“小念，你怎么又把衣服弄臟了？”

蘇輕衣將手中未編織完的小衣，放到大腿上，神色寵溺的拍了拍小女孩臟兮兮的衣領：

“女孩子家要愛干凈，下次再這樣，為娘可就生氣了！”

顧君臨臉上笑容凝固，石化當場，娘親，為娘？

蘇姐姐她，已經嫁為人婦？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笑嘻嘻道：“知道啦，知道啦！”

敷衍的應付一句，她張開雙臂，眉飛色舞地說道：

“娘，你是不知道，小橘子她們好差勁哦，比小念大好幾歲，爬樹還沒小念厲害！”

蘇輕衣柔聲道：“人家讓著你呢。”

小女孩嘟起小嘴：“才不是，小念就是比她們厲害！”

“好好，我家小念最厲害，最能干！”蘇輕衣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

小女孩這才展露笑顏，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娘親，他們是誰啊？”這時，小女孩注意到一旁的顧君臨與小雪，亮晶晶的眸子，忽閃忽閃的。

蘇輕衣抿了抿唇，輕聲道：“他們是小雪姐姐，和顧叔叔。”

顧君臨：“……”

叔叔？他看上去，有那么老嗎？

“蘇姐姐，她叫什么名字啊？”小雪笑道：“長得真可愛。”

不等蘇輕衣開口介紹，小女孩聲音軟軟糯糯地說道：“我叫蘇念君，你們可以叫我小念！”

“蘇念君……”顧君臨心中喃喃，目光緊盯小女孩。

這小女孩有著像蘇輕衣一樣的耀眼金發，小嘴粉嫩，肌膚皙白，仿佛能掐出水。

她生有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不過，這張瓜子臉，在不錯的伙食下，看上去圓乎乎的，這臉放在大人身上，可能有些顯胖。

但對這個年齡的小女孩而言，完全是加分項，充滿肉感的小臉，煞是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捏兩下。

顧君臨在打量蘇念君，小念也在觀察顧君臨。

她總感覺這個漂亮的叔叔，身上有一股親切的感覺，就像娘親一樣親切。

似是怕顧君臨看出什么，蘇輕衣下意識把小念遮到身后：

“小念，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娘親晚上會要檢查的！”

小念閃過慌張之色：“啊？不要啊！小念這就去做！”

說完，她慌慌張張的往院內跑去，真是像風一般來，又像風一般走了。

顧君臨視線緊隨其后，同時，他的感知力也落到小念身上。

沒有他的血脈氣息……

直到小女孩消失在視野盡頭，他才回過神。

顧君臨微微搖頭，心中自嘲：“瞎想什么呢……”

小雪眉頭沉下，眸中有著明顯的異樣。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胡思亂想，顧君臨再次看向蘇輕衣時，感覺有些尷尬，面色不自在地說道：

“小念她這么小，就開始做功課了嗎？”

蘇輕衣點頭：“孩子要從小培養……”

顧君臨干巴巴地說道：“蘇姐姐培養的真好，真是活潑可愛……”

蘇輕衣輕輕嗯了一聲。

隨之，倆人陷入沉默，氣氛十分尷尬。

蘇輕衣擔心自己做過的卑鄙事情暴露，心里感到不安。

顧君臨則是因為，蘇輕衣曾經的表白，過去喜歡他的女子，如今再見，已為人婦，孩子都這么大了，他這心情可謂是復雜至極。

他并不后悔拒絕蘇輕衣，只是，男人總有一種莫名的占有欲，即便自己舍棄的東西，被別人得到，也會有那么一點點不舒服。

于是，倆人非常有默契的沒再提起小念。

蘇輕衣率先打破僵直的局面：“我一直以為，小雪她是虛擬人。”

“實不相瞞，小雪其實是天虛界之靈……”顧君臨簡單說了一下救贖之路。

小雪一臉幸福，摟著顧君臨胳膊：“多虧了哥哥，小雪才能重獲新生！”

顧君臨道：“小雪蛻變成生靈之后，爺爺和可可他們這些虛擬人，也進入了真正的輪回，或許有一天，我們能再見到他們。”

心思各異的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顧君臨離開時，太陽已經西斜。

樹下陰涼處，蘇輕衣看著編織給女兒的小衣，心里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

忽然，空間凝固，一道血色身影，悄無聲息的降臨此處。

“見過陛下！蘇輕衣連忙起身，對著南凰神月行禮。

蒼月一回帝國，便舉行了朝會，以便了解這些年三界的變化，蘇輕衣身為稽妖司傳人，也去面見過蒼月女帝。

南凰神月雙手背負，冷眸透過層層障礙，落至正奮筆疾書的小女孩身上：“蘇念君的爹，可是顧君臨？”

蘇輕衣神色肉眼可見的慌亂：“陛下，您在說什么？”

南凰神月淡淡道：“想好了再回答，這可是欺君之罪。”

蘇輕衣嬌軀一顫：“陛下明鑒。”

“果然是這樣……”南凰神月心道，蘇輕衣隱藏氣息的小把戲，能瞞過顧君臨，但瞞不過她。

“有關蘇念君之事，你為何不告訴他？”南凰神月問。

蘇輕衣低下頭：“一切都是微臣一廂情愿，我不想給他增添困擾。”

南凰神月道：“你若告訴他實情，我相信他定會負責。”

蘇輕衣怔了怔，隨即一嘆：“他若因喜歡我而負責，微臣自當欣然接受，若只是因為孩子……”

后面的話，她沒說下去，但南凰神月明白她的意思。

南凰神月道：“本帝乃天虛界之主，觀察顧君臨多年，對他的性情了如指掌，在感情一事上，他極少主動。”

“你以為，他的那些紅顏，都是因為他動心了，才在一起的嗎？”

蘇輕衣不明所以：“微臣愚笨，還請陛下明示。”

南凰神月道：“先把關系確定下來，日后再培養感情也不遲，神無心是如此，小雪亦是如此，你這樣瞞著，恐怕永遠不會有結果。”

蘇輕衣沉默不語。

“你自己好好想想，小念應該也渴望父愛。”留下一句輕語，南凰神月消失不見。

她撮合蘇輕衣與顧君臨，不是因為在感情一事上，她很大度，正好相反，她的占有欲很強，想要哥哥多份的愛，只是，小念是哥哥的孩子。

她比誰都在乎哥哥，不想讓哥哥受到傷害，她希望哥哥能獲得幸福。

倘若多年以后，哥哥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孩子，他肯定會自責這些年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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