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梧仙君一劍斬掉一頭妖獸前肢。

風不厭就斬斷了它的后肢。

鳳梧仙君甩出一掌，拍在那妖獸的左肋處。

風不厭一掌就拍在了妖獸的右肋處。

兩人每一次出手幾乎同時。

動作，速度，力道，反應……

相差毫厘。

不出片刻，那妖獸還來不及動動他兇悍的爪子，就倒在了地上。

隨后化成點點熒光，消失在天地間。

鳳梧仙君狠狠的喘了一口氣，準備再次前進。

手臂就被人拉住了。

“小君，休息一會兒吧�！�

風不厭看著眼前的人，心情復雜。

自他們開始前進，這人就再沒有停下意思。

也沒再開過一次口。

像是在發泄著什么，打完一頭妖獸，就會再找下一頭妖獸。

不給自己留一點喘息的空間。

鳳梧仙君平復著氣息，終于開口了：“師兄�！�

“你看，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風不厭松開抓著他手臂的手，垂下眼瞼，遮掩下閃爍眼神。

鳳梧仙君道：“所以，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師兄，那天……發生了什么？”

風不厭猛然抬眸，像是受到了五雷轟頂，神色失惶。

正好對上鳳梧仙君深究的目光。

風不厭不由后退了兩步。

他張了張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鳳梧仙君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

他道：“這么多年了，師兄覺得我還和那時候一樣，好糊弄嗎？”

“從那天之后，你就出了宗門，杳無音訊。”

“師尊他老人只是道，你不屬于歸元宗，其他只字未提�！�

“而我對那天的事情，一片空白�！�

“想來是師尊他老人，給我消除了那天的記憶。”

“所以我在想，那天的事情，應當是我與師兄發生了什么�！�

鳳梧仙君說到這里，看向風不厭，眸光像是可以看透人的內心。

他道：“師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風不厭怔怔看了他片刻，突然收回目光，勾了下一唇，要笑不笑。

他道：“師尊他老人家做事一向穩妥，既然他不想讓你知道，自然有不想讓你知道的道理�！�

“小君，還是不要再執著于此了�！�

風不厭嘆了一口氣道：“我確實不屬于歸元宗，這一點師尊他老人家說得沒錯。”

鳳梧仙君看他。

風不厭聳了聳肩，道：“你看我也沒用，事實就是如此�！�

鳳梧仙君深吸了一口氣，“算了，看來師兄是不打算告訴我了，那我就不多問了。”

“走吧，去找靈璽他們。”

說完，轉頭就走。

風不厭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不會就此罷休的。

他舔了舔嘴唇，面具下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期待——

與血色。

————————————

夜色深沉。

鏡千夜窩在穆云卿懷中。

聽到他的問話，先眨了眨眼睛，后又坐了起來。

她面對面的看著他，眼神一如在大殿之上初識的那般，執著而認真。

她展顏一笑，道：“在回答問題之前，師尊可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穆云卿：“你問�！�

鏡千夜：“師尊在‘美人山莊’的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或者說，師尊已經想到了哪些？”

穆云卿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道：“一定要說？”

鏡千夜笑了：“師尊一定要問？”

穆云卿看她。

鏡千夜眉眼彎彎。

穆云卿動了動唇，伸手把她攬進懷里，他聲音淡淡的道出那天在幻境中所看到的情景。

那天，他一步踏進莊園，前面的人就以極快的速度，轉眼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穆云卿知道那可能是假的。

不，一定是假的。

但是他還是追了過去。

不知，追了多久，眼前的景色陡然一變。

前面白色的身影突然變成了紅色，腳步也慢了下來。

場景也變成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

她步伐緩慢地走向最高的臺階之上。

臺階之下似乎有很多人，他看不真切，但是他知道他們高喊了什么。

她就坐在那最高的椅子之上，黛眉微挑，眸中含光。

隨后，場景再次一變。

紅衣女子再次換成了白色裙衫，她左盼右顧，一步一步走在蒼茫的天地間。

似是在尋找什么。

他同樣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后。

想知道她究竟在找什么。

時間變幻，猶如桑海滄田。

前面人的一聲低語，猛然驚醒了跟在她身后的人。

她說：“師尊，你在哪兒……”

她的聲音很輕，低低的喃呢，像是碰就碎了。

穆云卿只覺感同身受，心頭一陣心疼。

他有一種沖動，想走向前去，告訴前面的人，自己就在這里。

然而，場景再次一變。

竟是他最熟悉的沁靈峰之巔。

前面的身影似是小了很多，她正在一間一間的打開門。

每打開一扇門，她都會喊上一句：“師尊……”

然后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身影寂寥，再去打開下一扇門。

穆云卿從來不知道沁靈峰頂的房間竟然有那么多。

他看著她，打開一間，又一間，像是永遠也開不完。

找不到她要找的人。

不知打開了多少間房，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

不知何時，她來到了一棵楓樹之下。

火紅的楓葉映著她纖細的身體。

她抬頭看著樹上的葉子許久。

像是定格在了原地。

隨后猛然轉頭，驚愕的臉上慢慢露出一個笑。

她說：“師尊，原來你在這里啊？”

她明明在笑，眼中卻盛滿了淚水。

“師尊……”

她張了張嘴，卻未發出任何聲音。

穆云卿看到，她在說‘對不起’。

隨后她的身影便如星星般，消失了。

穆云卿一驚。

身邊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個站在血泊中的白色身影。

氣勢凜然。

一如那金碧輝煌的大殿上，那個紅色的身影。

******

鏡千夜靜靜的聽著。

他清清冷冷的聲音，在這夜色中，似夢似幻。

穆云卿說完。

兩人都沒有說話。

周圍一時安靜了下來。

許久。

鏡千夜動動了身體，從他懷中抬起頭來。

她看著他。

眼中含淚。

嘴角含笑。

“師尊，你知道嗎？”

“以前我總想，師尊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怎么會為了我這樣的人，而放下所有�！�

“———甚至失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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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還在寫，寫得我哭得不能自已，緩了好長時間，心疼千夜，心疼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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