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去大玉坊的路上, 紅果坐在副駕駛上,跟宗炎說了自己在莫八鎮(zhèn)聽到的小道消息,宗炎詫異:“鹽大炮自殺了?”
“應該是。據說他家人打算把商鋪和卡德林場賣了, 不知道賣了沒有,我們明天請假去看看?”
宗炎想了想,道:“我明天去莫八鎮(zhèn)看看卡德林場的情況。”
紅果:“我明天計劃好了要去一趟場口采貨,剛好要經過莫八鎮(zhèn),那地方我比你熟悉, 我去了解林場情況吧。”
“你和誰去?”
紅果道:“雷鳴、老廖和林虎, 沒事,到時候我把他們支開, 不會讓他們知道的。我現(xiàn)在比較擔心的是破軍號不在卡德林場里。”
宗炎冷不丁問:“你以前做什么的?”
推理漫畫編輯!末世狙擊手!紅果斜瞪他一眼:“干什么?”
宗炎把車停在院子里, 放下手剎, “你這個樣子, 一點都不像米粉廠出來的工人。”
“別瞧不起工人,我們這就是工人階級領導的新社會。”紅果把他的問話徹底歪了。
宗炎笑了,他下車去樓上拿東西。
周末玉雕房的師傅都沒來, 但學徒們基本上都在,他們看到紅果坐在宗炎車上, 有人感嘆:“這李紅果,不簡單啊。你看她來這里才多長時間,坐了所有人最想坐油水最肥的位置, 還釣到了前廳姑娘們最想釣的人。厲害!”
有調皮的馬上去逗馬一峰, “馬蜂!你看你不追,這可坐火箭都追不上了。”
馬一峰在紅果當上采玉房的房頭時, 就已經放棄幻想了, 人貴有自知之明啊, 他道:“我們是普通朋友,好哥們。”
有一兩個知情的,小聲道:“人家跟宗老師早結婚了,宗老師就住她家里,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個又說:“結婚的時候,李紅果的奶奶還給街坊鄰居發(fā)了很多喜糖!”
“發(fā)喜糖怎么沒給我們發(fā)?”
“瞧不上我們唄。”
“馬一峰,不是好哥們嗎?去問她要喜糖。”
馬一峰不搭理他們繼續(xù)悶頭干活,玉料房的小九今天值班,他自持跟紅果熟,便臉皮厚跟著眾人起哄要喜糖。
“李房頭,發(fā)喜糖啦!”
“喜糖什么時候發(fā)!”
紅果本來在車里想要瞇一會兒的,結果聽到大家在那兒喊著要什么喜糖,她這才想起來,她奶奶后來把要拿給店里的喜糖喜餅給忘了。
剛好宗炎從樓上下來,學徒們瞬間噤聲,但總有膽大的,那個膽子大的叫了一聲:“宗老師,還沒給我們發(fā)喜糖呢。”
有人起了頭,就有人跟著起哄,“宗老師,李房頭,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宗炎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樂了,隨后打開后尾箱,里面有祥嬸回的禮物,剛好有一包糖,他便整包拿出來拋給他們。
眾人這才鬧哄哄的搶糖去。
宗炎上車后,系好安全帶,道:“改天我們買點喜糖給店里同事發(fā)一發(fā)。”
紅果還沒吝嗇到連喜糖都舍不得發(fā),而且人家都開口要了,不給不合適,她道:“我去買。”
回到家,宗炎先上樓了,紅果在樓下跟奶奶說去看墓地的情況,過段時間還是需要奶奶自己去選,選好了,給村里八十塊錢就行了。
她回房想要補覺,宗炎在打電話,說的英語,應該是美國打來的。
掛了電話,宗炎跟她說,美國法院剛宣判,他勝訴了,打贏官司應該高興才對,但從宗炎表情上看不出半點的欣喜。
“打贏官司不高興?”
“高興。”
“高興你還板著臉。”
“有嗎?”宗炎愣了一下道:“我跟我爸的關系很難緩和了。”
“你爺爺把遺產留給你,你爸為什么還要跟你打官司?”這是一個傳統(tǒng)中國人不能理解的,美國有遺產稅,爺爺把遺產直接給孫子,減少一次繼承環(huán)節(jié),不也少交稅了嗎?
“我爸再婚了,跟我媽媽的好朋友。我爺爺什么都沒留給他,他情感上接受不了,感覺被忽視了吧。當然,也跟經濟利益有關。”他說完看向她,“你怎么不問問我繼承了多少遺產?”
“繼承了多少跟我有什么關系,知道了只會增加我等小老百姓的心里不平衡。你兜里揣著一袋子的糖果,你還會問手里一個糖果都沒有的小伙伴‘你猜我有幾個糖’嗎?”
宗炎被對面的這位“小老百姓”逗笑了,“我要是突發(fā)意外死了,按照法律,你至少可以拿走我一半的遺產。”
紅果:“……”
過了一會兒,她問:“你有幾顆糖?”
宗炎還沒回答,傳真機響了,一張寫著“破軍”的圖紙傳了過來。
房間里靜悄悄的,紅果看著宗炎手里的圖紙,a4紙上只有右邊半張有圖案,左邊半張則是一片的空白。
這半張圖紙上方有兩個從右到左的字“破軍”兩個字,這就是傳說中的藏寶圖。
藏寶圖只有兩種圖標,三角形和小圓圈,其中幾個三角形和圓圈用線條串起來,一眼看去,并不能看出什么規(guī)律。
紅果想起了夾在《石頭記》書皮上的那張小片紙,同樣都是用三角形和小圓圈畫的圖。
只聽宗炎跟她解釋:“這就是我爺爺手里那半張‘破軍號’藏寶圖,左邊最關鍵的部分沒有了。我爺爺研究了半輩子,發(fā)現(xiàn)這應該是山脈走勢圖,然后對比了玉衡周邊山脈,發(fā)現(xiàn)跟柬鎮(zhèn)周圍的一處山脈很像。”
柬鎮(zhèn)?這不就是原書中宗炎做大毒梟的地方嗎?難道原書里,他是因為去柬鎮(zhèn)尋寶才最后墮落的?
紅果問他:“你去過柬鎮(zhèn)嗎?”
“我沒有,不過我爺爺去過,并沒有收獲。”
“我在我爺爺的書房里看到過類似的圖案……”
宗炎回頭看她,詫異道:“類似的圖?”
紅果站起身往外走,“我去拿,你等我。”她快速下樓,奶奶也在午休,元寶在客廳看電視,她開了爺爺房門,找出那本《石頭記》下冊,從書皮里找到了那張黃黃的紙片。
一樣的三角形、小圓圈和線條,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一個人之手,紙片頂端寫了一個“圖”字,不出意外,這是破軍號藏寶圖的一部分。
她拿上去遞給宗炎,宗炎仔細看了看這小片紙,然后把紙片放到a4紙空白的位置上,像拼拼圖似的,中間少了一塊,而且應該是最關鍵的一塊。
“缺中間這四分之一,還有嗎?”宗炎問。
紅果:“這是從《石頭記》下冊的書皮里找到的,不知道在《石頭記》上冊里有沒有另外四分之一。上冊被桂英借走了,我去問她要。”
桂英在米線店干活,紅果跑東市去找她,結果桂英說,那本《石頭記》給曾玉寧拿走了,她看紅果很著急,怕紅果罵她亂轉借給人,忙解釋:“玉寧姐說她早就想看這個版本的《紅樓夢》了,她是資深紅迷,很想看,我就……我就給她先看了。”
大街上的,紅果也不能直接罵人,只好道:“你快去給我拿回來。”
今天是周日,曾玉寧應該在家的,桂英一路小跑回封家大院找曾玉寧要回了《石頭記》上冊,她把書遞給紅果的時候,還氣喘吁吁的,紅果看了眼那松松垮垮的書皮,就猜到里面不會有東西。
紅果單獨把書皮拎出來,又把書快速劃了一遍,失望道:“你之前有看到書里夾了東西嗎?”
“夾了什么東西?”“一張紙。有嗎?”
桂英撓了撓頭發(fā)道:“好像是有!一張舊圖紙!”
“在哪兒?”
桂英像做錯事的小孩,滿臉惶恐地看著紅果,緊張的問:“很重要嗎?”
“很重要。”
“我去問問玉寧姐!”桂英一溜小跑又跑去了曾玉寧的家。
曾玉寧應該是剛洗完頭,頭發(fā)還沒完全晾干,她說:“我沒有看見書里有夾著什么紙!”
桂英急了,她說:“怎么會沒有呢?那張紙我親自夾回書皮里的,是不是玉寧姐你看書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了?”
“真沒有!桂英你為什么不相信我呢?”
“不是!你找找看嘛。”
曾玉寧眉頭一皺,不高興了,“桂英,我沒有必要騙你啊,你怎么這樣呢,你不相信你進我房間自己找。”
曾老太睡午覺被吵醒了,出來一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便道:“桂英啊!你現(xiàn)在碼到了好靠山,眼睛都長頭頂上了。干什么呀這是!抄家呀?”
桂英向來怕曾奶奶,被曾老太這么一虎,她不敢去找了,但又不愿意走,只好央求曾玉寧,“玉寧姐,你幫我去找找嘛。”
紅果在外面聽見里面有爭執(zhí),忙走進去,看桂英滿臉委屈,便道:“我去找。”
曾玉寧以為是李紅果攛掇桂英來找她麻煩,一股惱甩掉手里擦頭發(fā)的毛巾,攔住紅果道:“我不是跟你借的書,我是跟桂英借的,早知道是你的,我不會借。”
曾老太也跟著吼起來:“你干什么呀?我們玉寧偷你們家東西了?你憑啥來搜房?”
“她故意的。”曾玉寧帶著哭腔控訴道,滿臉的楚楚可憐,似乎受了很大的冤枉。
曾老太冷哼了一聲,本來之前紅果奶奶趕她家走,她就窩了一肚子火呢,她罵道:“你們是不是看我玉寧跟刁明理談對象了,眼紅呢?等著瞧吧,刁家跟你們的官司,他們會打到底的,到時候看誰趕誰出門!”
曾玉寧和刁明理談對象了?想想刁家最后落魄的下場,死的死,進監(jiān)獄的進監(jiān)獄,家產也被充了公,曾玉寧這不是從霍達文這個火坑跳到另外一個更大的火坑嗎?
但這事跟紅果沒關系,輪不到紅果來勸,而且以她和曾玉寧的關系,怕是越勸曾玉寧越要跟她對著干呢。
紅果也不想跟她們吵,只道:“你們家人怎么樣,我沒興趣。我只是來找回我書里夾的東西。”
“沒有!我說沒有就沒有!”曾玉寧明顯是跟她置氣了,就是不讓她進去找,仿佛讓紅果進去,自己的人格就受到了貶低。
桂英看吵起來了,怕越吵大家誤會越大,趕緊閃進曾玉寧房間找了一圈就出來,她拉著紅果道:“沒有,沒找到,可能是我記錯了,我們走吧。”
紅果:“!”
桂英說:“回我房間找找看,可能掉我房間里了。”
桂英硬拽著紅果走,然后去她房間里翻找,當然最后是什么都沒找到。
桂英把紅果拉走后,曾老太看自家孫女受了委屈在擦眼淚,不免又是痛心疾首,“別哭了,努力嫁到刁家去,刁家現(xiàn)在就刁明理一個孫子,他們家那么大的家業(yè),不比嫁一個空殼子華僑強多了?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你要給奶奶長臉,知道吧?!一定要把刁明理哄好了。”
“嘭”一聲響,曾玉寧把房門甩上了,孫女氣性大,曾老太不敢再吭聲,一大家子就這一個孫女能制服她。
曾玉寧回房繼續(xù)擦頭發(fā),她想想好像哪里不對,去翻桌上的一堆書,結果真找出了一張黃黃的紙,這就是李紅果著急要找的東西?
是什么呀?她打開細看,看的一頭霧水。
看起來像是一張老地圖,從右往左看,上面寫著“破軍號圖”四個字,“破軍號”這名字很熟悉,好像聽刁明理和蔣伯聊天的時候提起過……
沒找到剩下的四分之一圖紙,紅果也不能把桂英撕了,只能讓她再慢慢找著,她回去跟宗炎繼續(xù)研究。
她出去這么一會兒,宗炎已經把圖按照等比例手動復制了一份,他招手讓紅果過來看。
“沒有那四分之一應該也沒關系,這張圖就是一張北斗七星圖,你看,圓圈和線條代表的是山脈,三角形代表的是重要位置,把三角形串起來應該是北斗七星圖,雖然這北斗七星圖并不規(guī)范,但大概位置是差不多的……”
紅果看著這四分之三的圖紙,右邊有三個三角形,左邊兩個三角形,如果它們代表了北斗七星的話,那就說明中間缺了兩個三角形,按照位置,缺的是玉衡和天權兩顆星,玉衡就是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這個位置顯然不是藏寶點。
宗炎道:“只有最左邊代表‘搖光星’的三角形才是關鍵,你看它跟其他三角形不一樣,它旁邊畫了個雙層的小圓圈,可能這個代表著終點。”
紅果點頭:“按照地理位置來看,搖光應該是在莫八鎮(zhèn)上,會不會就是卡德林場?”
“代表‘搖光星’的三角形周圍有三個小圓圈,很可能藏寶點不止一個。”宗炎收起水筆,根據線索中線的終點是卡德林場,事不宜遲,他決定現(xiàn)在就去把中線的終點給挖了。
“你在家休息,我一個人去挖就行。”
一個人去萬一發(fā)生危險怎么辦?她道:“我也去,互相有個照應。”
兩個人又進了一趟地道,這次因為目標明確,很快到達中線終點,這里砌墻的石頭,顏色跟東線的一樣亂,看不出頭緒,宗炎直接用電鉆挖掉了一塊石頭,后面土質跟東線完全不一樣,這邊都是僵硬的山石,很難挖。
挖了兩個多小時才算挖通,當宗炎往外爬想看清外面的情形時,伸出去的腦子差點眩暈過去,外面是個——大峽谷!
他挖出去的洞在懸崖峭壁的中間,風很大,他再往外爬出去一點,恐怕都要掉到峽谷里。
而此時在后面的紅果以為他卡主了出不去,在后面使勁推他!
宗炎嚇得趕緊雙手抓緊了洞口的石頭,他今天要是下去了,他兜里的糖果可真都是她的了。
紅果見宗炎踹了她一腳,才意識到他想往后退,以為外面有人還是有其他的危險,忙往后退回隧道,然后把他拽回來。
好不容易爬回來,宗炎滿臉泥土地瞪著他女人,“你這是謀殺親夫!”
紅果放低了聲音,“外面很危險?”
“懸崖峭壁大峽谷!這也是個斷頭路。”
難道最不可能的西線才是目標地?
“不對啊,品字形,這條線最長,應該是這里出去就是卡德林場呀。”
無解!
他們決定把西線挖了,如果西線挖了也不對,那就只能回去拿繩子來,從這邊的懸崖上爬下去看看究竟。
往回走了一百多米下坡路,快到泥土隧道的時候,有個微微拐彎的地方,紅果手電筒掃到道旁的石壁上,這一面石壁顏色倒是出奇的統(tǒng)一。
現(xiàn)在紅果對石頭和墻磚的顏色很敏感,她停下來,燈光照著石墻,“你看!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塊顏色較淺的石頭!
“你眼神厲害!”宗炎由衷佩服。
紅果趁機道:“是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給的120元工資少了?”
宗老板點了點頭:“沒錢花跟我說。”
紅果白了一眼這沒誠意的許諾,她把手電光停在代表玉衡的石頭上,道:“這里!”
宗炎瞇了瞇眼,走前去,用電筒敲了敲最左邊那塊:“應該是這里。這里已經不是玉衡的地界,這塊是搖光星,代表了莫八鎮(zhèn)。”
對,應該是這么理解才對。紅果點頭贊同。
宗炎放下背包取出工具,開始動工,鑿黏土是細致活,紅果也拿了尖刀在旁邊刨,不多時,石頭被完整取下來,果然里面還有一層石墻。
看到里面的雙層石墻,仿佛看到了希望,這里挖對了。
他們加快速度,清理掉里層一塊小石頭周圍的黏土,如往常那般,那塊小石頭被他們捅到了里面去。
彎腰往里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見,現(xiàn)在還沒天黑,外面哪怕是個山洞,也應該有光亮啊。這不對勁。
宗炎伸手進去,跟其他幾個雙層門一樣的構造,里面是鐵板,拉開門梢,用力一推,石頭門便往里打開了。
里面空氣悶沉沉的,似乎已經塵封已久,手電筒往里照去,竟然還是一條石頭隧道,這地道沒有氣孔,沒有蛇蟲螞蟻,很安靜。
先是一段下坡路,往西北方向走了五六百米,又往西南方向走了至少一里地,突然到頭了。
就在他們想要仔細查看盡頭的石塊時,紅果定住,她聽到了什么聲音,細細的,斷斷續(xù)續(xù)。
宗炎也聽到了,他把耳朵貼在石壁上,聽了好一會兒,兩人幾乎同時斷定:“這是拉鋸子的聲音!”
外面有人在鋸木頭!
紅果看了看時間,快六點了,如果工人在鋸木頭,最多再過半小時,工人們也差不多下班了。
他們盤腿坐地上,喝水吃餅干,補充能量,等待天黑。
結果一等等了三個小時,九點了,外面還有人在鋸木頭,他們猜測外面很可能是林場里的鋸木廠,工人上班是兩班或者三班倒。
宗炎對她說:“你回去吧,我在這兒守著。”
紅果明天還要去木得,今晚要休息好才行,便答應了。
走之前,紅果對他說:“你守到一點差不多了,如果一點還有人在工作,那就只能等他們把這批貨趕完。”
宗炎道:“我守到明天,摸清他們上班規(guī)律。”
他是老板,他說了算。這兩次下來都沒發(fā)現(xiàn)任何危險生物,他們都稍稍有些松懈了。
紅果一個人往回走,走得快一個半小時就能到家,還沒到剛剛打開的雙層石頭門位置,忽然聽見前面有什么聲音,像是人走路不小心踩到了石頭!
尖刀握在手上,手電筒往前晃了一晃,突然聽到咚咚跑步的聲音,紅果心中一驚,是誰?她追了上去。
只見一個黑影從石頭門里閃了出去!那黑影極快,但看背影衣衫襤褸,頭發(fā)很長很長,似乎有好多年沒剪了。
追出石頭門,不知那人往里還是往外跑了?按道理逃跑不可能往里,因為那是絕頭路!所以她往外追出去。
她跑的快,很快看到了前面的黑影,那人腿腳不好,跑起來一瘸一拐的!
“站住!你不站住,可別怪我甩刀子!”
但那人瘋了似地往前跑,似乎聽不懂人話,跑著跑著,他突然往上爬,鉆到一個洞里,不見了!
那洞口在一片黑乎乎的石灰泥里,之前紅果和宗炎顧著趕路都沒發(fā)現(xiàn)隧道上面竟然有洞!
紅果拿手電筒往里照了照,上面空間很大,黑乎乎的看不到盡頭,難怪之前的老鼠和蛇都看不到蹤影,顯然是別有洞天,都藏起來了。
她一個人不敢貿然爬進去,但也不能就這樣走了,萬一那人晚上趁宗炎不注意,突然襲擊怎么辦?
她決定回去找他。
結果一回頭,發(fā)現(xiàn)之前他們遇到的那條蟒蛇就在后頭靜靜看著她,紅果不由得后退一步,收起了狼眼手電筒,反手摸出一把飛鏢,她現(xiàn)在是一手尖刀,一手飛鏢,敵不動,我慢慢往后動。
就在這時,她聽見上面洞口傳來動靜,嘶嘶嘶,聲音仿佛帶著音效,在她耳膜上炸開!
抬頭一看,洞口伸出一條長長的蛇信,那蛇信離她不過幾公分,差一點就碰到她頭發(fā)!
紅果打了個冷顫,頭頂那條蛇比面前這條還大!
日了!前后夾擊!
紅果不是沒遇到過比這還危險的情況,但那時手里有狙擊槍,有槍在手,她心不慌。不像現(xiàn)在,這幾把飛鏢打老鼠還行,打大蛇那是如泥牛入海,不會有太大的作用。
對付這大蟒蛇,只能用麻醉劑,但蛇太大了,在飛鏢上摸一點麻醉劑是沒用的,還是得靠近了,直接來一針。
時間不容她思考,地上這條蟒蛇朝她游過來,那蛇似乎已經嗅到了危險氣息,它突然嘴巴張開,咬了過來。
唰!唰!兩把飛鏢飛了過去,其中一把插在蟒蛇的牙齒上,蟒蛇不管自己是否受傷,還是直接沖過來,紅果直接一刀下去,刀插在蟒蛇的脖子上,蛇皮太滑,歪了,沒有扎到要害。
蛇怒了,尾巴一甩,蛇身一卷,把紅果卷了好幾圈,箍地她差點喘不過氣來,紅果扯過背包拿出了麻醉劑和針筒,抽了滿滿一針不銹鋼針筒的麻醉藥,然后一針插到蛇身上,還沒來得及注射,那蛇把她給拋了出去!
狠狠砸在了地上,肩膀撞到一塊尖尖的石頭上,痛得紅果差點緩不過氣來,腦袋往后一碰,頭上戴探照燈的金屬結撞到地上,磕的她腦袋直冒金星。
形勢緊急,紅果也顧不得腦袋疼,快速爬起來,手上掂起刺痛她的那塊石頭,蟒蛇又沖了過來,她掄起石頭砸過去,蛇頭往后一仰,插在蛇身上的針筒就在眼前,紅果一把抱住蛇身,一手用力把麻醉劑推進了蛇的身體里,然后把針拔了出來。
又把她甩在地上,還想對食物發(fā)起下一輪進攻的蟒蛇突然不動了,麻醉劑似乎發(fā)生了功效,蟒蛇臥在地上安靜下來。、
一直在洞口觀戰(zhàn)的大蛇晃悠悠探了半個身體下來,這蛇是被麻醉那條的兩倍大,它把腦袋湊近了小蟒蛇,可能那是它的孩子,知道孩子受了傷,大蛇回頭抬著個腦袋,冷冷盯著紅果。
紅果已經準備好了麻醉劑,但這蟒蛇實在太過龐然大物,一劑可能沒有效果,至少得要兩劑。
大蟒蛇從洞里游下來,盤踞在隧道里,把原本還算寬敞的隧道顯得有些擁擠,大蛇只靜靜注視著前方,遲遲沒有發(fā)動進攻,可能它也沒有把握能贏對面的人類。
后面?zhèn)鱽砼懿铰暎t果回過頭去,是宗炎跑來了,原來剛才紅果追野人的時候,敲了幾次墻面,剛好宗炎耳朵貼墻上聽外面的動靜,他以為那敲墻聲是紅果對他發(fā)出的求救……
看到兩條巨蟒,宗炎也震驚了,他看后面那條小的一動不動,便問:“那條怎么了?”
“我給它打了麻醉。你快準備麻醉針,這條大的可能要兩針才有效。”紅果剛說完,只見一個石頭扔向大蟒蛇,那是從洞口扔出來的石頭!
艸!剛才被紅果追的那個野人在借刀殺人!
被攻擊后的大蛇馬上反擊,張著血盆大口朝紅果沖了過來。
宗炎拉開伸縮棍砸了過去,大蛇直接一腦袋把宗炎甩到了后面,伸縮棍掉在地上,紅果撿起來迎了過去,直接卡在了大蟒蛇的嘴里。
這兩條蛇應該屬于國家保護動物,不到萬不得已,紅果都不準備下死手,這就是他們準備麻醉劑的原因,不是沒有手段殺了他們,而是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盡量減少傷害。
被甩到后面的宗炎果然被蛇給卷起來了,紅果使出蠻荒之力用伸縮棍卡緊了大蛇的嘴巴,隨后把針筒插到了大蛇的脖子上,因為刺痛,大蟒蛇被徹底激怒,它瘋狂甩開腦袋,力氣之大,把紅果甩到隧道頂上,然后直直砸到了地上!
幸好這次是背包先著地,也沒磕到小石頭,紅果還能暈頭轉向地站起來,她手上握著伸縮棍,必須要想辦法把麻醉劑給推進大蛇身體里。結果定睛一看,大蛇好像呆了!
原來剛才它瘋狂甩頭的時候撞到了墻面,自己把麻醉劑給推進去了。
但它只是腦袋這邊麻了,身體并沒有,還是把宗炎箍地死死的。
紅果大聲提醒:“快!麻醉劑!”
“已經打了!”宗炎被箍地快喘不上氣,正掙扎著要擺脫蛇身,紅果跑前去剛想要幫忙,結果蛇身慢慢松弛下來,宗炎爬出來了,他大口喘著氣,差點被箍死。
宗炎指著隧道頂上的洞口,“剛才有石頭從里面扔出來!”
紅果:“一個野人!”
“野人?”
“渾身黑黢黢的,衣服破破爛爛,頭發(fā)快拖地了。”
“男的女的?”
“男的,有胡子。”
“你爺爺?”
“不知道,從身高上看,很像。”
宗炎看了看那個洞口,說:“上去看看!”
隧道上方的洞在山體腹腔內,手電筒照進去,里面空洞洞的,看不見人影。
宗炎先爬上去,然后再拉紅果上來。
山體洞穴的高度大概只有一米來高,他們都得彎腰才能前行,里面味道混雜,有動物糞便的味道,可能除了蛇之外,還有其他的動物在此穴居。
洞里山石嶙峋,看上去這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往里走,洞內的高度變高,終于可以直起腰來,手電筒掃過四周,除了怪石外,洞內竟然還有樹枝和樹葉作的窩。
前方突然有石子碰撞的聲音,宗炎一支箭似的追了上去,紅果也看見了野人的蹤影,追上去了,野人剛才應該是躲在暗處觀察他們,這會正往前奔跑。
野人跑進了一個小隧道里,那隧道九曲十八彎,對這里不熟悉速度就上不去,穿過小隧道又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洞穴,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似乎是田鼠在這里作了窩,他們無暇停下腳步來觀察。
眼看要追上野人,那人竟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滿臉胡子,臉也是黑漆漆的,似乎多年沒洗,只有眼睛里有些渾濁的白色。
野人一拐彎,不見了。
他往一個洞口跳了下去,那洞口不高,宗炎和紅果也毫不猶豫跟著跳了下去,結果又是一條大型隧道,不知野人往哪個方向跑了。
紅果照了照四周,看著好像還挺熟悉,“這是我們那條地道吧?”
宗炎看著不遠處坍塌的泥土,“這應該是西線地道。”
上面空洞,下面隧道,可以無限循環(huán),想要逮住野人,可就不容易了。
已經快十一點,紅果說:“走吧,我們要盡快去處理那兩條蛇,再不去,它們就要醒過來了。”
他們跑回中線把大蛇身上的刀、飛鏢和針筒都取下來,宗炎一個人也不適合再回洞里守著,最后兩人還是都先回家去。
紅果洗完澡,坐在椅子上擦頭發(fā),“你看清那個野人的臉了嗎?”
宗炎給她拿了吹風機,“臉上很贓看不清,不過他腿腳不方便卻很靈活,這一點不像個老人……”
會是她爺爺嗎?如果是她爺爺,他知道從井口出去的路,為什么不出去呢?選擇在洞穴里生活了二十五年,真是不敢想象。靠什么為生?老鼠?蛇?
“你還是等我從木得回來再下井吧,一個人行動很不安全。”
宗炎進去洗澡,沒回她話。紅果知道他不會聽她的。
一早起床出發(fā)去木得,這次去的是木西沙場口采貨,還是紅果開車,出了邊境站,林虎去寄存的地方拿了槍,老式□□,他一支,紅果一支。坐后排的李東笑道:“哪有女人玩槍的,房頭,真的要小心走火。”
見紅果沒理會,李東又訕訕地對邊上的老廖道:“木得那么亂,也沒見女人拿搶的,都是男人在玩。”
老廖笑了笑他誰都不想得罪,只道:“反正用不上,我們車上貼了軍方的牌子,這么多年了也沒人敢招惹我們。”
李東好奇,他在店里的時間沒有老廖久,他問:“老板是不是跟木得軍方很熟?”
老廖:“熟不熟的,我哪知道,我是聽人說剛貴以前落難的時候,老板祖輩資助過他起兵。”
紅果知道剛貴是木得最大的軍閥,如果說剛貴是在坤爺家中祖輩支持下起家的,那這祖輩會不會就是封舉人?
紅果邊開著車,邊假裝不經意的問:“坤爺家里是什么時候支持剛貴起兵的?”
聽見紅果也有興趣,老廖頓時熱絡了起來,他道:“打日本鬼子的時候,剛貴今年快八十了吧,他應該是三十多歲起兵打鬼子,這人厲害,混得開,要不怎么能成為木得最大的軍閥大佬呢。”
紅果:“現(xiàn)在坤爺和剛貴還有來往?”
老廖:“這就不清楚了,沒聽說過。”
李東問:“肯定有來往啊,不然這車標怎么來的?”
老廖輕聲道:“假的,之前凱哥找人偽造的。”
李東艸了一聲,似乎瞬間覺得這車沒有想象中安全了。
紅果倒是毫不意外,這事辦得就很張凱。她瞥了眼后面一如既往閉目睡覺的雷鳴,她想起娟子說雷鳴生父是木得的將軍,不知道他父親跟剛貴是什么關系?
正想著,剛好雷鳴睜開眼拿水壺喝水,李東應該也有聽說過關于雷鳴身世的傳聞,他問:“哎,雷鳴,你是怎么進的大玉坊?”
雷鳴擰緊瓶蓋,沒說話。
這話題老廖似乎也感興趣,他側身盯著雷鳴,“小雷,剛貴底下三大將之一的雷震昉雷師長跟你們家什么關系?據說他也是玉衡人,玉衡姓雷的很少,總共也就那么幾家人……”
車內所有人都在聽著,雷鳴哪怕再不合群,這時候他要是不說話那就很不合適了。
“雷震昉是我伯父。”雷鳴說話聲音低沉,因為一直在睡覺沒說話,帶了點沙啞。
李東瞬間對雷鳴刮目相看,他熱情道:“你放著那么好的靠山,怎么在大玉坊里做個鑒玉師傅呢?你伯父隨便給你個后勤的職位,都比在大玉坊好吧?”
“我喜歡這份工作。”
老廖拉了拉李東,道:“對,在大玉坊多好啊,這份工作既安穩(wěn)又清閑,工資雖不算高吧,但養(yǎng)家糊口足夠了。哎,你年紀不小了吧,要不要廖叔給你介紹個對象?”
李東也趕緊說:“我有個堂妹,一表人才,就是不愛說話跟你很般配……”
不等李東說完,雷鳴又閉上了眼:“對女的沒興趣。”
李東:“……”
老廖:“……”
坐在前面的林虎忍不住笑了,紅果也笑起來。
一路無話安全開到莫八鎮(zhèn),大家在鎮(zhèn)上吃早餐,紅果快速吃完先去照相館找老葉。
老葉剛開門,店里一個客人都沒有,他看見紅果進來,很是意外,以為是他們交易的商鋪出什么事了,紅果笑道:“不是,我今天來有別的事情要麻煩你。”
老葉忙招呼她坐下,他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事可以幫到紅果的。
坐下后,紅果問他:“葉叔,你這個鋪子買下來了嗎?”
“買下來了。上個月才辦完過戶。這里辦手續(xù)簡單,就是老板娘要收美金,我又到處想辦法才換的美金,現(xiàn)在換美金太難了。”
木得連年戰(zhàn)亂,自己的本幣超發(fā)快被通貨膨脹成廢紙了,所以這邊交易一般都用人民幣或者美金。可能林場老板家人要移民海外,所以要求所有的交易都要美金。
老葉邊給紅果泡茶,邊問她:“你是不是也想買這邊的商鋪?還有好幾間沒賣的,這邊投資的人少,又要求美金交易,不好賣。”
紅果:“我不買商鋪,上次聽你們說,他家林場也要出售,賣出去了嗎?”
老葉給紅果倒上熱茶:“沒有賣出去,那么大的林場,誰買得起啊。你要買啊?人民幣都要兩百萬,老板娘還不收人民幣要美金。”在老葉看來,卡德林場不是紅果能買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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