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問，蘇桓起身給自己做了一杯咖啡，可是當他再回身的時候，卻發現江凝雪已經醒了，睜著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瞧著蘇桓，一張冰山般的俏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故事。
  蘇桓將咖啡送到她嘴邊，她小小地啜了一口，繼續看著蘇桓。
  蘇桓拿起她那只腳背上紋著“Commemorated（紀念）”的玉足，放在嘴巴上親了一下說道：
  “我遇到那個布蘭登·金了。”
  江凝雪的小腳在蘇桓的手中蜷縮了一下，她問道：“什么？”
  蘇桓道：“那個害死阿姨的兇手，布蘭登·金，還有他的金毛狗雙胞胎弟弟，布萊恩·金，我遇到他們了？”
  江凝雪縮回腳，靠過來抱住蘇桓問道：“那你為什么還能活著？”
  金氏雙胞胎兄弟在美國的修界，幾乎是等同于神的存在，凡是他們出手的場合，不管有多少強者，在他們面前都如同土雞瓦狗，見習游俠和清教徒他們是一刀解決，貴族騎士和紅衣主教他們也是一刀解決。
  而且哥哥布蘭登·金有個愛好，就是生吞獵物的靈魂，這其實對他自身的裨益不大，但這就如同有人喜歡吃人內臟一樣，是一種變態的癖好。
  江凝雪的母親伊麗莎白·史蒂文森就是這樣被布蘭登·金一刀殺死，然后生吃了靈魂。
  剛剛蘇桓說自己遇到了這對死神一般的雙胞胎兄弟，江凝雪怎會不驚訝。
  蘇桓伸手掐了掐白虎精那粉得幾乎透明的臉蛋，笑道：“你說點吉利話能死啊？”
  江凝雪皺眉道：“我知道那兩個人的強大，他們完全不是那個唐澤可以比擬的。以你現在的實力，遇到他們……我想不到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蘇桓的眼神變得冰冷，說道：“那兩只金毛狗用圣約柜開啟了空間裂縫，直接去了廣市辦事處，他們的目的是殺人立威，而且真的被他們得手了，四個來自不同門派的師兄被他們殺了。”
  江凝雪垂下眼簾，握住蘇桓手臂的玉手輕輕捏了捏。
  蘇桓繼續道：“我和馬師姐趙師姐正好趕到，撞見了他們正在殺人，就在廣市辦事處打了起來。至于我為什么沒死，總結起來應該有兩點，一來，是他們的修為被華夏國運壓制，應該最多只能發揮百分之五十。二來呢，我也的確是命大，我竟然撐到了天庭的援兵趕到，但是那個時候我似乎開啟了第四層合氣，已經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凝雪問道：“是你那個馬師姐和你說的？你這個馬師姐，當時在干什么。”
  蘇桓愕然。
  女人的關注點真的會令你瞬間摸不到頭腦，蘇桓已經自詡情商很高，根本不是一個直男了，但依舊還是很難跟得上她們的思考速度。
  她不關心自己怎么開啟的四層合氣，也不關心華夏國運對這些外神的壓制，連華夏天庭的援軍是誰也不關心，偏偏能精準捕捉到“馬師姐”這個人。
  蘇桓苦笑道：“馬師姐廣市辦事處的主任，她先我一步到戰場，被兩只金毛狗用圣釘給釘在了地上，那圣釘可是神品法寶，我們誰也破除不了。沒有她，我和……我只能硬著頭皮打咯，好在最后李天王和三太子來了，最后應該還是李天王為她拔掉了圣釘。”
  “趙師姐”三個字要是再說出口，恐怕又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蘇桓果斷在出口前將之吞回肚子。
  江凝雪抬起頭盯著蘇桓的眼睛，問道：“你身上味道就是那個馬師姐的？”
  此言一出，蘇桓立刻渾身汗毛倒豎，有一陣寒意從尾巴根直沖頭頂百會穴。差點直接滿功率發動邏輯升格告訴她“不是不是就不是！你的錯覺不可信！”
  “不是吧？你曾經還說我是狗鼻子，你自己不是嗎？”蘇桓心中哀嚎不已。
  自己身上的味道，如果有，那應該極小一部分來自馬慧蘭，而大部分肯定是趙婉如的呀。畢竟這幾天和小奶貓不是在親親抱抱舉高高，就是在親親抱抱舉高高的路上……
  可是小奶貓的味道被小白虎聞到了呀！
  王德發？厚禮蟹！
  這又是什么奇怪的設定？女人都是有超能力的福爾摩斯？
  見到蘇桓臉色劇變只冒冷汗，江凝雪將臉又湊近了一些，直視著蘇桓的雙眼說道：“問你話呢，這味道是不是那個馬師姐的？”
  蘇桓被他逼到了墻角，他的眼神躲閃，哪里敢去看那雙冷冰冰的大眼睛，他吞了吞口水。
  “也罷！一不做二不休，五湖四海立墳丘！人生自古誰無死？二十年后再來此！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坦白兮！不！復！還！”
  有什么呀！不就是死嗎！
  像誰沒死過一樣。
  男子漢大丈夫，由于坦白被女人錘死，這也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在心中給自己疊了幾萬道Buff的蘇桓，覺得自己勇氣十足，已經足以面對任何驚濤駭浪，他堅定地看向江凝雪的大眼睛，清了清嗓子說道：
  “那個……不是馬師姐……這個是味道，應該是趙師姐，趙婉如。”
  江凝雪的眼神再次變得冰冷。
  蘇桓連忙說道：“當時兩只金毛狗，她對付一只，我對付一只，后來她受了重傷，連本命靈劍都折斷了，元神重傷。你看這兩只金毛狗多可惡，莉莉姐，你放心，早晚我把這兩只狗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蘇桓的話似乎成功轉移了江凝雪的注意，她聽到趙婉如在戰斗中那么慘烈，便也不忍心再繼續追究了，于是白了蘇桓一眼說道：
  “那兩人已經不可能再來華夏了，你要是在海外碰到他們倆，準備怎么應對？”
  蘇桓見她終于不再追問味道源頭的事情，可算松了一口大氣，說道：
  “等我再遇到他們，無論多么兇險，我都會殺了他們。”
  隨即蘇桓捧起江凝雪的臉說道：“那兩個人殺了我的四位同胞戰友，殺了我最愛的女人的母親，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讓他們繼續活。我就算打不過他們，用符箓砸也要砸死他們，符箓沒了我還有四層合氣，四層之上應該還有第五層，在他們遇到我的那一刻，其實他們就兩個死人了，只不過是我允許他們繼續以活人的身份在世上多停留一段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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