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唐茵跟在他身后,懊惱了一路,直到進了家門才稍緩過來。
“今天怎么這么晚回來?”李老太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正在擺碗筷。
“店里有點事。”陸嶼隨口應了句,看到桌上的藥碗,皺起眉。
唐茵也注意到了,她不敢去看陸嶼的表情,想必不會好看。
都說“是藥三分毒”,沒病的人總這么喝下去,也不是個事兒,萬一真喝出點問題就麻煩了。
唐茵托著下巴,尋思著得想個辦法才行。
開飯前,李老太照例催兒子喝藥。
陸嶼沉著臉,端起碗正要喝,唐茵突然說:“媽,我想喝梅子酒。”
“想喝梅子酒啊,媽給你倒去。”李老太應了一聲,起身去了廚房。
等她離開后,唐茵立刻沖陸嶼使了個眼色,陸嶼會意,端起碗快步出屋,把藥倒進花圃,又快速跑回來坐好。
這時,李老太端著梅子酒進來,沒發現異樣,見藥碗已經空了,便招呼兩人吃飯。
唐茵盯著桌上滿滿一大杯梅子酒,嘆了口氣。
他的問題是解決了,可自己的問題誰來替她解決啊!
毫無懸念,唐茵又喝醉了。
陸嶼抱她回臥室,輕輕放到床上,替她脫鞋時,唐茵坐了起來:“你干嘛呀?”
“你醉了,睡覺吧。”陸嶼說。
“誰醉了,我才沒醉呢,我的英語卷子還沒寫呢,我要寫作業了。”她掙扎著下地,又被陸嶼按了回去,拍了拍她紅撲撲的臉蛋:“放心睡吧,卷子我替你寫。”
唐茵坐起來,兩只眼瞪得像銅鈴,“你會英語?”
“嗯。”
“你好厲害哦,不僅會籃球,還會英語。”唐茵傻笑起來,“你怎么什么都會呀?”
見她又要開啟話癆模式了,陸嶼扶額,輕聲哄道:“別問了,快睡吧,乖。”
“不行不行,你還沒回答我呢。”唐茵不依不饒。
陸嶼嘆了口氣,攏起她肩頭:“那你聽好了,因為我是你老公。”
唐茵“哼”了一聲,掙開他的手,小聲嘟囔:“你才不是我老公呢,你是梅麗的老公。”
想起某些事,一陣委屈涌上心頭,掙扎著下地,靠著門板坐到地上。
陸嶼皺眉走過來,彎腰去抱她,被她擋開:“你別碰我。”
陸嶼臉色微變,手僵在半空:“好,我不碰你,地上涼,回床上躺著,好不好?”
唐茵瞟了眼那張床,眼神流露出著赤/裸裸的厭惡,“不要,我才不要睡那張床,我再也不要睡那張床了!”
陸嶼第一次見識到女生的“無理取鬧”,徹底沒轍了,干脆坐到她身邊,手肘搭在膝蓋上,“那你想睡哪兒?”
唐茵嘟著嘴偏過頭去,“睡哪兒都好,就是不要睡那張床!”
“為什么?”陸嶼問。
唐茵用力咬著下唇,幾乎咬出血,陸嶼捏住她的下巴,“別咬了,再咬我親你了。”
唐茵立刻抿起嘴,驚恐地往旁邊挪了挪。
陸嶼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忍不住湊上去逗她,“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不想睡那張床?”
“因為……因為……”唐茵喝醉后,喪失了一半思考能力,嘴上也沒了把門的,心里憋著什么話一股腦地抖落出來,“因為你以前跟梅麗沒日沒夜地在上面折騰,我才不要睡那張床呢,我再也不要睡那張床了!”
說完便哽咽著哭了起來。
陸嶼還停留在她的話帶給他的震驚中,僵硬地轉過頭:“茵茵,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吃醋?”
唐茵不答話,只是一味地哭,陸嶼把她擁進懷里,大手輕撫她的頭發,“乖,別哭了,是我不好,考慮得不周全,明天就把那張床換了,好不好?”
唐茵埋在他懷里,嗚嗚哭著,眼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怎么也止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懷里的人終于安靜下來,陸嶼起身將她抱回床上,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著她,漆黑的眼眸中蘊著無限的溫柔與眷戀。
半晌,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起身離開。
次日清晨,唐茵被鬧鈴驚醒,宿醉后頭暈沉沉的,胃里直犯惡心。
下床穿鞋時,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英語卷子還沒做,腦子瞬間清醒了,忙不迭扯過書包掏出卷子,準備補作業。
打開卷子時,卻傻眼了,她使勁揉了揉眼睛,接著往后翻。
每張卷子都寫好了答案,甚至連最后的作文都寫得滿滿當當。
這是誰寫的?
不會是陸嶼吧?
可這屋里只有他們倆,除了他還會有誰?
唐茵驚愕地盯著卷子,發現上面的英文單詞寫得頗有些潦草,卻很連貫,跟手寫的英文古籍似的。
完全不像她這種高中生寫出來的。
句式也很清爽,很口語化,跟她們這種靠各種復雜句式堆砌出來的中式英語完全不同。
總而言之,這絕對不是應試教育的產物。
這時,陸嶼進來叫她吃飯。
唐茵拿著卷子問:“這是你寫的?”
陸嶼:“嗯。”
唐茵眼睛亮了,“你會英語啊?”
陸嶼點點頭,“會一點兒。”
“這作文寫得可真好,你在國外待過?”唐茵問。
“沒有。”陸嶼說:“以前工作的時候學的,會的不多,僅限簡單交流。”
這是陸嶼第一次提起自己以前的事,唐茵來了興趣,想再問點什么,陸嶼催促:“快去洗漱吃飯吧,要遲到了。”
“哦。”
上車后,唐茵繼續追問,“你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啊?除了英語,還會別的語言嗎?”
她記得秦琴說過,陸嶼以前混過□□,可進□□門檻那么高的嗎?還得學英語?
她越來越好奇陸嶼以前的事了。
陸嶼說:“俄語、法語、日語、德語,都會一些,不過僅限日常交流,太深的不懂。”
唐茵眼睛瞪得更大,“這么厲害,你以前經常跟外國人打交道嗎?”
陸嶼點點頭,“場子里大多是外國人。”
“什么場子?”唐茵抓住重點。
陸嶼沉默了,道:“沒什么。”
他明顯不想提起過去的事,唐茵雖然有些失望,還是沒有追問下去。
轉眼到了周六。
高三周六需要補課一天,周日休息,陸嶼給她放了一天假,所以放學后,唐茵直接回家了。
路過“利川”臺球廳時,看到陸嶼正在門口送客戶,瞥見馬路對面的她,跟那人說了句什么,快步走過來。
“你還沒下班啊?”唐茵問。
“快了。”陸嶼說:“你回家了?”
“嗯。”
陸嶼點點頭:“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唐茵轉身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陸嶼,我請你吃晚飯吧。”
陸嶼詫然,唐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你家白吃白喝了一個星期,請你吃頓飯,應該的。”
兩人再次來到那家“驢肉火燒”館。
唐茵對江北市不熟悉,陸嶼問她想去哪吃時,她以為陸嶼愛吃驢肉火燒,便說了這里。
唐茵翻著菜單,又點了和上次一樣的餐品,陸嶼笑了:“這里的鍋仔驢雜和尖椒板腸也不錯,不嘗嘗嗎?”
聞言,唐茵又在這兩個菜上打了勾。
等上菜的功夫,唐茵找話題:“你每天都去上班,不休息的嗎?”
陸嶼說:“我是老板,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休息,剛好在家無聊,就去了。”
“哦。”
兩人都不擅長聊天,一個問題問完,又冷場了。
陸嶼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你一個星期沒回家,今晚不回去陪家人吃飯,沒關系嗎?”
聽到這話,唐茵眼神暗淡下來:“我媽媽現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肚子里的寶寶上了,不會注意到我的。”
陸嶼看著她落寞的神情,微蹙起眉:“你明天要復習么?”
唐茵點點頭:“應該是吧,我在這里誰也不認識,不復習還能干什么呢?”
陸嶼說:“你來我家吧,我帶你去趕集。”
“趕集?”唐茵抬眼看他。
她聽說過農村有趕集的習俗,卻沒真正體驗過,立刻被勾起了興趣。
第二天早上六點,陸嶼準時出現在唐茵家樓下,接她去了靈溪村的西集。
路上,唐茵問起靈溪村“西集”的由來,陸嶼解釋道:過去農村地區商店少,平時采購一些吃的穿的用的東西很不方便,周邊幾個村莊的村民就自發約定,每周日聚在村西的集市,販賣一些農產品和生活用品,久而久之,就成了現在的“西集”。
到了這一天,不管老人還是孩子,都會起個大早去集上轉轉,有需要的就買,沒有就湊個熱鬧。
根據他的描述,唐茵腦補出了個大概的場景,可到了地方才發現,靈溪村的西集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人也多得多。
光是商販就有幾十號人,有的搭著低矮簡易的貨臺,有的干脆直接擺地攤,商品種類也非常豐富,除了糧食果蔬水產之類的農產品,還有服裝鞋帽、日用百貨等生活必需品,就是個流動的農貿市場。
來趕集的村民也不少,圍在攤位前挑挑揀揀,扯著嗓門跟小販討價還價。
唐茵走進集市,左瞧瞧右看看,蔬菜看著比超市新鮮多了,價格卻便宜了將近一半,雞蛋也是村民自家散養的柴雞蛋,蜂蜜都是純天然的野生棗花蜜。
唐茵看見什么都想買,沒一會兒就買了七八樣,付完錢,陸嶼自然地伸手接過。
十分鐘后,唐茵正在挑蜂蜜,陸嶼說:“我去把東西搬回車里,你等一下。”
唐茵回過頭,這才發現陸嶼右肩扛著一麻袋紅薯,左手拎著一兜柴雞蛋、十幾斤蔬菜和各種粗糧雜豆,地上還有一筐榛子。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買了太多東西,還把陸嶼當免費苦力了,歉疚地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買得太多啦?”
陸嶼笑笑:“不多,你繼續買,我去放東西,馬上回來。”
唐茵目光追隨著他扛著大包小袋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場面溫馨得有些不真實,好像他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夫妻倆過著柴米油鹽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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