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后，鳳瑜安學會了反抗，他不想自己如此窘迫得在床上躺一個星期了。

        不過元羽還是以各種理由誘導眼前這個小家伙。比如說……

        下午，一片密林中，元羽在教鳳瑜安如何用好他這兩把彎刀。鳳瑜安練的很是快，不一會便學會了一招。元羽看了一遍后，上前握住他那拿刀的手，“有些小瑕疵，我帶著你來一遍。”

        “師……師尊，這樣不好……”鳳瑜安發現元羽的手在往他腰上滑，環住他的腰。

        “腰頂住，別彎。腹部收緊。”元羽在他耳邊提醒著，這是在示范。

        鳳瑜安不禁為自己的思想而紅了臉，“嗯……”他貼緊元羽的胸膛，把腰立起來。

        忽的動了起來，那火紅的彎刀在空中舞動，兩把刀脫力，但慣性指引著它們上前。元羽對準地是那朵食人花，一記絞殺便攔莖斬斷。杜伶在一旁看著那食人花，還在想著如何把它帶走。兩把彎刀飛來把他嚇了一跳，他往后一跳，閉上眼睛。

        再睜開雙眼，那朵食人花倒下，這下可高興壞了杜伶。他抱著那食人花瘋跑著回去，生怕被別人發現。

        花稌和花弦要進林子里練刀，因為安靜。來的時候就看見杜伶抱著一顆大花，也沒當回事，打了招呼就走了。后知后覺發現那是滿月宗的食人花……可是杜伶早就跑走，追也追不上了。

        那刀回旋著穩穩回到鳳瑜安的手上，元羽笑了笑，“會了嗎？”

        青草的芳香鋪面而來，露珠滑下，閃爍著滴落在鳳瑜安臉上，身上。

        “啊……疼……”鳳瑜安捂著自己小腹，痛得眼角氤氳著淚。

        “怎么了？”

        “好疼。”鳳瑜安蜷縮著身子，看起來異常地難受。

        元羽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看他不舒服就停下了動作。撿起草叢中散亂的衣裳，套上。

        鳳瑜安松了一口氣。便坐起身來，拿過元羽遞來的衣服，看都沒看也套上。

        花稌和花弦剛好經過，看著兩人摔倒在草叢中，不禁笑了出來。他們一個勁地憋笑，“怎么摔草叢里了？”可是剛要去扶，他們什么都笑不出來了……那兩人的腰帶，都在對方的腰上……

        “對不起，師尊！”花稌和花弦閉眼鞠躬，僵硬地快步離開。

        兩人看著腰上的腰帶，霎時紅了臉，“不不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鳳瑜安還想解釋，卻被元羽一把捂住嘴。

        “不用解釋了。”元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解開自己身上的腰帶，再解開鳳瑜安身上的腰帶，交換了下系上。

        兩人系好腰帶后灰溜溜地離開密林，元羽還在那想：不能在外面干這種事了……

        不知這幾日鳳瑜安老是吃不下東西是怎么一回事，把元羽急得抓耳撓腮。他的小鳳凰每次吃東西就吐，看起來就像孕吐一樣，可是他是男的啊……

        “你想吃些什么？”元羽拍著他的肩問道。

        鳳瑜安想了想，“橘子，梅子。辣的也行。”

        “……你真的喜歡吃酸的？”元羽皺著眉，關切道。

        鳳瑜安點點頭，“想吃。不是很喜歡酸的。”

        元羽看著他的小腹，最近沒怎么吃也胖了不少，“你是不是偷偷吃東西？”

        “……”鳳瑜安像犯了錯的孩子低下頭，“是……”

        元羽笑了笑，“你直接跟我說你想吃什么就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他揉了揉鳳瑜安的頭，又去準備飯了。

        其實鳳瑜安就偷吃過一次點心，可是那點心吃下去沒一會兒他就又惡心，便吐了出來。他摸著自己漸漸隆起的小腹，“我才四百多歲啊……”他不打算跟元羽說，因為這事太扯了……

        他坐到床上，“啊……大哥知道一定會把我管一輩子緊閉的……”他撓著頭，可是事已至此，自己也不舍得打掉。

        “叩叩叩——”一位小弟子推門進來，手里還端著一碗藥。他笑道，“小師叔，這是宗主給您的藥。”他把那碗湯藥放到桌子上，便離開了。

        鳳瑜安還沒來到急問這是什么藥，只聽關門的聲音。他走過去，想著是元羽送來的，便吹著喝了下去。

        喝完昏昏沉沉的，應該加了些麻醉的東西。鳳瑜安瞇著眼，便躺在床上睡去。可這一睡，身下留下大片殷紅的血跡，他不適的轉身，身下粘膩一片，小腹也疼得厲害。不得不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頭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床單被自己抓得抽了絲，被褥殷紅，但自己臉頰毫無血色。

        “好疼……我的孩子……”鳳瑜安踉蹌著下床，下裙也被血染的猩紅。他掙扎著推門出去，盛玖箐正在門外，“……”他看著渾身是血的鳳瑜安，不禁往后退了退。

        “……我的孩子……”鳳瑜安終于堅持不住，栽倒在地。下身還在流著血，染紅了石階。

        盛玖箐嚇了一跳，趕忙上去診脈，他一驚，“流產了……”

        元羽剛好回來，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鳳瑜安，手中餐盤跌落，“憑什么……憑什么……”他手一抬，把盛玖箐擊飛，重重地打在墻上。

        元羽走過去，抱起昏迷不醒的鳳瑜安，“怎么好不容易才決定，難道結果是注定的么……無論我選什么……”他親了親懷中人的眼睛，一滴晶瑩從眼角滑落。

        鳳瑜安蜷縮起來，身下滴著血，嘴里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師尊……怎么辦……”

        “孩……子？”元羽疑惑的看著他，發現他后裙上還滴著血，腦袋嗡得一聲，趕忙帶著他去找醫師……

        長夜漫漫，等待也漫長。元羽在門前踱步，心煩意亂：我把他搞大肚子了……完了，他哥不待提著鞭子來打我……

        夜半，那醫師推門出來，行了個禮，“宗主，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

        元羽急忙抓住那醫師的肩膀，焦急道，“只是什么！你說啊！”

        那醫師抿了抿嘴，“……他吃了人參，再加上宗主您不注意，感染了，今后恐怕再也生育不了了。”

        元羽咬著后槽牙，沖進屋去，“瑜安！”他拉著他的手，“沒事就好……”他眼淚又一次流下，還不斷安撫著躺在床上的人。

        鳳瑜安眼神呆滯地看著天花板，抽出手來，轉過身，“師尊，讓我一個人待一會。”

        “對不起，對不起。”元羽跪在地上，不斷道著歉。

        鳳瑜安轉過身來，看著元羽，“師尊您可以出去嗎？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他想一個人待一會。”鳳瑜歌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他走進屋子，坐在床上，“我再不來，某人還要欺侮我家瑜安？”

        “師尊，您先出去吧。”鳳瑜安底下頭，催促著元羽出去。

        “他叫你出去。”鳳瑜歌很是氣憤，他瞪了一眼元羽。

        “……”元羽那句“對不起”像卡在嗓子眼里，根本說不出來，便失落地出門合門。

        鳳瑜歌看元羽走了，便轉頭問鳳瑜安，“懷孕的感覺好嗎？”

        “……好，不好。”鳳瑜安眼淚止不住地淌下來，“哥……我錯了。”

        鳳瑜歌嘆了口氣，摸了摸他低下的頭，“錯哪了？”他把鳳瑜安抱住，撫著他的后背。

        “不知道……我不知道……”鳳瑜安抽泣著，不知自己愛一個人能做錯了什么，但是自己就是錯了，他只是知道這個。

        “你把你的身體弄壞了。”鳳瑜歌笑著道，安撫著，“你跟我回家吧，這里不適合你。”

        “不要……不要……”鳳瑜安抱著頭，蜷縮起身子，嘴里一直念著。

        “大哥不關你緊閉，跟我回去。”鳳瑜歌剛碰到鳳瑜安的身子，就被拍開。他握著自己的手看著顫抖的鳳瑜安，便拉起他。

        “不要！”鳳瑜安推開他，自己蜷縮進被窩里，“大哥，我到底做錯了什么，連你也要害我？！”他質問著喊道。

        鳳瑜歌一怔，“……你知道了？”

        “我做錯了什么啊……憑什么……”鳳瑜安拽著鳳瑜歌的衣襟，“我錯了改還不行嗎？為什么！”

        鳳瑜歌輕笑一聲，“瑜安，睡吧，睡一覺什么都忘了。”他在鳳瑜安額頭一點，那人癱軟，倒在他懷里。

        鳳瑜歌出了門，看了一眼元羽，“你是不是逼他。”他拽著元羽的衣領質問道。

        “……不是。”元羽犯錯似的底下頭。

        “要不是瑜安他不愿意跟我回去，我恨不得屠了你們滿月宗。”鳳瑜歌放開元羽，“你好自為之，以后你不要來了，我照顧他。”

        房間內鳳瑜安緩緩睜開眼，“……留了一手。”他輕笑一聲，“何至于此……”

        忽的房門推開，鳳瑜歌進來，鳳瑜安趕緊閉上眼。

        鳳瑜歌坐到床邊，摸著床上人的額頭，“以后會遇到的災禍更多，都是我們應有的劫數。我們帶著災難投身烈火，把美滿帶給人間。”他笑了笑，“我的傻弟弟，忘了就好了，忘了就什么也傷不了你了。”

        鳳瑜安聽得真切，眼角突然泛起了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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