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fēng)景
泉奈的來訪似乎提供了一個新的機(jī)遇,但回看現(xiàn)實的處境,阿靜只能先將泉奈的話放在一邊。
她連夜抄寫家中較重要的藏書和手札,將其中的部分,連同一些無關(guān)疼癢的閑書,讓姆媽給長老們送去,以換取過冬用的糧食和柴火。
姆媽得到了長老們的承諾,在整個冬天都會提供最低限度的食糧和柴火——最低限度指的是保證她們倆人在春天來臨之前不會冷死或餓死。
阿靜聽后黑了臉,這最低限度的標(biāo)準(zhǔn)真是有夠低的。
順帶一提,姆媽在路上還遇到了泉奈少爺,捎了個口訊給阿靜:「藥師只會在此地停留半個月哦!
什么?
一個月?
阿靜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因為小姐考慮得太久了啦!」
姆媽自行替泉奈解釋,無視她頭頂?shù)暮诰:「自泉奈少爺見到藥師那一天起,給他三天時間回到族地;就算馬上來找小姐,直到今天,也差不多有一個多星期了!
你怎么知道需時三天呢……阿靜感受著姆媽那逼人的目光,終于妥協(xié):「哎……明天、明天會去找他的啦!」
「非常好!」姆媽顯得充滿干勁:「我馬上去與泉奈少爺約定時間!」
「約、約定時間?」
「還要替小姐準(zhǔn)備出門的用品!」
「……」
阿靜看著姆媽奔馳的背影,實在不忍心將拒絕的話語說出口。好吧,你贏了。她在內(nèi)心嘆了口氣,繼續(xù)看她的忍術(shù)手札。
第二天大清早,頭戴斗笠、臉罩面紗的阿靜強撐著沒精打采的死魚眼,隨姆媽走到族長家的院門外。
此時的泉奈才十六有余,長兄宇智波斑亦尚未成家,故兩人仍與他們的族長父親同住。她們要找泉奈,只能硬著頭皮地敲響了族長家的門。
沒過多久,泉奈便出來應(yīng)門了。他一身深藍(lán)色的族服,背著刀,遠(yuǎn)遠(yuǎn)看見阿靜,便笑了。泉奈沒打開圍欄,甚至沒走近前來的意思,他站在廊上,對阿靜說:「回去吧,換件方便行動的衣服再來。我們要出一次遠(yuǎn)門!
阿靜聽見他說的話,低頭看了看身上的付下和服,頓時臉上火辣辣的,自覺羞愧難當(dāng)。
還好沒按姆媽的建議穿訪問著!
姆媽這時才知自己擺了個大烏龍,急急忙忙向泉奈解釋又賠禮,然后拉阿靜回家換衣服。阿靜只來得及向泉奈點點頭——還沒能仔細(xì)看清對方的相貌,只知道是個和她年齡相仿的男孩子——就被姆媽拉走了。
阿靜素不喜歡馬后炮,加上她也沒將自己的選擇堅持到底,歸因是她的妥協(xié),造成自身的難堪。是以她也沒責(zé)難姆媽,倒是安靜地跟在姆媽身后,一路收獲不少異樣的眼光,以及未曾停止過的竊竊私語。
丑惡的內(nèi)容連她以成人的心智都聽不下去,只想捂住耳朵走遠(yuǎn)。難為才十六歲的原主,要承受這些過分的話語。
靜奈只是個孩子啊。
回到家中,姆媽又繼續(xù)翻動靜奈的衣物,想找一件既好看,又行動方便的衣服。
「我要穿戰(zhàn)斗用的族服!拱㈧o堅決地說道。
這次,她的堅決終于被姆媽接納。阿靜穿上深紫色的長褲,套上印有團(tuán)扇的族服,纏上腰帶,她想了想,又在腰間綁上一把脅差。
穿戴完畢的阿靜回身望向鏡子里的人,視線停頓在觸及臉龐的位置。她眼神一沉,伸手取過帶頭紗的斗笠戴上。
背著姆媽替她收拾的簡易行囊,阿靜再次來到族長家的門前。換回族服的阿靜看起來就跟正常的宇智波沒兩樣,盡管她的神情沒辦法像經(jīng)過戰(zhàn)火洗禮的族人一樣滄桑成熟,但反正有頭紗的掩蓋,也不怕被旁人看出她一副涉世(族)未深的樣子。
這是阿靜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離開靜奈家。她走在族地里,突然有些許后悔,第一次出門便是出遠(yuǎn)門,她對這個陌生的世界所知不多,何來的勇氣隨著個年齡相仿的少年尋訪所謂的藥師?
阿靜在心里暗暗自責(zé),但如今的她也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可等你很久了!箿睾偷纳倌昕雌饋砣诵鬅o害,微笑著等她走近。
阿靜這才第一次認(rèn)真打量泉奈,他面目清秀,比她略高半個頭,身量瘦而不弱。若放在京華之地,說他是皇室子弟,也令人深信不疑。
「不好意思!拱㈧o赧然低頭,「太久沒出門,族里的景色令我看得入了神!
泉奈寬慰一笑,道:「是啊,你也這樣覺得吧!族里的景色總是令人留戀,怎么也看不夠。」
這個少年似乎對家族有很深的感情,阿靜抬起頭看著泉奈,說道:「泉奈?吹氖秋L(fēng)景呢?還是世間之景呢?」
「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
阿靜解釋:「風(fēng)景只是自然風(fēng)光之景,世間之景卻是人組成的景色!
「真是有意思的解釋!谷涡Φ溃骸肝铱吹牟皇秋L(fēng)景,也不是世間之景,而是吾族之景。世間之景太大了,我看一族之景已足矣!
「這樣啊……」
「邊走邊說吧!谷无D(zhuǎn)身,問道:「那你呢?你看的是什么景色?」
阿靜答道:「花景啊!」
「花景?秋冬之時的族里哪里有花?」
「有啊!顾Z中帶笑:「剛才看見一朵很美麗的芍藥,現(xiàn)在則看見百合了!
泉奈略一思索,就明白她在打趣自己。他不怒反笑道:「是嗎,這樣說起來,我前些天也發(fā)現(xiàn)一株牡丹!
「美麗嗎?」
「還不知道呢,被稻草裹住了看不見!
阿靜會心微笑,知道他指的是寒牡丹。
聽著對方機(jī)智的應(yīng)對與話語中的遺憾,她心中的憂慮暫時被擱在一旁,只想著此人細(xì)心得很,知道自己心中擔(dān)憂,故意說話逗她開心;卻沒想到自己的表現(xiàn)也令泉奈刮目相看。
「草空長老的孫女靜奈才思敏捷,并非空有貌美之名,可惜目光短淺,不思進(jìn)取!谷我郧奥牳赣H如此評價道,現(xiàn)在也算是印證了前半段了。
他與靜奈說著笑著,領(lǐng)著她離開族地,往森林走去。
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安,他也沒作多想,只當(dāng)作是她上次遇敵的心理陰影,安慰道:「不用怕,我們要去的地方還在宇智波的勢力范圍之內(nèi)!
阿靜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雖然泉奈看不見:「那位藥師住在深林之中?」
「是的!
「要走多久?」
「以你的速度,大半天吧。」
這樣回答的泉奈帶著她一路深入,終于在太陽緩緩落下之前來到一座木棚小屋。
……這里?
棚屋很小,可說是一覽無遺了。
兩人步近安靜的木棚,卻沒有聽聞棚屋內(nèi)傳來任何聲響。疑惑的阿靜望向泉奈,他一臉嚴(yán)肅地示意她別往前,然后獨自走入棚屋內(nèi)。
泉奈沒在里面逗留太久,他很快地轉(zhuǎn)了一圈就出來了。
「里面的物品很整齊,是有計劃的離開!顾麑Π㈧o說道。
走了半天,發(fā)現(xiàn)空歡喜一場,真的很難愉快起來。阿靜按捺住氣憤的心情,質(zhì)問泉奈:「你不是說藥師會逗留半個月嗎?為什么他會離開?」
他無奈地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啊。也許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吧。」說罷,他抬頭望了下天色,然后對阿靜說道:「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要去聯(lián)絡(luò)點看看他有否留下什么訊息!
「我留在這里?獨自一人?」阿靜不敢置信。
「是啊。」泉奈應(yīng)道,「那地方對你來說太遠(yuǎn)了,帶上你的話就要明天才能回來。走捷徑的話能快很多沒錯,可是那條路你走不了。」
「相信我,我會在太陽完全消失之前回來的!
阿靜就這樣目送泉奈的背影消失于林間。
她好想摔鏡子,不對,這里沒鏡子。
阿靜努力讓抓狂的內(nèi)心冷靜下來,獨自地在棚屋等泉奈回來,全因他臨走時的一句話:
「你也不是第一次離開族地,別表現(xiàn)得比五歲小孩還不如!
要表現(xiàn)得像原主……要表現(xiàn)得像原主……
在心中默念的她完全沒察覺危機(jī)迫近。
不遠(yuǎn)處,一雙潛伏的眼睛注視著阿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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