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骨灰堂
確定戴璐離開后, 宋安推開柜門走了出去,鉆進(jìn)床底把深褐色的厚重箱子給拖了出來。
里面放著一排類似于巫蠱的小人兒,背后寫著生辰八字和姓名, 上面扎滿了銀針, 不難想象戴璐對他們的恨意。
李國富、李珍兒、葉然……還有一個, 卻是一面空白, 上面什么都沒寫,卻被扎的針最多。
宋安有些不解,如果說薛清清的死跟李家人有關(guān), 那他并不意外,但這個無名氏又是誰, 憑借什么吸引了戴璐最大的仇恨。
他一時想不通,只能把箱子又放回了原處。
回到房間, 他拿出紙筆,飛快地將線索都寫在上面,擰緊眉頭思索著。
李秋白見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別的事情上,一時間竟升起些不滿, 就像是專屬于自己的目光被別的事物吸引走一樣。
他如同沒骨頭一般趴在宋安的肩膀上,一會兒瞄一眼他列的線索, 一會兒又摸摸他的衣服、手指, 簡直就是個搗蛋鬼。
宋安被他搞得受不了, 用一根手指戳著他的額頭, 讓他趕緊一邊去,別打擾他工作。
可李秋白要是這么聽話就神了, 他就跟個要求關(guān)心的貓一般, 一刻也不停地尋求著關(guān)注。
宋安見自己似乎沒辦法專心工作了, 只好收拾東西, 先陪著大佬去散散步、開開心。
“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李秋白帶路的原因,宋安竟走到了一個從來沒去過的地方。面前的大門陰森森的,上面掛著把大鎖,鎖芯中間還夾著白色的菊花花環(huán)。
李秋白笑嘻嘻地轉(zhuǎn)頭看向他,故意做出一副嚇人的模樣:“那是骨灰堂哦,盛放著李家人的骨灰。”
宋安愣住了,把骨灰祭奠在家中,這還是比較古老的方式,沒想到竟能在這里看到。
片刻后,他的神色落寞下來,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地問:“你的……也在里面嗎?”
李秋白沒想到他第一個關(guān)心的竟是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里面還有如此敏感的話題存在。
“當(dāng)然不在。”
說到底他只是李國富收養(yǎng)的孩子,根本沒有血緣關(guān)系,也就沒資格進(jìn)入骨灰堂。
宋安的眼神一下子銳利了起來,沒有放在這里,李家總不會做出那些讓人不齒的事情吧。
李秋白擺擺手,那倒不至于,不然這件事傳出去也不好聽。他的骨灰被埋葬在了北山陵園里,倒也算是塊風(fēng)水寶地。
說真的,比起被供在這暗不見天日
的骨灰堂里,其實(shí)他更喜歡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宋安這才放下心,有些嫌惡地瞥了骨灰堂一眼,沒什么興趣地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他輕輕地勾起李秋白冰冷的手指,目視前方,仿若不經(jīng)意地說:“等這件事結(jié)束,我們就去北山陵園給你送束花吧。”
李秋白只覺得昏暗的光線中,勾住自己的手指滾燙無比,像是一塊正在燃燒的蠟燭,呼啦啦地滴在心口上,燙得他渾身發(fā)顫。
他咧開嘴:“好啊,不過我要白色薔薇,可不要什么白菊花、□□花之類的。”
宋安微微一愣,抬眼看向他,片刻后才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頭。
“你是誰?在這里做什么?”
就在拐角處,宋安差點(diǎn)撞上一個人,也不知道他躲在那里多久,灰暗的棉布服飾跟墻壁完美融合,讓他完全沒有看清。
要不是李秋白拉了他一把,估計這位老者都會被他甩出去。
老人正是上次他遇見的那位,依舊神經(jīng)兮兮的,仿佛早已忘記了曾經(jīng)見過他。
他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鑲嵌著塌塌的鼻子,頭發(fā)幾乎掉光了,只剩幾根白發(fā)勉強(qiáng)掛在上面。
見到宋安,他往后縮了縮,眼睛瞪得滾圓,像是看見了什么怪物。
宋安正要介紹自己,就見老者仿佛看見了什么怪物一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窺探著四周。
“是惡靈,我看見惡靈了!”
宋安心中一緊,上前一步就要詢問。
老者仿佛沒看見他的動作,依舊瘋瘋癲癲地說:“披著黑斗篷,身材那么高,走路滋滋啦啦的。”
宋安認(rèn)真地看向他,詢問道:“您是在哪看到的?”
老人神經(jīng)兮兮地眨了眨眼睛:“在骨灰堂哦,不過這是個秘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啊!”
宋安立刻壓低聲音,同樣神秘地問:“那您知道它是什么嗎?”
“是國富哦,他恨我,所以從地獄中復(fù)活了,想要報復(fù)我。”
宋安擰起眉,怎么又跟李國富扯上關(guān)系了。
“那他為什么要恨您呢?”
老人聽了這話,開始癲狂地?fù)u起頭,手舞足蹈地在半空中比劃著什么。
“恨我,恨我,恨不得殺死我。”
等等,宋安想要拉住他,卻發(fā)現(xiàn)這位老人竟是如同滑不溜秋的魚一般,快跑著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矯健得根本就不像這個年紀(jì)的人。
見宋安有些郁悶,李秋白立刻挺起胸膛,笑瞇瞇地拉住他的手:“你可以問我啊。”
比起去找別
人求助,還有什么比找他更合適的呢。
宋安笑了,用熱烈又懇切的語氣拜托道:“那就靠你了,那位老者是誰?”
李秋白瞇著眼睛享受著宋安的依賴,如同逛公園一般,拉著他繼續(xù)在別墅里閑游。
“是彭瀾,我父親最信任的一位相師,據(jù)說能夠從人的面相上,預(yù)測出未來的命運(yùn),反正好像本事很大的樣子。”
相師……
李秋白又補(bǔ)充道:“李夫人和李珍兒的死,他都事先預(yù)測到了,所以李國富非常信任他,專門把他邀請到別墅里住下。”
這么厲害。
宋安轉(zhuǎn)動了一下腦筋,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就是說,李國富很信這些?”
李秋白沉吟片刻,這個也不好說,說他信他似乎也非常信,要說他非常信,又好像不是的。
“李國富是個非常利己主義的人,所謂的風(fēng)水相術(shù),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工具。”
確實(shí)如此,但宋安想到,如果李國富發(fā)現(xiàn)自己不論用什么方法都阻擋不了愛妻和愛女的死亡后,或許也會淪陷至可怕的瘋狂。
這個精明的老爺子真的不知道葉然和薛清清有染的事情嗎?如果他知道,并將愛女的自殺歸結(jié)到他們身上……
呼,宋安長舒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看待這復(fù)雜糾纏的恩怨。
而就在此時,8號嘉賓將門拉開了一條縫隙,偷偷朝外張望。
這個時間,嘉賓們都出去尋找線索了,走廊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謹(jǐn)慎地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卻只能聽見雨聲敲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
從進(jìn)入到節(jié)目開始,他就顯得格外沉默,如同一個沒有存在感的透明人一般,從頭到尾都是跟在別人身后,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們行動。
剛進(jìn)來的時候,他也是有些雄心壯志在的,只是見識到嘉賓們的美貌和手段后,他就又陷入了性格的自卑中,不想再去爭什么。
更何況,那些頭破血流的尸體,總是在他眼前顯現(xiàn),讓他心神慌亂,無時無刻不被恐懼折磨著。
惡靈,多么可怕的東西。
他在心里默默祈禱著節(jié)目能趕緊結(jié)束,這樣的節(jié)目,真的完全不想再參加第二次了。
很快,他感覺到很是口渴,走到桌子上拿起茶壺想要給自己倒杯水,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水了。
他有些糾結(jié)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在別墅里總是感覺口干舌燥的,得不停地灌水。
開水間就在走廊的盡頭,這讓他有些猶豫。不過現(xiàn)在到底是白天,
似乎也沒這么可怕。
在心里給自己打了打氣,8號咬緊牙關(guān)打開門,確定外面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這才拿起水壺飛快地走了出去。
等他打完水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房門竟然半開著。
8號微微一愣,他記得自己走之前把門關(guān)上了……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他站在門口絞盡腦汁地響著,可越是想,就越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有沒有關(guān)上門。
咚咚……
有什么聲音從門里傳來,嚇得他縮成了一團(tuán)。
有人在他的房間里!
他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握住水壺的手都在不停顫抖。
鐺鐺鐺……
突然震耳欲聾的鐘聲響起,嚇得他手一抖,茶壺直接掉在了地上,傾倒出大量的熱水,浸濕了地面的毯子。
8號驚恐地睜大眼睛,踉蹌后退幾步,就見自己的房門正在慢慢打開,甚至隱約能看見站在后面的黑影。
是惡靈!
8號幾乎無暇思考,恐懼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的心,催促著他拔腿就跑。
走廊曲曲折折,仿佛根本就找不到出口的迷宮,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很方。
但他顧不上這些了,如影隨形的恐懼壓制住了他的理智,讓他的大腦里只有“逃跑”這一個念頭。
等他回過神來,自己竟跑進(jìn)了一間從來沒來過的房間。
房間看起來有些樸素,但還透出幾分少女的溫馨。梳妝臺上的小圓鏡子背后是可愛的粉色卡通圖案,與成套的首飾放在一起,有種粉嫩的少女感。
這里似乎還殘留著居住的痕跡,床鋪得很平整,枕頭上的毛絨玩具被洗得干干凈凈,還能聞見香皂的味道。
柜子里的衣服春夏秋冬都有,整整齊齊地掛在里面,大多都是少女喜愛的款式。
8號劇烈地喘息著,將門鎖上后,無力地倒在椅子里,抱住桌子上擺放的凱蒂貓,狠狠揉捏兩下,來緩解心中的恐慌。
看來這恐怕是哪位女仆的房間,太好了,要是能有個人過來就更安全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在這里,外面的雨聲小了很多,幾乎聽不見了。空氣里飄蕩著一樣的寂靜感,讓人有些漂浮的不安。
他環(huán)視一圈,突然發(fā)現(xiàn)就在角落里,竟然有一個小小的狹窄的雙開門。
那是……
8號走過去,就見這個洞口竟然向下延伸出一排樓梯。
地下室?!
他一下子激動起來,若是這里能通向外面,
就算是面臨著大雨的侵襲,也不用再擔(dān)憂被惡靈殺死了。
他無暇猶豫,直接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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