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可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下發顫，面上卻不動聲色。

只是默默地刪除了和傅野的聊天記錄。

其實兩人的聊天記錄很簡單，基本都是讓傅野拼夕夕幫她砍一刀，有時候會讓他幫忙搶個東西。

或者她生氣，傅野給她買個東西賠禮道歉，讓她去拿快遞。

兩人的相處模式簡單到傅野都不相信她喜歡他。

冬天要來了，她對傅野的暗戀，要無疾而終了。

*

轉眼間就到了寒假。

今年的冬天來的又快又冷，寒風在外面呼呼地刮著，天氣都是陰冷的。

上完最后一節課，姜青黎終于迎來了大一的寒假。

她早就買好了車票，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葉琳上次打電話給她要錢是真的有事。

葉琳再次生病了，肚子里長了腫瘤，害怕姜青黎擔心，一直沒告訴她。

她生病期間，要不然去醫院輸水，有時候拿點止疼藥。

葉琳比之前瘦了許多，臉色蠟黃，泛著不健康的黃色，渾身病態。

“媽，你身體不舒服，怎么不說呢……”姜青黎滿臉心疼。

她才沒有了父親，不想短短時間之內，甚至連母親也沒有了。

“我當時做過檢查，醫生說是囊腫，掛點水就好了……我一直在掛水……”

葉琳給她解釋。

“況且，你在外上學，掙錢原本就不容易，回來一趟就要好幾百的路費。”

帝都離海城將近八百公里，哪怕坐火車，一來一回還要好幾百塊錢。

姜青黎才上大一，別的同學和她這么大年紀，都在享受青春的美好。

只有她，小小年紀就要扛起生活的重擔。

姜青黎二話不說，直接帶她去了醫院。

檢查結果是良性腫瘤，需要盡快手術。

得到這個結果，姜青黎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只要是良性的就好。

她很快給葉琳辦了住院，希望能盡快手術。

只是在聽到手術費的時候，還是滿臉意外。

“二十萬？怎么這么貴？”

她以為葉琳只是普通的良性腫瘤，一個小手術就能解決。

“她的情況，如果是之前檢查出來，第一時間做手術，用不了這么多……”

醫生拿著化驗單，滿面愁容，搖頭道，“她現在拖的時間太久了，院里的醫生沒辦法主刀，還需要請其他醫院的醫生過來，二十萬只是保守估計……”

“那我可以直接轉院去省級醫院嗎？”

醫生給她解釋，“可以是可以，一方面是省級醫院不一定能掛上號，另一方面，她的治療費，可能比這兒還高，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姜青黎拿著化驗單回去的時候，葉琳正躺在床上和隔壁的老太太聊天。

“怎么樣？醫生怎么說……手術費要多少？”葉琳滿臉擔憂。

她有時候萬分痛恨自己的身體。

姜康年還在的時候，家里大部分的錢都用來給她看病。

如今姜康年不在了，生活的重擔又全部壓在了姜青黎自己身上。

別的女孩子都在學校開心地享受著大學生活的時候，姜青黎卻要為生活奔波。

“沒多少……”

姜青黎扯了扯嘴角，安慰她道，“錢的事，我來想辦法，只是我們可能沒辦法立刻手術了……”

葉琳的病情現在來看，拖的時間越久，花費的錢財就越多。

可二十萬，她去哪兒湊這么多手術費？

上學期她拼盡全力，也才掙了兩萬塊錢。

其中大部分錢都給了葉琳，讓她用來看病。

如今她手里滿打滿算，只有一萬塊錢。

二十萬，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哪怕是去貸款，她都貸不了這么多。

葉琳病了這么多年，周圍的鄰居和親戚，早就被她借過來了一個遍。

哪怕再開口，也借不過來多少。

她只能暫時先穩住葉琳的病情，出院以后，經常來醫院復查，暫時靠藥物控制住病情。

她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又找了線上兼職，每天都在上課。

上完課要批改作業，各種總結，以及做計劃書。

抽空還要去醫院照顧葉琳。

哪怕這樣，她一個月也才掙了一萬塊錢出頭。

眼看就要開學了，她的線上兼職工作量會降低，這也就意味著工資會降低。

一個寒假，姜青黎跑的心力交瘁。

快開學時，葉琳因為身體不舒服，再次住院。

姜青黎看著手機上的聊天框，準備給輔導員請假一段時間。

硬生生被葉琳給阻止了。

“我的病情我自己知道，這些年，我已經拖累你和你爸爸太久了……”

葉琳笑著安慰她，“實在治不了就算了，人家癌癥有的還能多活好幾年呢，我這只是普通腫瘤……”

“你不要太拼命了，別我還沒倒下，你就倒下了。”

“該去上學上學，哪怕你不去學校，一時之間，咱們也湊不夠這么多錢。”

“媽，你說的這是什么傻話。你還年輕，以后一定會一帆風順的。”

姜青黎抓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走到走廊時，她掏出手機，微信聯系人的界面，除了工作，壓根兒就沒什么人。

點到信息界面。

找到靳越當初給她發的那條消息的界面。

當初，她說，不會有求到靳越的那一天。

可這一天，還是來了。

她找到靳越的手機號碼，給他打了過去。

等待接聽的過程中，姜青黎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她甚至想到了以靳越惡劣的性子，會對她出言侮辱。

可現在尊嚴在錢財面前，不值一提。

如果沒有錢，葉琳可能會失去生命。

可罕見地，這次電話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聽。

也對，她已經太長時間沒有見過靳越了。

估計他早就忘了她這號人了。

姜青黎失望地收回手機，只能期待，葉琳的病情發展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最起碼要給她足夠的時間，讓她來攢夠葉琳的手術費。

大一下學期在天氣陰沉中開學了。

經歷了上學期的事，陳曉彤徹底搬出去了。

只有謝夢琪偶爾回來，但是待的時間并不多。

因為新學期開學，她所有的線上家教全部移到了晚上上課。

哪怕這樣，她白天還是找了一家服務生的兼職。

雖然工資不高，但總比沒有要好。

今天天氣有點冷，出來吃飯的也特別多。

她忙的幾乎腳不沾地，剛引導幾位客人到餐桌前坐下，就聽到門口傳來騷動。

正在點餐的幾個女孩子兩眼放光，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剛才那男生是帝大的學生嗎？長的好帥啊！不要攔著我，我要去給他要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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