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湛文瞪大雙眼,她第一次看見眼前這個人這幅表情,她不懂平日里什么都不在乎的顧清河為什么突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變得如此恐怖。
“還是不說。”
顧清河冷冷地望著這個表情極度痛苦的湛文。
湛文不知道顧清河哪里來了那么大的力氣讓自己無法動彈,但是她真的有點害怕顧清河那種銳利如鷹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對方便能將自己置于不妙境地。
她的手頃刻間被顧清河緊握在手間,強悍的力道仿佛能讓她指骨錯位。
眼前這個人甚至可以不放出一滴血,卻能讓湛文感受到煉獄般的疼痛。
湛文有種錯覺到自己的指骨都快開裂了。
“我……我承認(rèn)我錯了,我不該……對言臻動手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咳咳……”
湛文嘴里嗚咽著,非常識相地道歉了,她真的感覺再不認(rèn)慫,她的手就會廢了。
她一直以為顧清河只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
而被對方這樣桎梏到無法動彈這件事,是真的。
顧清河并不是像想象中那般柔弱。
而是一直隱藏著自己的實力。
顧清河從湛文的眼里看到了畏懼。
“不是對我,對她說。”顧清河的聲音相當(dāng)沉靜。
湛文被對方的握力導(dǎo)致牙齒發(fā)顫,臉色慘白,她費力地轉(zhuǎn)過頭面對著她之前一度欺壓的那個人,一字一句說著,“對、不、起。”
顧清河看向言臻,那個一直站在角落里的人。
言臻抬起頭,直視著被迫向自己道歉的湛文,對方因疼痛而面目扭曲到讓她心里反胃。
她又撞上顧清河的眼神,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她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
心里真的是油然而生地慶幸有人可以路過阻止這些惡魔們對自己施暴,但她從來沒想過,會是顧清河那么及時地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
及時地拯救她。
她眨了眨干澀的眼睛,張了張嘴,她突然很想哭,所以她現(xiàn)在只想讓顧清河帶自己離開這里,最起碼她現(xiàn)在不想呆在這個教室里。
她現(xiàn)在不想見這里任何人。
顧清河只一眼便看出了言臻心底的話,她便冷冷地放開了對湛文的桎梏。
陰沉的臉看向這個令人無比惡心的人。
“希望你這里也記住了。”顧清河指了指湛文的太陽穴,注視著對方幾秒后,便從倒了一地的椅子旁走過,走到了言臻身邊。
但凡她經(jīng)過之人,大家都對她退避三舍,因為她那張令人恐懼的臉。
而令人費解的是,許是因為真的是上天的報應(yīng)罷了。
當(dāng)驚魂未定的湛文扶著桌子企圖站起來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是因為膝蓋麻了的緣故,腳底一滑,整個人踉蹌地重重跌倒在了地面上。
而她自己原先帶的鉛筆刀正好是掉落在她手部落地的界面上。
“啊——!!”
隨著一聲凄厲的尖吼,湛文的手竟然被自己的美工刀給戳穿了手掌。
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如噩耗的一幕,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一旁的廖穎更是驚恐地捂住嘴巴,難以置信看著這一幕。
“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廖穎,我的手好痛啊,嗚嗚嗚……”湛文一把抓住身旁的廖穎,她驚恐地質(zhì)問著對方,鮮血從她掌心中四溢流出,甚至還沾染到了對方的衣服上。
而一向是嬌生慣養(yǎng)的廖穎哪里會解決這種事情,她被湛文的尖叫質(zhì)問弄地懵掉了。她一把推開湛文,她可不希望對方的血染到自己身上,“誰讓你自己帶刀的,我也不知道,只能打電話去醫(yī)院嗎……”
“不然怎么辦,快打電話,我可是要拉小提琴的,我的手不能受傷啊,我該怎么辦?”
聽著湛文的粗魯?shù)募饨新暎畏f覺得特別煩躁不安。
其實廖穎并不敢打電話給校方或者醫(yī)院,因為她怕湛文情緒一激動把她跟自己欺負(fù)言臻的事情說出來。
而躲在墻角里瑟瑟發(fā)抖的班長此刻更是慌亂,他只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找班導(dǎo)。
顧清河冷冷地看著一切的鬧劇,根本都不需要她動手,上帝都想讓這些家伙嘗盡苦頭。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言臻,眼神里斂去了所有的冷然,她知道言臻心里還在害怕著,她不知道言臻是怕她還是怕剛剛經(jīng)歷過的事情。
總之,她要將言臻帶出去。
“顧清河……”
她嘴里發(fā)出呢喃,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顧清河聽到后并沒有看她,而是避開了對方的視線,她不敢讓言臻看到自己的表情,最起碼她現(xiàn)在的表情還不是很好看。
她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言臻始終低著頭不敢看對方,直到進(jìn)了醫(yī)務(wù)室。
言臻被扶著坐在床上,顧清河四周看了看,校醫(yī)室的門半敞著,校醫(yī)卻不在。
“你等我一下。”
顧清河只好自己動手去找醫(yī)藥罐子里的醫(yī)用棉球,又拿了一瓶酒精,走到言臻面前。她小心翼翼地用消毒過的醫(yī)用鑷捻住一個酒精棉球,輕輕地擦拭在言臻蹭破的胳膊上。
“嘶——”
言臻吃痛地倒吸一口氣。
“對不起。”顧清河道歉著,動作慢了很多,繼續(xù)替對方消毒。
言臻強忍著疼痛,抬起眼看著顧清河,一想到對方的眼鏡還被甩在了地上,言臻心里愧疚。但她還是擔(dān)心著一件事,“湛文她的手……會不會有事?”她現(xiàn)在心里很慌,她怕湛文有事,然后她懷恨在心,針對顧清河,她怕顧清河惹上麻煩。
顧清河抬眼望向她,極為冷靜地說道:“她的手有沒有事,跟我無關(guān)。”
言臻望著顧清河恢復(fù)了往日的淡漠,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不敢相信剛剛那樣暴怒的狀態(tài)真是顧清河,還有她很好奇顧清河居然一下子就把湛文制服地動彈不得。
顧清河的體型,與五大三粗的湛文真的不是一個級別的。
“我知道,就是湛文她手受傷我怕她急瘋了亂咬人,但或許真的是冥冥之中有天在看,她們壞事做盡,連老天爺都不想讓她們好過了。”言臻慢慢說著,說實話,剛剛那會兒看到湛文被自己的工具刀戳中了手掌,連她自己都后怕了好一會兒。
看著湛文痛哭流涕,言臻心里是確實覺得解了一口惡氣,但她又擔(dān)心那些人會亂潑臟水。
她不擔(dān)心自己,但她擔(dān)心顧清河。
而顧清河只是拉過對方的手臂,輕輕擦拭著,她知道言臻擔(dān)心什么,“她們不會亂咬人的,她們沒底氣,有我在,你也不用擔(dān)心了。”
“我并不是擔(dān)心自己,我是擔(dān)心你,因為她們之前針對的只是我一個人……”言臻慢慢開了口,她看得出來,湛文她們現(xiàn)在是怕顧清河的。
顧清河沒回應(yīng),以一種冷靜者的口吻闡明著,“所以我不會讓她們再敢針對你了,你更不用擔(dān)心我。”
言臻沒再吱聲,她雖然心里極為擔(dān)心,但聽著顧清河堅定的回答,她還是選擇相信,她本能地覺得對方說什么都是信服的。
她臉上還是如剛剛那副憂慮的表情,大腦里揮散不出剛剛那副令人震驚的場景,高大壯實的湛文在顧清河手里就像一個牽線木偶一樣死死地被按在了桌子上,無法動彈。
“害怕嗎?”
一聲輕輕的詢問拉回了言臻的思緒,她慌張地回過神正好碰上顧清河的眼神,對方哀戚憂郁的眼眸里雜糅著一絲關(guān)切,仿佛如果她回答“害怕了”,下一秒顧清河就會哭出來。
她還是她,并沒有變。
言臻笑著搖搖頭,說道,“我只是對剛剛那個場面怔住了,還沒有緩過來。”
“對不起。”顧清河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再望她。
“你今天要說多少對不起啊,幸好你來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估計那幫家伙真會把她頭發(fā)給剪了。言臻心里現(xiàn)在想著后背還會發(fā)涼。她慢慢拉過對方的手,輕柔地說道:“謝謝你及時出現(xiàn),不過,你那會兒真的很不一樣。”簡直和一向隱忍自持的顧清河判若兩人,她不知該用什么詞匯形容。
顧清河眼神閃爍了一下,她伸手輕輕按住言臻受傷的胳膊,她動作很輕柔,處理傷口也很仔細(xì),讓言臻都沒怎么察覺。
“因為她們把你傷了。”
“所以你才這樣激動嗎?”
“嗯。”
言臻看著眼前這個不擅表達(dá)的人,她突然不知道該對對方說些什么,她心里被莫名的暖意填滿都快溢了出來,眼睛里頓時有點酸澀了。
這個人,這個那么不善言辭的人,怎么能這么好,言臻眼眶有些濕潤,默默地凝視著顧清河。
“那你以后千萬別再這樣了,所以不管是因為誰,都不可以這樣了。”她有些擔(dān)心顧清河會為了其他人受到傷害。
顧清河低垂下眼眸,在仔細(xì)檢查未有其他傷口后,才小心翼翼地將言臻受傷的胳膊輕輕放下。
她看向言臻,眼眸里藏著自己也說不清的絲絲波瀾,
“我沒有朋友,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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