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名門和散仙
今日是最關鍵的一場。弟子們和領隊分別在兩個賽場進行比賽,前者是團體賽,后者是個人賽,若是都贏了,則該隊直接拿到決賽門票;若是一輸一贏,則還要進行下一輪角逐。
“谷主,注意安全。”看著蕭蕪胸有成竹地走向傳送鏡,連翹蹙眉,眼里滿是擔心,她是谷主一手帶出來的,比旁人更加關心谷主的身體而非比賽輸贏,“那些無門無派的散仙平日里沒規矩慣了,下手沒有輕重,您多保重。”
“放心,論沒規矩,誰能比得過我。”蕭蕪長袖一擺,換了一身作戰勁裝。
“啊,是。”連翹想起來蕭蕪以前也是散仙了,她吐了吐舌頭。
決賽的入場券自然沒有那么容易拿。這一場比賽,除了一直晉級留到現在的領隊們,還加入了一批仙法高強的散仙。他們先前在分賽場進行了更激烈的淘汰,如今匯聚一堂,和專業派進行斗法。
多數來參加比賽的散仙是為了證明自己所煉仙法哪怕不是名門,也不比名門差。憑著這一股氣,他們比誰都想贏。
賽制只規定不能死人,這要求其實十分寬松。畢竟這年頭仙人很難死了,但半死不活、斷骨斷經、仙魂盡失的例子也不是沒有,總歸要痛苦幾百年。所以連翹的擔心不無道理。更何況身體是次要,若是哪一門領隊在無名之流手下被重傷,那這一門的面子也就丟盡了。
蕭蕪不僅不能被率先淘汰,還想留到最后。根據以往的經驗,這場比賽將是最艱難的一場,少說兩三天,多則十幾天,直到角逐剩下三人才算結束。而這三人就是本場的獲勝者。
林子很大,蕭蕪云淡風輕的走進去,然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認慫,這種比賽很恐怖的好吧,雖然她以前養在蝕谷別莊爹不疼娘不愛勉強算個散仙,但是在那些真正的散仙面前根本沒眼看。
散仙之所以“散”,就是散漫自由,不愿加入門派,不愿受到規矩制約,因此什么都能干出來,譬如一群人圍攻一個人呀,東西硬搶呀,又或者干掉你單純是因為今天心情不好呀,像蕭蕪第一場比賽中兩敗具傷的招術在他們眼中就是毛毛雨。
蕭蕪在一眾學院派谷主中已經是年齡偏小了,還是個主攻煉藥的,再遇到這些散仙,命不要啦?她在林子里找了個偏僻的花叢躺下來,舒舒服服地啃果子,別的她不敢說,論各種隱身遁土等逃命技巧,蕭蕪第二,別人都不敢稱第一。
然后她就看到一個散仙,暗紅色緞衣輕薄貼身,胸背覆蓋銀黑色軟甲,腳步穩重地——踏入十幾米外的同一片花叢,然后悠悠坐下,隨后小幅度地環顧四周,看到蕭蕪這里時并無停留,最終幻化出紙筆,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嗯?這是什么操作?蕭蕪看得一愣一愣的,世上還有這種散仙,比自己還膽小比自己還懶?既然不爭第一來參加這種比賽做什么,散仙又沒有門派制約,打比賽不就是為了自己爽。
之所以判斷是散仙,因為各大門派身上都有logo,就比如蕭蕪領口的碎骨標志,還有白濯仙尊腰間點綴銀光的藍色束帶。而散仙允許隨便穿,只要手腕處系上一條黑紗即可。那人抬手寫畫間,黑紗飄逸,襯得手愈發白皙修長。
蕭蕪不確定對方有沒有看見自己,雖然自己的隱身術沒有破綻,但如果雙方仙魂具有壓倒性差異的話,這層薄薄的屏障就跟沒有一樣。
更何況這場比賽允許仙人們收斂仙魂和年齡等各種屬性。所以在對方釋放仙魂之前,蕭蕪感受不到他的實力,現下處在一種“我到底暴露了沒有”“沒有吧不然肯定被滅了”的糾結和自我安慰中。
還沒糾結出結果,這片花叢就微微顫動起來,有的地方甚至開始坍塌,蕭蕪倒不緊張,只能無奈地踏出來。幻境會逐漸縮小,就是為了防止蕭蕪這種人一路躺贏到最后。而縮小的規則則是根據人口密度確定,哪片人少哪片就先坍塌。
所以蕭蕪還擠出時間夸獎了一下自己,果然自己選的這一片地方是最隱蔽的,連規則都認證了。
那位散仙動作不拖泥帶水,也絲毫沒有慌張之意,他先蕭蕪一步向幻境的中心方向走去。補發不徐不疾,期間沒有停頓沒有回頭,還亂丟垃圾??
蕭蕪覺得自己見的世面還是太少了,雖然她看不見對方的神色,也能感覺到對方的悠然自得,當散仙這么快活的嘛,早知道她——
這是什么?蕭蕪鬼鬼祟祟地尾隨對方,眼前就是他剛剛丟的垃圾,本以為是果皮什么的,結果是一張疊成方塊的紙。
蕭蕪念叨著“我這是隨手撿垃圾維護環境”,一邊心虛地打開,幻境路線圖?
若是一張普通的圖也就罷了,這圖里標注的極其詳細,甚至連散仙和學院派最喜歡待的地方都一一分析標注,還包括在哪個地形用哪種仙法最容易逃跑。
咸魚哥!佩服!
蕭蕪第一次看到摸魚摸得如此認真科學的人,自己甘拜下風。她趕緊復刻到腦海中。然后將圖紙銷毀,心道:咸魚哥,謝謝你的圖了,不過你也得感謝我,若是別人撿去這紙你的行蹤便無處遁形,我幫你銷毀也算做了好事一樁,咱們兩不相欠。
一路上跟著散仙七扭八拐,果然沒再遇到什么危險。可惜再走幾步路就要到事故多發區了,這里偏偏繞不過去。蕭蕪心下緊張,不過晃了個神的時間,前面散仙的身影就不見了。
背后的景象一路崩塌過來,蕭蕪咬咬牙硬著頭皮撥開層層疊疊的枝葉,小心邁著步子向前走。已經逐漸能看到林子邊緣,再走幾步就到了戈壁一般的沙漠,兩邊的景象極其割裂。
漫天黃沙飛舞,蕭蕪的皮膚都快被粗糙的沙礫磨破,她趕緊又邁回森林,掙扎之間,忽然聽到沙漠有打斗聲傳來。
“這么漂亮的小白臉,別在什么門里混了,跟著我們弟兄幾個豈不逍遙自在?”伴隨著斗法的呼嘯和揚塵風聲,一男仙還有閑情逸致騰出空來,用粗噶的嗓音調笑。
蕭蕪這才看清,五六個手系黑紗的男仙女仙正在圍攻一仙君。
那仙君烏黑的頭發束得很高,發帶上的標記是一柄小劍,隨著打斗迅速飛舞。是劍門剛剛成為門主的九郎!哪怕對方人多勢眾他也面不露怯,可是逐漸不穩的肩和腿暴露了他寡不敵眾的事實。
“鏘——”他的劍被彈開,用力之猛以至于深深插入沙土中。失了仙器的他明顯沒有招架之力,但那群散仙沒有直接制服他,而是不疾不徐地戲耍著他,每當他以為有機會沖出包圍圈,他們又重新將他擋回去。
如此重復了兩三次,仙居也意識到被戲耍,他停住腳步,拖著殘臂和斷腿,凜然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此戲弄,實非君子所為。”
“君子?”那群散仙最無所謂當什么君子,“哈哈哈哈,三妹,就這樣的你也要?無趣的緊,大哥我實在是看不上。”其中一個渾身腱子肉,能有兩個蕭蕪這么寬的男人大著嗓門道。
“大哥,你可別嚇壞我的心肝兒,這回我來就是沖著他,九郎,你跟我走吧?”一女子身著紫色紗裙,穿著大膽,妝容艷麗,此時雖然是用調笑的語氣說話,眼神中卻不失溫柔與認真。
仙人不是神,沒有救治也會老會死會受傷,九郎的仙魂順著殘臂流血在飛速流逝,他笑道:“我不會跟你走,一萬年前是,五千年前是,現在也不會變。”
“不知好歹的東西。”被喚作大哥那人也顧不上使什么仙力,直接一個拳頭上去將九郎掀翻在地。旁邊有個瘦高個還想補一腳,九郎憑借本能翻身躲了過去。
“這群自詡名流的仙腦子都不會轉彎,你跟他說再多都沒用。”大哥示意其他幾人攔住妹妹,一個仙法架起九郎,將他釘在木頭架上。
“小子,不跟我們走可以,你現在就認輸,叫我妹妹一聲姑奶奶,再大喊三聲‘劍門養的都是人面獸心的渣滓’,我們就放過你。”男子的唾沫星子都要挨上九郎蒼白狼狽的臉。
一時間竟不知道是漫天黃沙和旋風更凄厲,還是眼前的景象更凄厲。
“可笑至極,殺了我。”九郎已經說不出話來,動了動嘴唇,突然用盡氣力,“殺了我!”即便如此,也沒有周遭的風聲大。
“骨頭還挺硬,也是,你是劍門那個老東西養出來的小東西,如今還當上什么門主了?那這樣也行,我扒了你的衣服,讓我妹妹嘗嘗你的滋味,也好日后留個念想,如何?”
大哥偏偏不用仙法,而是一件一件撕碎染血的仙袍,九郎本來健美的身體如今只是就像火燒過的斷壁殘垣般,看在眼里有說不出的詭異的美。
那紫衣女子淚如雨下卻沒制止,掙開旁邊幾人后上前,竟真的想要當眾猥褻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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