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襲
闔安城集市上今日熱鬧非凡,即時天邊掛上了魚肚白,這集市上依然人聲鼎沸。
名月香跟在胡不淵身后,時不時左轉轉右看看,自從芳雪在她眼前施法一抹,她便能看見歸墟大陸的作物閃爍著的點點月華,雖然含量稀少,但也讓這些作物變得幾近月色,配上綠色的葉脈清晰可見,看起來倒也別致。
胡不淵帶她來到一處醫館,給她找了醫者看看她這撞樹的腦袋。
醫者給名月香拿了脈,又是一番望聞問,然后搖了搖頭。
名月香當即就頭發懵:“醫者這意思可是沒救了?”
醫者撫了撫胡子才道:“非也非也,乃是乃是老朽不知從何醫!
“那就是已經很嚴重了,不好治了!泵孪阒挥X得身子更難受了。
醫者嚴肅道:“姑娘切莫胡言,既然無病何須醫治,何必要為難老朽,快快離去吧。”
“”
胡不淵彈了一下她的頭:“這下信了?走吧,別妨礙人家做生意。”
名月香只得悻悻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醫館:“狐貍,咱們這是要去哪?”
“去往南疆滂沱山,尋一故人。”胡不淵不知從哪變出來一把扇子,緩緩扇著。
名月香趕緊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作甚?”
“你飛走了,我怎么辦?”
胡不淵無奈地合攏扇子,敲了一下她的頭:“尋一處客棧,休息一宿,此處已離劍門四百里,她們察覺你不在還得有些時光!
“別敲頭了,我又不是屬木魚的。”名月香依舊不愿撒開拽著他衣袖的手,任由他拖著走向客棧。
要是這狐貍只要一間房,那他便是自有歹意,尋個由頭跑了就行。若他是要兩間房,那這狐貍就還能處。
“掌柜,來一間丁等房!焙粶Y拿出一枚金葉子放在柜臺上。
客棧掌柜直勾勾地盯著金葉子,哪有人拿著金葉子來要最低等房間的。
名月香也看著這金葉子發愣,一間房,這狐貍果然不檢點,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要的丁等房,上邊肯定還有丙等、乙等、甲等,肯定是想采補,真是又壞又摳門,不行,得趕緊找個借口快溜。
正當她想借口的時候,胡不淵將她往掌柜面前一推:“將她帶去罷,余下的錢去替我尋些海貨珍饈,蚌貝最好,要活的,越快越好!
躺著床榻上,名月香左右輾轉,好似在煎魚。這狐貍交待之后便沒了蹤影,說是勤日回來。歸墟大陸上的生靈白日休息夜里修行,管白天叫夜里,管夜里叫勤日,倒也有趣。
不在也好,逃了一天也困了,歇會就歇會,也不知這夢里睡覺會不會做夢,想著想著她便慢慢睡去。
待她再睜開眼,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小被子,正是在宿舍里,而窗外正是星空點點——天已經徹底黑了。
“不是吧,夢里做夢夢的是宿舍?”她趕緊擰了下自己的大腿,會痛,是現實。
“我竟然從白天一覺到晚上?!”拍拍自己的臉,肚子也跟著咕咕叫。“不行,得趕緊起來學習,只有學習才能拯救命運。”
名月香睡了整整一個白天,晚上自然精神百倍,不知不覺便學到天亮,好在現在學校還未開學,雖然離考研還有兩個月,但只要在學、能學進去,白天還是晚上看書她都無所謂。
“該睡覺嘍,不知道那只狐貍準備了什么好東西!
客棧里,胡不淵坐在床邊,伸手用力拍了拍名月香的臉,他已經拍了不止一次,可名月香卻怎么也不像有醒來的意思。
正在想要不要直接將她收進袖中,卻見名月香悠悠的睜開了眼。
“你可真能睡,收拾好,上路。”見她醒來,胡不淵起身要走,卻冷不丁被拽住了袖子。
“我餓了,你的海味找到沒,讓我嘗嘗。”名月香撲閃著大眼睛看著他。
胡不淵用力拽出袖子,抬手一揮將她裝進袖中,足間一點,便從窗口騰身飛向天際,任由她在袖子里被風吹得晃來倒去。
“吃什么吃,能睡又能吃,你怕是懶蟲變的!
“人生有三件事不得不做,吃、睡、方便,能吃能睡是好事,怎么到你這倒像是罪過一樣!
“要是此時刮來一陣大風,將袖兜吹翻,你猜猜你是變成肉餅還是變成一條懶蟲!
“算了算了,看在你帶我出來的份上就不與你計較了!
狐貍好似運足了功力,兩人談話間便已抵達滂沱山山君殿。
滂沱山君月寧舟生性喜靜,世人皆知,自從登上山君之位后千余年未曾下過滂沱山,終日在山君殿與其妻廝守。
胡不淵走進殿中才將她從袖里放出,向著殿上之人拱手道:“兄長,這便是我與你提到的潮襄女子,名月香!
月寧舟朗聲道:“賢弟來的正好,你我二人小酌幾杯,且讓星洲與她相談!
名月香循聲望去,一男一女正坐在一張造型粗曠的青銅桌前,桌上放著的海味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被香氣一勾,名月香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名、胡二人走上前去,月星洲伸出手將名月香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他們聊他們的,我們聊我們的,來,先吃點東西吧!
名月香倒也不客氣,點了點頭便開始用餐,待腹中不再咕咕亂響才轉頭向月星洲道:“聽夫人的語調好像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吧?”
月星洲含笑:“我呢,原本是在山上滑雪,遇上了意外才到這里來的,按照我那個時代的說法,這屬于是魂穿,你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到這里來,醒著的時候在那邊,睡著的時候在這邊!泵孪憧嘈Φ,她已然察覺這幾日的夢境有古怪,昨天在宿舍醒來的時候也忽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里還是夢外,也分不清到底哪一邊才是夢。
月星洲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在現實里有接觸到什么忽然出現的東西?或者是忽然聽到有人在喊你名字?”
名月香搖了搖頭,從腰間的錦囊里把古鎖取出來:“我只是做夢夢到一條河一個桶一個人,幫人打開鎖以后這個鎖就出現在了現實世界里。”
月星洲看了看古鎖,說道:“你還是把它好好收起來吧,這個世界的人對這些小東西總是特別有興趣。”
看來古鎖的來歷不宜深究,尋常人見到自己沒見過的東西都會伸手觸碰,山君夫人不僅沒伸手,還說這個世界的人對“這些”小東西有特別的興趣,她用了“這些小東西”說明她對這東西的態度,結合她提及的經歷,也有類似的東西,或者是曾經有類似的東西。
低頭端詳著古鎖,名月香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重,似乎又什么事正在發生,而自己無能為力。
抬起頭,胡不淵正和月寧舟把酒言歡,借著酒意正濃他舉杯對著名月香輕笑著,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既然無力阻止,那便享受當下吧。
餐后,沱山軍夫婦二人十分熱情的將二人留下小住幾日。
“不是,小住幾日就小住幾日,為什么要把那只狐貍安排在隔壁廂房!泵孪愀C在床上碎碎念!八麄兛隙ㄊ钦`會了!”
正想著,床邊的墻突然“叩叩”的響了兩聲,接著便傳來狐貍的聲音:“夜已深,莫要喧嘩!”
看來這墻隔音不太好,糗大了。
躺在床上名月香怎么也睡不著,聽完月星洲的話,她不禁擔心起現實世界的自己,假設現實世界的自己死去,便會留在歸墟大陸,如果反過來,夢里的自己死去,是不是就離開歸墟大陸不再回來?可月星洲在描述自己經歷的時候用到了“魂穿”這個詞,名月香當然理解魂穿的意思——靈魂穿越,夢里的是自己的靈魂所在,如果靈魂死去,又會怎樣呢?
最主要的是,現實世界里還有這把古鎖的存在,扔也扔不掉,或許能從被鎖的那個人哪里找到點線索。
她翻了個身,仔細的想著,那天開了鎖以后一個氣浪就把自己拍到了岸上,那個女人長什么樣她都沒看清,唯一的線索只有那句話:神馭氣,氣留形,無須雜術自長生。聽起是一句古詩,好像叫什么《大道歌》。
眼見悟不出頭緒,名月香的眼皮開始慢慢變重,正當她快睡去之時,忽然看到眼前的紗帳輕輕動了一下,可自己明明是靠里躺著,憑她睡姿再如何不雅,也不至于鋪滿整個約兩米寬的大床。
她靜靜的躺著,一動也不敢動,紗帳還在輕輕的飄動著,看節奏好似是什么東西呼吸吹動的,是狐貍?還是月氏夫婦?
良久后,她看到紗帳上緩緩出現了一個人影,人影手中好似拿著什么東西。
說時遲那是快,一柄利劍刺破紗帳朝床上砍來,木屑橫飛!
若不是名月香緊緊的貼著墻,此刻早已腦袋搬家。她急中生智趕忙趁來人還未將劍抽回去,卷起被子一下把劍裹住。
人影用力想把劍抽回,卻被名月香死命裹住,一時間拔不出來。
棉被的手感越來越薄,她心一橫,一腳向墻上踢去,同時大喊:“狐貍救我!”
眼見事情敗露,人影運功一掌拍出,旋即轉身化作一道幽光不見了蹤影。
待胡不淵趕來,看到的是名月香躺在床上,氣若游絲。
心口好痛,早知道,就不想什么在夢里死會怎么樣了,真是烏鴉嘴
(https://www.dzxsw.cc/book/95440910/3166546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