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游戲結束
“你的意思是說。”張杌尋接話,“張家人作為人繭存在于這里的目的。”
“沒錯。”吳邪點點頭,“我們已知馮這個普通人的血沒有作用,胖子的雖然沒試,但應該也大差不離,而張海杏自己說自己是血脈不純的張家人,她的血一開始是流動的,但沒一會兒就又退回來蜷成一團,這簡直太奇怪了。”
“但是我們都清楚張海杏的身份存疑,但她的血液一開始是有反應的,所以是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胖子重復。
張杌尋默默將能量膠的袋子團成一團,開口提醒,“還有可能是后天因素。”
胖子恍然大悟,“所以天真,你的血應該也有用,但你跟小哥……嗯嗯不一樣,你不是張家人,你的半吊子麒麟血是后天得到的,所以,那個老太婆也有可能是用某種方法得到了麒麟血,從而改變自身的血液,但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導致結果還不如你的。”
這很可能是一個連張海杏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突發情況。
“反推一下。”吳邪道,“只有擁有麒麟血的張家人才能夠進到這個洞里,才能看到血液流動下這些紋路顯示的信息,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些紋路有一個作用就是身份認同。”
“同意。”
胖子點頭,張杌尋也頷首表示贊同。
“但是一般的身份認同,我們可以使用更加靈巧的方式,比如說,完全可以做一個臉盆那么大的機關,為什么這里整個山洞本身都布滿了紋路,這不符合常理。”吳邪肯定道,“所以,這樣的工程量必然得有一個理由來支持。”
吳邪斬釘截鐵道:“這個理由同樣是張家人作為人繭出現在這里的目的。”
胖子聽得眼暈,“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原點,說了還是等于白說。”
吳邪扭頭去看那具破破爛爛的尸體,“我們看到的只有這一具人繭,我們無法判斷是不是還有別的人繭被泥漿沖刷到了外面,也有可能從始至終就只有這一具。”
“但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這具尸體存在于這里很長很長時間,同時,它應該是和泥漿一起存在于這里的,不然像我們那樣開門,泥漿一下就跑光了。”
胖子摳了摳指甲縫里的臟東西,“有個問題,泥漿是從哪兒來的,總不可能真是胖爺我胡扯的那樣拉出來的。”
吳邪抬頭望了望黑漆漆的穹頂,總結道:“這里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環境,在我們打開這扇門之前。”
“這樣的環境,泥漿,花紋,所有的現象結合起來,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地方。”
吳邪拍了拍額頭壓下莫名的興奮,“古墓,老天,這兒是一座古墓!”
完全封閉的空間,精美的內飾雕琢花紋,一具尸體和在尸體四周設置的機關。
這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一座古墓。…。。
胖子張了張嘴巴,“那那些泥漿就是棺液嘍,墓主人是誰?是那個我們看不見的大怪物,還是那具尸體。”
亦或者說,那具人繭其實是守墓人。
那他為什么要把自己鎖起來?
這時吳邪不知想到什么,倒吸一口涼氣,說道:“葬的不是這具尸體,葬的是尸體里的東西,這是一具人蛻棺,有人把真正的墓主人塞進了這個人體內。”
“那也不用鎖著——臥槽!”胖子被張杌尋突然陰沉的臉色嚇得差點跳起來,“怎么了,你怎么這個表情?”
“之所以鎖著,是因為入殮的時候,這具人蛻還活著。”
張杌尋臉色難看,“張家人從他們之中選擇出一個犧牲品,將一個非常危險的死物強行塞進這個人的肚子里,然后把他當做棺材鎖在了這兒,同時制造出一個可怕的東西用來守著這里。”
原來人繭不是守墓人,那個未知的大東西才是。
那么留下這些花紋的目的顯而易見,是那些張家人為后代再次進入到這里時避免危險而設置的保護措施。
張家人將某個對于他們自己來說非常危險的東西藏在了這里,這個東西很可能同汪藏海鍥而不舍的追蹤有關。
同時,為了避免汪藏海得到這個東西,張家人制造出了閻王騎尸用以殺死開門者。
他們費心費力制造出這樣一個龐大的陷井,然而在汪家人找到這里之前,陷阱卻出現了變數,藏在尸體里的死物不見了,閻王騎尸似乎也失控了。
張家人原本的計劃出現的變故對他們自己影響不大,但卻坑壞了康巴洛人。
為多數人的利益而犧牲少數人的否定理由之一是損人利己的負罪感,那么當這個負罪感足夠小的時候,人們同樣會選擇支持。
因為自私的本性仍然希望別人能夠成全自己的利益,當這個利益與大多數人相通甚至影響到所謂整體的大局,被拋棄的就是那些孤立的人。
所以道德會贊美無私、犧牲等品質,只不過是站在背后的那些人扯著白布粉飾太平。
但對于被鎖在黑暗中經歷漫長窒息而死的張家人,以及這千百年來因為閻王騎尸被迫尸變連死亡過程都沒有的康巴洛女孩來說,這樣的做法何其殘酷。
如今汪家人已經找到了這里,張杌尋的眼神一點點沉冷下來,這里的罪惡也將到此為止了。
耳朵微微一動,張杌尋察覺到什么,沖吳邪兩人比了個手勢,讓他們做好準備,隨即在門口黑暗中閃出一個人影的瞬間,晃動了手腕上的鈴鐺。
踩在碎石上的腳步聲明顯有些拖拽,眾人回頭,看到張海杏疲憊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拖在后面的那條腿上綁了紗布,有血從里面滲出來。
‘吳邪’萬分驚訝,連忙丟開手里的塑料團子站起來,“你怎么受傷了?”…。。
“馮呢?”‘張杌尋’狠狠皺眉,看著她身后空空蕩蕩,“你讓他給跑掉了?”
“我被那孫子埋伏了。”張海杏臉色蒼白,一屁股坐下來,拽過背包取出紗布和藥粉重新包扎傷口。
小腿上被割開了很深的一道口子,幾乎劃到了骨頭,一松開繃帶,血就像小噴泉一樣涌了出來。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信以你的身手解決不了他。”‘張杌尋’過去半蹲下來幫她縫合傷口,“沒有麻藥,忍著。”
“流這點血還死不了。”張海杏滿臉煩躁,“之前在炸開這扇青銅門之前偷襲我們的就是馮背后的人,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又順著標記找了過來,馮被他們救走了,我拼了老命才逃回來,沿路的那些記號都被我破壞了,能拖延一點時間是一點。”
‘吳邪’扒著門口往外探頭,“他們人有多少?” “粗略估計有二十幾個。”張海杏啃著壓縮餅干,抓緊時間補充能量。
“二十幾個?”胖子震驚,怒瞪她,“你把蝗蟲引過來了!”
“你以為我想。”張海杏瞪回去,“那些人個個身手不亞于我,行動非常迅捷,明顯是特殊訓練過的,引到這里我們還能有一線生機。”
“生機?生你奶奶個麻花機!”胖子深吸了幾口氣,冷靜了下道,“你說的生機擱哪兒呢?”
張海杏翻了個白眼,“老娘懶得跟你廢話。”
‘張杌尋’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上下掃視了一圈,冷笑,“你是想借刀殺人?你如何能保證這把刀它在殺完人之后還受你的控制。”
張海杏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晃了晃,“我們張家人做事從來不會不給自己留后手,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想把這東西拿出來。”
‘張杌尋’接過小瓷瓶,打開蓋子湊近嗅了嗅,一抹很淡的味道飄出來,映像里這東西他最近應該接觸過,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是什么。
他不動聲色的往站在門口的‘吳邪’那邊瞥了一眼,‘吳邪’動了動鼻子,用口型告訴他,“尸圣香。”
“?”‘張杌尋’眼睛里冒了個問號。
‘吳邪’嘴唇微動,看上去像是要罵人,又顧忌眼下情況,再次用口型提醒他,“閻王騎尸!”
閻王騎尸!!
‘張杌尋’心里咯噔一下,是了,這個味道就是不久之前在懸崖上的喇嘛廟里聞到過的,用做制作閻王騎尸祭品的尸香。
壓下心里的念頭,他問張海杏,“你打算怎么做,點燃尸香吸引那個大東西。”
“具體怎么做這得問你。”張海杏看向‘張杌尋’,“以白少族長的年齡,最起碼已經參與過一場祭祀了吧。”
‘張杌尋’的余光注意到‘吳邪’沖他點了一下頭,心里稍稍穩了些,淡淡道:“也并非不可行。”
“張杌尋”思索了下,對張海杏道:“你先休息,吳邪留下照看你,我和胖子出去布置陷阱,然后通知你倆到洞外來,都OK吧。”…。。
張海杏眼睛微微一瞇,“可以。”
眾人依言分開行動。
胖子和‘張杌尋’很快拿著尸香、鏟子和僅剩的炸藥出去布置,留下“吳邪”和張海杏,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呃……你……”‘吳邪’張了張嘴,艱難擠出兩個字。
張海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離那么遠做什么,老娘不好你這口,趕緊扶我起來,待會兒跑的時候動作利索點兒。”
‘吳邪’哦了一聲,默默走近。
伸手剛扶住張海杏的胳膊,還沒使勁兒,張海杏忽然眼神一厲,一把扭住‘吳邪’的手,將他整條胳膊扭得貼在背后,站起來一腳踹在他的后膝蓋彎處,踩住他的兩條腿。
“你干什么?!”‘吳邪’大驚,用力掙扎,“臥槽你個老太婆你想干什么?”
“呸!”張海杏罵了一聲,擒住他的另一條胳膊一塊兒捆起來。
“你個神經病!你是不是有病。”‘吳邪’大罵,這女人力氣大的驚人,一腳踢在他肚子上半個身子都疼軟了,他只能期翼胖子他們離得不太遠能聽見動靜,“救命!救……唔唔唔——”
“閉嘴。”張海杏嗤了一聲,隨手拿了個紗布卷兒塞住他的嘴。
“唔—唔—唔!”‘吳邪’怒瞪她,兩只眼睛幾乎要充血。
聽出他那三個字的調子,張海杏一下笑起來,是那種運籌帷幄計謀得逞得意洋洋的笑,“哎呀,你真可憐,事到如今竟然還是這么單純。”
她半蹲下來,將那只右手伸到‘吳邪’面前,冷笑,“你以為世上所有手指長點兒的人都姓張的嗎?”
‘吳邪’掙扎的動作一停,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
你到底是誰?
“我不姓張。”張海杏嘖了一聲,對于提到這個姓氏她的情緒很復雜,似是厭煩,又似是感慨。
‘吳邪’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往青銅門外看去。
“別看了。”張海杏捏住他的下巴把腦袋轉過來,“他們倆是回不來了,你以為我提出的陷阱是為了除掉那些見鬼的德國人嗎?哈……根本就沒有什么德國人,那個鬼佬早就被我帶出去解決了。”
說著她嘆了口氣,有些遺憾道:“說實話,你本不是最好的選擇,若不是那個白慈太難纏,我沒有把握打贏他取血,其實他的血才是最適合的,想要在世界上找到一個有這種血的人太難了,不過幸好,你也不差。”
‘吳邪’費了好大勁才把堵住嘴的紗布卷頂出去,大口喘氣,“我分明沒有在你面前放過血,你……你早就知道我們的血有問題?什么時候?”
張海杏哼笑道:“你覺得,當時在喇嘛廟里考驗你們,只是為了看看你們對青銅鈴鐺的抵抗能力嗎?同樣是幻覺,你就沒想過為什么偏偏只有你的幻覺里會出現那么多的蟲子,這當然不是偶然。”
“讓我沒想到的是,白慈的血竟然也可以圈出圖案,這倒是個超出我預料的意外。”
張海杏感慨了幾句,“你所看到的那些圖案,并不是這里的紋路形成的,這個世界上目前還沒有任何技術能夠做到這樣去識別一種血液。”
“之所以會形成那些圖案,是因為那個東西就在這洞里,你們之前的分析大致沒有錯,只不過穹頂上的那些方框不是它留下的印記,那些方框,就是它正待著的地方。”
“你看。”她打起手電筒,把光源放到最大,往上方照去。
穹頂上的巨大掌印不知在何時竟然消失不見了。
張海杏皺了皺眉,拔出匕首,找準‘吳邪’膝蓋上方的動脈位置就要割下去,手腕卻忽然一緊。
一只修長白凈的手從橫面伸過來鉗住了她,腕子上還留著捆綁后掙扎破皮的青腫。
“游戲結束了,汪小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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