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穩住周駿
田仲銘一早去接李鈺瑤。等李鈺瑤上了馬車,湊近周駿很是和氣的說:“周兄,有事就先忙吧,我每日接送鈺瑤就行!”
周駿略帶嘲諷的回:“怎好勞煩田大人。我看田大人公事私事都很繁忙,想必時常需要有人接送!”
田仲銘知道周駿笑話自己,解釋道:“昨天是我母親擔心我身心不舒服。”
“鈺瑤剛來京城的時候找你,也是被家里接走的。”
田仲銘趕緊說:“那次是我許久未回家,我母親太過惦記。”
“哦,碰巧我都在!”
田仲銘有些不好意思了,說:“是!”
“昨天那輛馬車是京兆府的吧?”
田仲銘一聽周駿認識,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坐的是京兆府的三姑娘。”
“哦,上未婚配吧?”
田仲銘瞟了眼馬車,小心翼翼的回了句“是”,覺得這么說下去,越來越解釋不清了,便說道:“周兄,今晚有空我們坐坐吧!”
周駿瞟了田仲銘一眼回:“好啊!全憑田大人安排。”
田仲銘馬上來了精神,說:“那好,晚上您就不用來接鈺瑤了,我送她回來。咱們再找地方聊聊!”
有些事周駿也不想讓李鈺瑤知道。只是不用接李鈺瑤這件事,怎么會聽他的,倒也沒必要跟一個病人爭論什么,默默地笑了笑。
田仲銘到曹掾署安排事情,見李鈺瑤也沒事做,又很乖巧,允許她四處轉轉。
李鈺瑤剛來了兩天,哪也不熟,就聽著門房里面還挺熱鬧。進去一看大家都在練武,多是拿著木棍不耐煩的瞎戳。最認真的就是毛豆,他身邊的兩個木樁都沒有人。
只見毛豆拿著大棍掄圓了一棍子打到木樁上,看著都替木樁疼。
李鈺瑤坐在邊上看著他,一陣狂武,還挺賣力,果真沒什么招式套路。李鈺瑤覺得他比李勇差太遠了,用棍還能稱得上靈巧,這要是用重一點的長刀,路數肯定換的沒這么快,到時候就剩下挨打的份。李鈺瑤突然覺得跟毛豆比武肯定比鄰居家孩子強多了,雖說趕不上李勇吧,練練手倒也不錯。想著一陣壞笑。
毛豆也看見李鈺瑤在邊上觀看了,這一笑,他覺得有點看不上自己,停下來瞪著李鈺瑤。
李鈺瑤趕緊上前問:“毛大哥,這是自創的棍法?”
毛豆也看不上那些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千金,冷冷的說:“怎么了,我沒錢拜師傅!”
“毛大哥,你跟田恒比過武嗎?”
毛豆打量一下,說:“打過,打不過。”
有人開始大笑毛豆這憨直的回答,一點都不知道遮掩。
毛豆憨笑說:“別笑了,他那是請師傅教出來的,我怎么能比的上。”
李鈺瑤見毛豆還算好說話,說:“要不你跟我打吧,咱們可以找田恒給指教一下。”
毛豆嫌棄的回:“我不跟女人打,打贏了也不光彩。”
李鈺瑤故意激怒毛豆說:“毛大哥,您太謙虛了,其實我覺得你打不過我的!”
毛豆真有些生氣了,說道:“你個小毛丫頭,不要仰仗著有田大人袒護就猖狂!”
“毛大哥你生氣啦?那跟我打一架吧!證明一下你能打過我!”李鈺瑤眼巴巴的等著毛豆同意。
看熱鬧的不怕事大,起哄讓毛豆跟她比一下。有人是覺得李鈺瑤仗著有靠山看不起人,反正也是毛豆動的手,田大人懲罰也懲罰不到起哄的人身上。有的就是閑來無事看熱鬧。
毛豆生氣歸生氣,卻不想惹事,打贏了也沒什么光彩的。
田仲銘辦完事親自來尋李鈺瑤,沒想到在這跟人比武,還被起哄,喊了一聲“李鈺瑤”,眾人瞬間安靜了。
“回頭我們約個時間啊!”李鈺瑤高興的跟毛豆說完跑到田仲銘跟前等吩咐。
這毛豆都有點吃驚了,自己再生氣也是忍著不動手的。田大人來解圍,還約下次,這個李鈺瑤膽子真不小。
田仲銘帶著李鈺瑤離開后有點責怪的語氣說:“你閑得無事也不能找他們打架吧?他們下手沒輕沒重的,我陪你吧!”
“那可使不得,你有傷在身,再說我也打不過你!”
田仲銘冷笑一聲:“你這打架,都是看準了打得過再動手的?”
“那也不是,我也打不過我哥。他都讓著我,正好別把我打死的時候停手。”李鈺瑤很懷念有親人陪伴的時光,以前打過打不過都有父親和哥哥罩著的。
田仲銘停下來,有些心疼的說:“以后我陪你,我也讓著你。”
“不用不用,怎么能勞煩大人呢,不用大人費心了。要實在無聊了,我就去找駿哥哥。”
田仲銘聽她找周駿也不找自己,掛在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李鈺瑤見田仲銘臉色變得不好,想是自己沒順著他的心意要生氣了,馬上補充道:“田大人說的好,以后我比武了先找您。不不不,是您想練手了可以找我,喊我,喊我就行,不用找,一定在。不用讓著我,您開心就行!”
田仲銘看著李鈺瑤,她依然活潑,可愛,卻失去了對自己的愛慕,只留下了表面的恭敬和順從。田仲銘默默地寬慰自己:剛剛三天而已,總是要讓她出出氣的。對她好下去,終有一日會用情義回應。田仲銘想著擠出一點笑容,帶著李鈺瑤回去了,讓她接著看書。
過了正午,田仲銘休息好又不見李鈺瑤,便讓田恒去尋。
田恒找回李鈺瑤,告訴田仲銘:李鈺瑤在門房院子里跟毛豆約架,毛豆在屋里躺著不愿意理她,李鈺瑤還找了個好事的人給傳話。
田仲銘見李鈺瑤聽不進去自己的話,非得找人比武。曹署的人可不是那些左鄰右舍的孩子,還是有些本事的。走近些問:“你是不是特別閑得慌?”
李鈺瑤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說:“大人早上安排完,就沒什么事了,練練功夫,以后出去說不定能用得上。”
田仲銘立馬警告道:“你要是閑得無聊,上午就去廖知那,下午在我這看書,順便緩緩。再沒事了就給我也收拾收拾屋。”
李鈺瑤見找毛豆不易了,輕輕的“哦”了一聲。便假裝看書了。根本看不下去,有機會了就跟田恒說話:“毛豆他們沒有人教功夫嗎?”
“剛來的時候有人教,圍攻的口令,擒拿格斗的。來了一年的就不用去學了。在各自從屬的大人那自然回安排。咱們這公子會安排田虎來教,家里的武仆也是田虎教。”
李鈺瑤追問:“那門房的人呢?”
田恒有些遮掩的回:“各院大人辦差人手不夠了才會從門房挑些。哪個大人也沒有精力栽培個外人的。”
李鈺瑤故意問:“毛豆這么久了怎么還在門房?”
“公子剛有從屬的時候想帶著他。他嫌公子職位低,也多不了收入,有功勞得讓公子搶了,不愿意跟著!”
“他就這么說的啊?”
“對啊,他還要跟公子比武呢,當時我跟他打的,輸了他也不服氣,覺得我仗勢欺人。”
“你的功夫是跟你家公子一起學的嗎?”
“是,家里請來師傅我跟田虎都跟著學的,主要是為了保護公子。絕學的劍術功法我就沒有資格學了,資質也平庸,學也不會。”田恒說著笑笑。
李鈺瑤靠在茶幾上托著臉說:“我覺得你也挺厲害的!其實我覺得我也能打過毛豆!”
“李姑娘,你既然能打過他,又何必惦著比武非贏了他呢!”
李鈺瑤瞇著眼笑著回:“我覺得毛豆要是跟我爹學兩年,當個軍候肯定是沒問題的。在門房有點屈才了!”
“李姑娘,你這是打算給令尊找些人才啊?”
李鈺瑤笑的更甜了:“我爹就喜歡這種憨厚耿直肯吃苦的,好帶出來。年限夠,戰功夠都有機會提升。”
田仲銘聽的清楚,李鈺瑤時時刻刻想念邊城。
天色見晚,周駿又來接李鈺瑤。田仲銘也知道他不會因為自己說了一兩次就不來接,自己還要花些心思的。
兩人一路上各自盤算著,默默地把李鈺瑤送到家門口,等著她進去。
李鈺瑤覺得覺得奇怪,兩個人一路上都不說話,到家就讓自己回去。提醒道:“不是說晚上出去坐坐嗎?”
周駿見李鈺瑤早上聽到了些,笑著說:“我跟田大人聊聊,你就不便同去了。快進去吧!”
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去放風,李鈺瑤可不想自己在家里悶著,有些可憐的說:“你們聊你們的,我可以坐遠一點!”
田仲銘說的事本就不想讓她知道,馬上打發她說:“我們也沒什么事,沒什么可聊得,不值得你好奇,快回去吧!”
李鈺瑤也不是傻的,沒事聊還約出去干嘛,各自回家不就好了!田仲銘半生不熟的,周駿是京城唯一的親人,都不愿帶自己玩兒。李鈺瑤低著頭有些生氣的樣子,拿腳搓著地。
兩人哪受得了,寧可只吃頓飯什么也不說,也不愿她不開心,便帶著她同去了。
田仲銘和周駿坐在李鈺瑤兩側,都給她夾菜。
李鈺瑤還有些小開心的,謝謝這個謝謝那個的就開吃。吃了幾口,發現兩人除了讓她吃這個吃那個,彼此之間不說話也不吃菜,忍不住問道:“你們真的是來坐坐,不吃東西嗎?”
田仲銘和周駿相視一笑,拿起筷子,各自吃了一口,看著李鈺瑤笑笑,又放下筷子。
李鈺瑤覺得奇怪,又問:“你們就吃一口,不需要說點什么嗎?”
田仲銘跟周駿同時看了眼對方,抬手說道:
“周兄請!”
“田公子請!”
說完兩人對視笑了笑了。
李鈺瑤看了這幅場景,又開心又驚訝:男人的世界真是不能理解,坐坐就真的是坐坐,什么都不需要說,還挺默契。說道:“你們兩個好默契啊!我哥他們出去喝酒有時候也是這樣,什么也不說,就是喝喝喝,開心的很。”
兩人聽到李鈺瑤提起邊城的事,知道她失去了很多快樂,都想改變這種場景,同時喊了聲“鈺瑤”。
李鈺瑤感覺兩人太默契了,應該是自己坐在中間影響兩人說話。端起碗有些不好意思弱弱的說:“我坐著影響你們說話了吧?要不我讓開,你們兩個坐近一點吧?”
兩人對著李鈺瑤笑著說:“不用!”又互看一眼。
周駿先開口:“田公子舊傷未愈,不便飲酒,多吃兩口菜吧!”說著舉著筷子看著面前的菜問:“不知道田公子喜歡哪一道?”
田仲銘客氣的回道:“周兄客氣了,我喜歡那道,就是有點遠。”說著看了眼李鈺瑤和周駿近前的一道青菜。
周駿卻放下了筷子,說道:“這道鈺瑤愛吃。田公子從近前挑喜歡的吃吧!”
李鈺瑤看看那個菜,弱弱的端起來,放到了田仲銘近前。說:“我都愛吃,我不挑食的,田大人您吃吧。”
田仲銘很開心說:“這就不遠了。喜歡的認準的,不會輕易換的。”
周駿倒是有些諷刺的說:“田公子家里應該準備的近前這些菜吧:做工精細,用料講究,品相也不俗。”
李鈺瑤看著田仲銘近前的蒸肉,剛才放過去一盤還顯得有點擠。她又弱弱的拿起蒸肉,順便把剛才的青菜往里挪挪,把蒸肉放到有些空蕩的周駿近前,說:“田大人天天吃的話,應該不在乎這一頓,駿哥哥你嘗嘗吧,挺好吃的。”
周駿問:“鈺瑤妹妹也覺得不錯?”轉而又滿意的淺笑著說:“田大人果真是有福之人,快給田大人拿回去吧!”
田仲銘忙制止李鈺瑤:“不用,我不喜歡吃。”
周駿一笑,問:“田大人換了口味,令堂是不會認可吧?”
田仲銘回道:“我母親已經認可,就差家父點頭。”
周駿“哦”了一聲,又問:“那想必令尊一時半會不會同意的。”
田仲銘之前聽李鈺瑤說周駿要再守孝兩年,自然沒人給張羅娶親的事。又自信用不了幾個月父親就會同意,有點小得意的說:“那就不勞周兄費心了,肯定用不了兩年。”
周駿聽田仲銘在挖苦自己,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可也沒有田公子家那么復雜。而且我要提醒田公子,是一年半的時間。”
田仲銘一想,不差那半年,早點娶回去更好,底氣十足的說道:“多謝周少主提醒,我也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周駿見他還稱心如意了,說道:“其實我現在可以定下來。雖然有些不合禮制,可也不會有人反對。鈺瑤……”
田仲銘噌的一下站起來喊了句“周兄”打斷了周駿,手已經伸到了桌上。咣當一聲,自己的凳子也倒在了地上。
田仲銘很是尷尬的收了手,說:“失禮失禮!”
聞聲而來的田恒和周府的隨侍進來,田仲銘忙說:“田恒,趕緊給周兄上一盤這個菜。周兄也喜歡吃。”田仲銘也不扶凳子了,直接坐到周駿近前說:“鈺瑤你先吃,我跟周兄這樣說話方便。”
李鈺瑤只是覺得二人奇怪,弄個菜說來說去的,幸虧又要了一份。
田仲銘殷勤的說:“周兄,您喜歡吃哪個,我幫您夾!”說著拿起筷子給周駿夾了兩個菜。
田仲銘冷汗都要嚇出來了,就現在李鈺瑤跟自己的關系這么疏遠,再加上周李兩家多年的交情,周駿要是說出來兩家訂親,李鈺瑤肯定要偏向周駿,自己真是再也沒有希望了。
周駿看原本說話占盡優勢的田仲銘真緊張。客氣的說:“田公子,您不必如此的。”
田仲銘很是恭敬的說:“應該的應該的,您如同我兄長一樣,我對您自是要尊敬的。小弟哪里做的不好,還望周兄多包涵。”
周駿也覺得田仲銘已經過分的卑微了,一點也沒有剛才那股子驕傲勁,強調說:“田公子,您太客氣了,不必如此的!”
“周兄,您總喊我公子,您該叫我一聲賢弟。從今以后咱們就是異姓兄弟。”田仲銘特別誠懇的說完看了看李鈺瑤,希望她早些明白自己的情義。又害怕周駿繼續說下去,趕緊打發李鈺瑤說:“鈺瑤,快吃啊,吃飽回去吧!”
李鈺瑤發現這兩個人熟悉的好快啊,這么快就兄弟了。“哦”的回應了一聲。
周駿嘆了口氣,李鈺瑤對自己就像異姓哥哥一樣,才不敢張羅訂下親事。田仲銘的出現讓李鈺瑤的感情豐富了起來,可也不忍硬把李鈺瑤留在身邊,只要她開心,自己又有什么不滿的。再次強調道:“田公子,您不必如此的。還是要看緣分!”
“周兄說的是,只是周兄總與我如此生分,莫不是嫌弟弟不夠誠意,要不喝幾盞吧?”田仲銘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沖著門外喊道:“田恒,上酒。”
李鈺瑤一聽說上酒了,馬上拽了拽周駿說:“駿哥哥,田大人是不能喝酒的。他的傷還沒有好呢!”
田仲銘看著李鈺瑤,心情復雜的說:“不礙事,只要周兄滿意就行!”
周駿覺得田仲銘又可憐、又可氣。為了李鈺瑤受重傷,可是家里卻不同意提親。微笑著對田仲銘說:“賢弟,兄長不是非得今天喝了這個酒,等你好些了一樣。莫讓鈺瑤擔憂。賢弟,吃點菜吧!”說著給田仲銘夾了青菜,又說:“我看鈺瑤吃的差不多了,咱們也吃了送她回府吧!我尚在孝期,也該盡早回去了。”
田仲銘聽說周駿要回家,可算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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