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米婆
我和何夢大眼瞪小眼,望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我只好說道:“還有一會兒才天亮,等天亮了,我去趟死巷子。”
“嗯。”
何夢點頭,露在外面的眼睛充滿擔(dān)憂。
我安慰她兩句,又看看時間,有些尷尬道:“要不我再睡會兒?”
“嗯。”
“那個,別人看著,我有些睡不著。”
“嗯。”
何夢起身,面對墻壁站立。
我:“.......”
“算了。”我嘆了口氣,拿出手機:“反正還有半個來小時就天亮了,我們再查查新聞吧。”
“嗯。”
何夢來到我身邊坐下,明明身上只有陰冷的氣息。
我卻仿佛聞到了什么香味,腦海中自覺的將史爺爺給我的照片中的臉,補在了何夢的衛(wèi)衣帽子下面。
呸,該死的荷爾蒙。
我鄙視自己一番,用手機查詢起來:“新聞上我們找過了,可以看看當(dāng)?shù)氐恼搲Uf不定會有消息。”
我說得一點沒錯。
沒翻幾頁,我們就在當(dāng)?shù)卣搲习l(fā)現(xiàn)了當(dāng)年的一個女孩。
這是一個小區(qū)的帖子,說她拾金不昧,得到了當(dāng)?shù)赜嘘P(guān)部門的嘉獎。
一看時間,就發(fā)布在幾天前。
看著論壇照片中,靚麗青春的女人,我能感覺到,臥室中的溫度在急速的下降。
我用被子將自己裹住,說話間,已經(jīng)有白霧噴出:“何夢,冷靜點。”
何夢沒有理會我,目光死死的盯著手機屏幕。
我冷得不行,一咬牙將手機關(guān)閉。
何夢抬頭看著我,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只剩下沒有感情的蒼白。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嘎了。
“何夢,我們還要找你外婆。”
聽到外婆,何夢的眼睛緩緩恢復(fù)正常。
我急忙打開窗外。
冷風(fēng)吹入,房間中的溫度緩緩上升。
我緊緊裹著的被子:“你沒事了吧?”
何夢搖搖頭:“我沒事。我只是沒有想到,苒苒到現(xiàn)在還是這樣懦弱,我還以為她有勇氣以自己的死來設(shè)計那些畜生,會有勇氣報仇的。”
我想要說她也可以報仇,可轉(zhuǎn)念一想,雖然她是鬼,但我也不能慫恿鬼去殺人啊。
萬一上癮了怎么辦?
當(dāng)下只能將話題生硬的拉了回來:“你覺得你外婆會在哪?”
何夢看著我:“你轉(zhuǎn)移話題,轉(zhuǎn)移得真硬。”
“呵呵。”我干笑兩聲。
何夢想了一下,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外婆應(yīng)該沒有地方去才對。”
“那只能等天亮,我去探探路了。我,還是再睡一會兒吧。”
我早已經(jīng)沒了睡意,說睡覺,也只是怕何夢又讓我查那些女孩的信息。
何夢見我躺下,自覺的走到墻邊,面對墻站定。
我閉著眼睛,心里思考著剛才看到的信息。
不知道為什么,竟隱隱有些后悔。
那些女孩親手殺死了何夢,又間接害了那么多人,卻還好好的活著,還得到表彰。
這讓我有些意難平。
是否,應(yīng)該慫恿何夢過去一趟?
慫恿鬼殺人,這個不犯法吧。
想著想著,天就亮了。
我起床和母親打了個招呼,在母親奇怪的目光中,帶著何夢再次前往了死巷子。
老年人睡眠少,普遍起得早。
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史爺爺已經(jīng)打開了大門,正在打掃門前的街道。
看到我,史爺爺似乎早有預(yù)料。
他招呼我坐下,又拿出有些發(fā)蔫的水果;“昨晚上對不起啊。”
“沒事。”
“那個女孩是何夢吧。”
我偷偷看了一眼何夢,見她搖頭。
便點頭道:“是。”
我能感覺到,何夢在背后瞪我,但我還是硬著頭皮頂住了壓力。
老人家需要的是安慰,哪怕一點點。
史爺爺臉上露出笑容:“是就好,是就好,我怎么會認錯我的小夢呢。”
等史爺爺抹著眼淚平靜下來,我才安慰他說道;“她已經(jīng)去投胎了。”
沒想到史爺爺聞言搖頭:“這么多年了,她都沒去投胎,怎么會突然去投胎呢。”
老人看得明白,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能感覺到,何夢又在瞪我。
史爺爺嘆了口氣:“她一定有她的原因,小月亮,你幫我告訴她,她不想說就不說。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都不用怕。我和她外婆拼了一把老骨頭也會幫她的。”
我奇怪的看著史爺爺,不明白他后面半句話的意思。
史爺爺看著我,突然哈哈大笑,眼淚不斷的流出。
我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著他,輕拍著他的后背。
半晌,老爺子才從激動中緩和過來,他在我的攙扶下站起,蹣跚著向屋里走:“來,小月亮,跟我來。”
我茫然的跟在史爺爺身后。
只感覺手臂上多了一塊冰塊,然后就是劇痛。
我靠。
老是看電視說女孩喜歡掐人,沒想到女鬼也喜歡。
幸好,她的手很冰,將手臂凍得有些麻木,反倒沒有那么疼痛。
跟著史爺爺進屋,穿過臥室和客廳的集合體,來到了后面的廚房。
廚房原本的窗戶不知道為什么被封掉了,要不是開著燈,絕對伸手不見五指。
而不大的廚房一角,擺著一個巨大的冰柜,就是賣凍貨那種。
此時,冰柜通著電,玻璃門上凝結(jié)著一層白霜,看不見里面是什么。
史爺爺撫摸著冰柜,眼中全是柔情:“小夢的外婆的媽媽是米婆。”
“米婆是?”
“不要打斷我。”
“哦。”
史爺爺整理了一下思路,還是先回答了我的問題:“米婆以米為媒,溝通陰陽,通靈問鬼,傳說他們可以讓逝者上身,和陽間人交流。
以前啊,我是不信的,當(dāng)了一輩子兵,殺了那么多人,就算這個世界有鬼,也應(yīng)該是鬼怕我才對。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和我丈母娘一直尿不到一個壺里。
后來更是帶著小夢她外婆,搬到了封城。
再后來有了小夢她媽媽,又看著她媽媽結(jié)婚,有了小夢。
本以為日子會越過越好,卻沒有想到,一場車禍,將一切都毀了。
車禍后,小夢她外婆總說要回去找她媽,去問米。
可車禍死的人多了,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
我不信,和她外婆吵了一架。
她外婆終究沒有回去。
我們一起帶著小夢長大。
可沒想到......”
史爺爺深深吸了口氣,平復(fù)激動的心情后,才繼續(xù)道:“這一次,我沒有再攔著她,她回了老家,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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