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雪山
同樣都在北方,雪山是在涂山的更北邊,一望無垠的冰天雪地同涂山的郁郁蔥蔥比起來,簡直是處在兩個世界當(dāng)中,層巒疊嶂的山脈,一直蔓延到看不見的天邊,在白云深處,云霧飄渺之處,隱約可見有氣體從地面之下逸散出來,而本該一片白色的世界,卻已經(jīng)可以看到黑色的土地了,那是被熔巖的熱度所融化的地方。
雪妖伸出他如冰晶一般的手,往遠(yuǎn)處指去,說:“就是那邊了,那是通往地底的入口,熔巖已經(jīng)將要從洞口流出,當(dāng)熔巖流出之時,這片雪域,將會消失,而我也會消失,最為嚴(yán)重的事情,就是雪山一旦消失,妖都市將再無冬天。”
“再無冬天?”
沈清酒好奇的問了一句。
雪妖點了一下頭,說:“妖都市不同于其他的城市,它的春夏秋冬,由四處構(gòu)成,春之桃林,夏之河流,秋之麥田,冬之山川,四季變幻,便是由這四處所掌管,雪山,便是掌管冬天的節(jié)氣的。”
原來還有這樣的一種說法,沈清酒的面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說:“那我要如何做,才能讓熔巖再次回到地下,讓雪山恢復(fù)到從前呢?”
雪妖搖了搖頭,他身上的落下來更多的雪花,在他的腳下堆積起來,已是將要蔓延到他的膝蓋上面去了,只聽得他開口說:“我無法進(jìn)入到熔巖的洞口,沒有辦法觀察到里面的情況,沈家的傳人若想要找到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須得進(jìn)入到熔巖的洞口之內(nèi),才能找到答案。”
進(jìn)去?!
沈清酒睜大了眼睛,雪妖進(jìn)去會被熔巖給烤化了,自己進(jìn)去,豈不是會被熔巖給烤熟了,今天的晚飯就能吃烤全人了。
她很為難,心里又害怕,白如玉倒是另外一種的狀態(tài),只見她興奮的眼睛都在閃著光,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說:“真的可以進(jìn)去嗎,除了老頭兒把我弄到地下去睡覺之外,我還沒有見過地下長得什么樣的,小姑娘,臭木頭,我都要等不及,現(xiàn)在就去了,說不定臭木頭的臭毛病,還能被熔巖給治治,烤的熱乎一點。”
這脾氣也是可以從冷漠烤成熱乎的嗎?
沈清酒覺得這事是不可能的,但是,雪山上的事情,她還是要解決的,即便是解決不了,也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在想辦法解決,實在不行,還有奶奶,那個無所不能,強大無比的奶奶。
少思語的法術(shù)非常管用,盡管站在這冰天雪地當(dāng)中,但是,沈清酒絲毫感覺不到冷,甚至,當(dāng)她的手觸碰到冰雪的時候,她也不覺得那冰雪有什么溫度,擁有這項能力,進(jìn)入到熔巖洞口,應(yīng)該也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吧。
“法術(shù)持續(xù)的時間,只有一個時辰,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過半,你沒有多少時間了。”
就在沈清酒自鳴得意的時候,少思語從她的旁邊走過去,并且留下了這么一句話給她。
沈清酒有點傻眼,張了張口,說:“這么短的嗎?”
白如玉笑嘻嘻的說:“法術(shù)都是有時間限制的,而且,你是人類,又資質(zhì)平庸,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已經(jīng)算是多的了,這還是少思語給你施法,若是換了旁人,估計也就一刻鐘的時間,頂天了。”
天天喊人家臭木頭,但是,話里話外,都是少思語最厲害,少思語天下第一,少思語無人能及,白如玉口不對心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冒著水汽的那個地方并不是很遠(yuǎn),幾個人走了幾分鐘便能看到那熔巖的洞口,隱隱的有紅光閃爍,地下的熔巖將要流出來,將這雪山都融化,情勢已經(jīng)變得萬分危險,不容片刻的耽擱。
雪妖停下了腳步,說:“我只能送你們到這里,沒有辦法再前進(jìn),沈家的傳人,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已然到了這里,再沒有了回頭的路,無論如何,沈清酒都要把這條路走完了,她挺了挺胸膛,扭動了一下手腕,手腕上的骨頭都在咔嚓咔嚓的響,只是這響聲不是勇氣的表現(xiàn),而是她心里慌亂無錯的反應(yīng)。
少思語再次開口,說:“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雪妖搖了搖頭,說:“我沒有辦法靠近,對里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對于陌生的地方,總是叫人有莫名的恐懼,而未知,也讓人沒有辦法做任何的準(zhǔn)備,就這樣貿(mào)然的進(jìn)入,似乎并不是很穩(wěn)妥的事情。
沈清酒本想要說,要不要在外面再觀察研究一下,然后,再決定是否進(jìn)入,只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白如玉已經(jīng)拉起了她的手,容不得她有拒絕的機會,帶著她飛快的往那熔巖的洞口跑去。
雪妖面露擔(dān)憂的神色,說:“若是不行,可以等沈太回來,我還可以再堅持兩天。”
少思語單手負(fù)背,雙目望向那熔巖的洞口,緩聲開口,說:“無妨,對內(nèi)毫無所知,所有的準(zhǔn)備,其實都是無效的,換了誰來,差別不大,交給我們吧。”
話音未落,少思語已經(jīng)移動腳步,未見他如何動作,身形已然到了先跑出去的白如玉同沈清酒的旁邊,三人走過茫茫雪地,來到了熔巖洞口的旁邊。
少思語手臂抬起,攔住兩人的去路,說:“熔巖炙熱,可將世間萬物都融化,務(wù)必小心為上,萬不可觸碰。”
白如玉毫不在意,說:“知道啦,就你啰嗦,像個老太婆,小姑娘,我們進(jìn)去吧。”
她心心念念的都想要進(jìn)去一探究竟,沈清酒也不明白,為什么白如玉會對這個熔巖洞口這么好奇,地底下的熔巖,那么可怕的東西,有什么好好奇的呢?
在外面看再久,也終究是要進(jìn)去的。
少思語走在前面,白如玉跟著他,沈清酒走在最后面,三個人先后進(jìn)入到熔巖洞中。
洞中滿是紅光,走不多遠(yuǎn),便看到了從地下流出來的紅色熔巖,就像是一條紅色的河流一般,只不過,這條紅色的河流,是比這世上最澎湃的河流,還要危險的河流。
白如玉完全不懼炎熱,走到最靠近熔巖的地方,順著一條深溝往下看去,大聲的說:“臭木頭,你快過來看,這下面有一個裂縫,好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挪開了,熔巖就是從這個地方流出來的。”
沈清酒身上帶著少思語為他施下的術(shù)法,也是不畏熔巖的高溫的,但是,她可沒有白如玉那么膽大,挪著小碎步,慢慢的靠過來,然后微微的探身往下看,紅色的熔巖將下面都照得通亮的,根本不需要燈光,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又一塊大石頭變了形狀,而紅色的熔巖便是從那個地方流出來的。
白如玉歪著頭看著那個地方,口中自言自語的說著:“我們得下去,用那塊大石頭,將熔巖的出口堵住才行,可是,這塊大石頭為什么會被移開呢,這么一塊大石頭,少說也有幾千斤,要怎么把它挪動啊,唉,不想了,還是下去看看吧。”
最后一個字的尾音,都還飄在熔巖的上方,尚未被熔巖給融化掉,白如玉已經(jīng)縱身一躍,跳了下去,沈清酒想要拉她一把,奈何,只碰到了她的發(fā)梢,白如玉就如同是一片羽毛一般,跌落了下去。
沈清酒有些無助的看向少思語,說:“我們也要下去么?”
少思語點頭應(yīng)聲,說:“是的。”
他剛把話說話,單手?jǐn)堊∩蚯寰频难慵恻c地,縱身一躍,跟著白如玉的身影也跳了下去,周圍的石壁在快速的上升,紅色的熔巖在不斷的逼近,眼看著便要跌入那紅色的熔巖當(dāng)中的時候,少思語腰身扭轉(zhuǎn),凌空躍出,落在旁邊的空地之上,白如玉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了。
少思語將緊閉的雙眼睜開,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看著眼前的一片紅色的海洋,說:“這么大的一塊石頭,我們要怎么把它移動過去,你們……推得動嗎?”
白如玉捋著垂在身前的頭發(fā),從左邊轉(zhuǎn)悠到右邊,又從右邊轉(zhuǎn)悠到左邊,而后搖了搖頭,說:“這我可辦不到,何況,封鎖熔巖的入口,靠的可從來都不是力氣,這是有竅門的,我記得老頭兒活著的時候,也碰到過一次地下熔巖流出來,不過,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決的,他不讓我去,臭木頭,你知道嗎?”
少思語搖頭,說:“不知道。”
簡短的三個字,就如同是在兩個人的頭頂上澆下了一盆冷水一般,他都沒有見過,那面前的問題,是要如何解決呢?
沈清酒轉(zhuǎn)過身正對著面前的熔巖,說:“白如玉說這大石頭是要靠術(shù)法,那么,是不是說這熔巖當(dāng)中,也是有生靈在守護(hù)呢,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心中主意打定,沈清酒拋起手中黑白傘,雙手合十,手指彎曲,交叉在一起,黑白傘憑空落下,橫在她的雙手之上,只聽得她口中念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方才念完,只見眼前本還算平靜的熔巖忽然就如同是有狂風(fēng)吹過一邊,在一瞬間,掀起滔天的巨浪,這一浪打過來,不要說是人,便是鋼鐵都要被融化。
危機時刻,一只手伸過來,拉住沈清酒的手臂,帶著她飛身而起,堪堪避開了那鋪面而來的熔巖,然而,白如玉卻并沒有那么的幸運,那如同海浪一般的熔巖瞬間就將她淹沒,情急之下,沈清酒大喊了一聲:“白如玉!”
這一聲,卻也被熔巖所吞噬,白如玉沒能躲開撲過來的容顏,她那俏麗的白色身影,眨眼之間,便被熔巖所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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