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還以為你食言了呢
祁世臻的嘟囔聲近乎呢喃,心緒翻涌的顧驚塵雖然眼神一直留意著祁世臻,卻沒聽清她口中的話,只隱約聽到什么:一個兩個、嫂子之類的。
“最好是這樣……”顧驚塵咬牙切齒地說,引得祁世臻頻頻看向他,眼神古怪,好像是沒想到對于這個問題,顧驚塵的反應會這么大。
“唔,還好我跟過來了,不然謝懷瑾那小子,只怕得吃虧。”祁世臻笑著說。
“嗯?”顧驚塵狐疑,心里過了一遍謝懷瑾的名字,那小子,弱雞一只,長得沒自己好看,武力值沒自己高,權勢還沒自己大,嗯,不足為懼。
顧驚塵聯想了一下,眼神一挑,“謝懷瑾那小子,是傅司宴帶過來的?”
賓果!
答對了。
“嗯,好歹同窗一場,我這是好意讓他見識一下他親姐的真面目。”
顧驚塵默了,這做她的朋友可真多災多難!
……
事情解決完,祁世臻與顧驚塵二人離開了這處巷子,燈火闌珊下,天空中突然有一聲巨響傳來。
祁世臻仰起頭,看見披著暗沉幕布的夜空中突然出現一點亮光。
隨后那亮光向外炸開,拖曳著比漫天繁星還要耀眼的焰尾,在空中燃燒成無數火樹銀花。
祁世臻看著那絢爛的煙花,突然低不可聞地對自己道:
“黑夜中的點點火光,也能點亮整片夜空,這一次很慶幸,有家人,我再不是黑暗里踽踽獨行的旅人。”
思及此,她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比漾滿天際的煙花之景還要漂亮,這一幕深深印在顧驚塵眼底,她清澈的眸子微微瞇著,眼底印滿了滿天煙火,璀璨奪目。
顧驚塵一眼不眨地看著她,一顆心又開始控制不住地猛烈跳動起來。
祁世臻側身看著顧驚塵,突然道:“走吧。”
顧驚塵點點頭,掩去自己的異樣情緒,倏然笑了,“好。”
聲音清冷,帶著絲絲磁性。
……
入夜后的風吹著有些微涼,窗外靜謐無聲,銀白的月華宛如薄紗籠罩著某座院子。
大敞開的鏤空雕花的門窗,讓倚坐在窗邊的人,將這黑夜靜寂下的美一覽無遺。
幾個空置了的青玉酒壺橫七豎八地隨意擺放在地上。
本來沉穩冷漠的傅司宴,不知何時一改往日冰山公子的形象,變得有些玩世不恭地漫不經意。
曲腿以手肘撐著,手背托住下頜,另一只手不斷把玩著精致小巧的酒杯。
這么些美酒佳釀下肚,只讓他清俊無雙的面上沾染絲絲的紅霞,星目中有點點的迷離。
祁世臻倒是從來不知,大抵是會感慨一句,這人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卻不知原是一個酒量驚人的主。
雙眸亮如星辰的祁世臻感嘆過后,走了過去,將那些空了的酒壺擱置在矮桌上,學他那般曲起了腿撐住自己的下巴。
“傅司宴?”
“嗯?”
傅司宴放在下頜的手自然地滑向額邊,因為他轉過臉來的動作幾縷青絲垂下,眉眼帶笑的完美側顏仿若讓窗外的星月都黯然失了色。
——平日里都沒細細觀摩,原來這張臉竟是長得如此好看。
此時的傅司宴已經揭下了祁世臻那面送與他掩飾身份用的面具,呈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他的真顏。
“心情不佳?怎么在這里借酒澆愁?”祁世臻很隨意地問道。
傅司宴臉上染上了酡紅,平日里冷漠幽深的眼眸,此刻有些泛著迷糊,他轉頭,看著開口的祁世臻,并沒有立即回話,那樣子好似在思考,眼前人是誰?
祁飛站在廊下,看著已經有些醉意的傅司宴,陷入了沉思。
傅兄原來是心情不好么?難怪今晚看著怪怪的。
“嗯。”傅司宴很久,才回來一句嗯,但是卻再沒下文,然而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停止,他修長的食指穿過青玉酒壺的耳,大拇指抵在壺口,仰頭,又灌了一口酒。
這模樣,頗有幾分放蕩不羈的灑脫感。
祁世臻無奈地搖了搖頭,“傅司宴!”
“在!”
“別喝了!”祁世臻又道。
半晌,又是無人回應,祁世臻看著他,原來他已經低著頭,漆黑的雙眸已經闔上,右手卻還是緊緊攥著酒壺。
“祁飛!”
祁世臻頭也不抬地喚道。
“小公爺。”站在廊下的祁飛順間便來到祁世臻他們跟前,微微低頭沉聲道。
“把傅司宴弄到榻上去。”祁世臻說道,一邊伸手試著掰開他緊攥著酒壺的右手,見他順從沒有抵抗的模樣,祁世臻舒了口氣,順利地將酒壺奪過手。
因為被他攥了許久,本來涼涼的青玉酒壺,此刻也泛著一絲絲暖意。
“是,小公爺。”祁飛應聲,很快就將已經醉了的傅司宴弄回床榻上,祁飛還貼心地將他的黑絨靴扒了下來,又給他蓋上蠶絲被,做完這一切,祁飛這才出了屏風外。
“傅司宴心情不好?”祁世臻放下酒壺,摸著下巴又道:“你們回來的路上他可有說什么?”
祁飛摸了摸后腦勺,臉上明顯也充滿了疑惑,“小公爺,屬下也不知,不過剛剛在河畔時,傅兄顯然有些沉默,看樣子應當是情緒不佳吧。”
“莫非傅家的事有困難?”祁世臻低頭,輕聲自語了一句。
“行了,收拾一下,回屋去吧。”祁世臻擺了擺手,罷了,或許男人每個月也有那么幾天不舒服?
“是,小公爺。”
祁世臻輕笑一聲,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衣袍,便往前走,邁步回了自己的寢屋。
……
另一邊,花船上,謝嬌遲遲不見倚琴的信號,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難得有些坐立不安。
“謝小姐,你這是要去哪?”
謝嬌的突然起身,引得不少人注意,于公子臉上泛著一抹笑意,挑了挑眉問道。
“方才五妹臉色有些蒼白,小女有些擔心她,這才想著回府看看。”
謝嬌心里念頭一轉,掩住了心底的不安,做足了一副擔憂妹妹的模樣。
五皇子顧驚云聞言,也不由得想起剛剛謝瑜走時,好似確實臉色有些蒼白。
他看向擔憂不已的謝嬌,沉聲道:“謝小姐果然姐妹情深,既如此,那本殿就不多留你了……”
“多謝五殿下體諒。”
謝嬌聞言,滿是擔憂的臉也不由得綻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眼神柔媚地看了一眼五皇子,又動作裊裊地沖他福身行禮,“五殿下,郡主,那小女就先告辭了。”
“謝小姐慢走。”
雅玉郡主看向謝嬌,心底嗤笑:若真的擔心,方才何不跟著謝瑜回去,現在在這里,裝給誰看呢!
……
謝嬌捏了捏帕子,邁著小碎步,離開了此處。剛走到河岸邊,就瞧見貼身丫鬟倚琴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
謝嬌見狀,心底咯噔一聲,轉身看向亭子,與花船那邊,隱隱有人注意這邊,背著眾人,沖倚琴狠狠地使了使眼色。
“先離開再說。”謝嬌小聲說道。
倚琴接收到自家小姐的眼神,心里哆嗦了一下。
等進了謝府范圍,謝嬌這才問向倚琴,“事情如何了?”
“小姐。”
倚琴壓下心底的不安,這才說道:“沒有任何音訊。而且小姐,老爺要您現在即刻回府。”
“什么?我爹?”
謝嬌腳步稍稍停滯了一下,側眸看向倚琴,“你可知道因為什么事?”
“小姐,奴婢不知。”倚琴方才被謝嬌派出去等消息,只是謝瑜那邊消息沒傳來,反而等到了府中管事的命令。
“行了,本小姐知道了。”謝嬌心底不虞,加快腳步往府里走去。
卻不知,這一趟回去,等待她的是禁足的結果。
……
花朝節后沒兩天,是江辛離開上京的日子,他父親外放到韋州府城任職,他們在上京并沒有其他親戚,一家老少自然也要跟著去當地任職。
以后,江辛若遵從他父親的路,走仕途的話,就要在韋州那邊參與科舉,一步一步往上考。不過,祁世臻想,以他現在十五歲就是秀才的身份,再沉淀兩年就可以去參加秋闈了。
上京城,南城門。
江辛騎著高頭大馬,語氣略微有些激動地對身邊的溫啟明他們幾個說道:“小公爺不是說會來給我告別么?怎么不見她人呢?”
“不會是掉進坑里了吧?”沈牧野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一臉思忖地說道。
聽到他不靠譜的話,戴奕潛忍不住給他拋了個白眼。
“是誰說小爺我掉坑里了?”
這時,在他們身后響起了祁世臻爽朗的笑聲。
“小公爺?”
溫啟明和沈牧野聽到她的聲音后,立即興奮地轉過了身,馬背上的江辛也忍不住看向來人。
“小公爺,我還以為你食言了呢!”江辛笑道。
沈牧野快步走到她的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底和臉上都有藏不住的笑意浮現。
祁世臻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偷雞摸狗的事情,被人當面詢問的一樣,頓時有些心虛,她能說她記錯了地點,直接跑到江府去了么?后來還是回過神來,這才急忙向南城門趕來。
祁世臻拿起沈牧野搭在她肩膀上的爪子,干笑兩聲掩飾此刻的不自在:“哪能啊,我這不是依約來送你一程了么。”
“我還以為你今日又睡過頭了呢!”沈牧野臉上的打趣之意毫不掩飾,祁世臻無事時就喜歡一覺睡到自然醒,別說祁世臻,他也喜歡!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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