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
  羅楊快要崩潰了，“嗚嗚嗚，真的不是我，警察叔叔，我沒有發病毒貼，你相信我！”
  他就想報復一下方琳兒，發了幾張照片而已。
  那些人嘴賤發評論，錢都被轉走了，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不服！
  聽著羅楊的描述，年輕警察一臉嚴肅，忿忿地拍桌道：“你為什么要發照片，想故意引導別人網暴？你不知道這樣犯法嗎？”
  他看一眼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杜纓和方琳兒，是兩個乖巧又漂亮的小姑娘，更覺得羅楊不是好東西。
  事情跟方琳兒有關，羅楊又指證杜纓用黑客技術盜走用戶錢財。
  所以兩人被請來警局做筆錄。
  但跟對待羅楊不同，警察對她們的態度很好，唯恐嚇到兩個小姑娘。
  “你們別緊張，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行。”警察微笑看著她們。
  兩人梳著馬尾，穿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一看就是好學生。
  杜纓一點也不緊張，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她口齒清晰，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警察看向羅楊的眼神很不善。
  羅楊要抓狂了，第一次體會到無法辯駁的無力感。
  早知道這樣，直接收買方琳兒的養兄，讓他出面毀了方琳兒。
  就不會這么麻煩了！
  “警察叔叔，我真的沒說謊啊，杜纓為了幫方琳兒，用黑客技術盜取別人錢財，就是她干的！”
  羅楊還在努力辯解著。
  警察聽得不耐煩了，厲喝一聲，“你閉嘴！沒有證據胡亂攀咬，你以為警局是你家呢？”
  他狠瞪了羅楊一眼，然后看向杜纓，語氣柔和了很多，“小姑娘，這件事跟你沒關吧？”
  警局已經打電話向學校詢問了情況，杜纓家境出身好，品學兼優，老師和學生們都很喜歡她。
  最近還代表毓紫高中參加科技競賽。
  這樣的好學生，怎么可能是發布病毒貼的罪魁禍首？
  “警察叔叔，你可以調取教室監控，當時我只拿手機看一下論壇，別的什么也沒干，怎么能誣蔑我發病毒貼呢？”
  “病毒貼不需要編程序嗎？”杜纓反問一句，然后挑釁地掃了一眼羅楊。
  這一眼里的蔑視，只有羅楊能看見。
  肯定就是她！
  是她做的病毒沒跑了！
  羅楊看杜纓的神色，心里瘋狂叫囂著。
  本來還只是猜測，現在他能確定，就是杜纓干的！
  警察辦事是講證據的，當即調取學校的監控。
  確實像杜纓說的，她當時翻看論壇照片，不超過十秒鐘。
  根本沒機會編寫病毒程序。
  而且她沒用手機發信息，也沒語音發指令。
  說明沒有同伙。
  查出羅楊以前跟杜纓和方琳兒有矛盾，警察認為是他故意打擊報復，不但要毀了方琳兒名聲，還要誣陷杜纓。
  “這件事跟兩個小姑娘沒關系，是你先發帖子挑起事端，至于病毒貼的事，警方還要詳查。”
  看羅楊一臉崩潰的慫樣，警察也認為病毒貼不是他發的。
  說不定他招惹了哪個黑客大佬，替方琳兒抱不平，所以臨時出手。
  給羅楊和那幫鍵盤俠一個教訓。
  但因為牽涉的用戶太多，金額高達幾百萬，所以警察還得追查下去。
  警局沒有破解黑客手段的人才，他們決定把案子移送毓紫網的特遣局，請那邊的高手幫忙。
  年輕警察在筆錄單上寫了幾行字，嚴肅地教導羅楊。
  “在網絡上亂發別人的照片，是侵犯肖像權，需要拘留四十八小時，找保釋人來簽字，你才能離開。”
  羅楊臉色發苦。
  家里已經警告過他，最近羅家公司上市，讓他安安分分的，不要惹是生非。
  結果他進了警局。
  這次通知家長，回家免不了挨一頓揍。
  警察轉向方琳兒，“我們已經通知你母親和哥哥了，應該快到了。”
  警方在羅楊手機里找到不少照片，有一些是方琳兒的。
  看照片時間，當時方琳兒去酒吧賣酒，還不滿十八歲。
  讓未成年人去酒吧賺錢，還是方琳兒哥哥介紹的工作，她的家長也需要批評教育一下。
  方琳兒聽說方智勇要來，莫名渾身緊張，臉色有點發白。
  “小纓。”方琳兒喃聲說道，“我可以離開方家嗎？”
  她一想到方智勇帶著侵略性的眼神，就覺得很害怕。
  “放心吧，我幫你解決。”杜纓本來打算，等方琳兒去外地上大學，就遠離方家了。
  但現在因為酒吧照片的事，方琳兒心里有陰影了。
  看來得快刀斬亂麻。
  杜纓撥通電話，“楚離……”
  據她了解，方家人都難纏得很。
  讓楚離跟方家人談判，應該能讓方琳兒脫離方家。
  楚離調侃的聲音傳至耳邊，“纓妹妹，你什么時候能叫我一聲離哥？”
  杜纓干咳一聲，“別貧，找你有事。”
  “沒事你也不找我，我就是工具人。”楚離手指敲著方向盤，語氣幽怨。

  “那個……請你來一趟警局。”杜纓把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警局”兩字時，楚離已經調頭，開車往警局這邊趕過來。
  “等著，你離哥十分鐘就到，協議書馬上準備好。”
  “好，謝謝你，楚離。”杜纓掛了電話。
  楚離：“……”就不能叫聲離哥！
  杜纓剛要把手機收起來，手機鈴聲響了。
  是楚斯煬打來的。
  杜纓和方琳兒對視一眼，兩人都露出嚴肅的表情。
  告狀的時刻到了！
  杜纓醞釀了一下情緒，按下接聽鍵。
  電話一接通，楚斯煬有些著急的聲音傳到耳邊，“你們沒事吧？”
  “煬哥，有人欺負我們，嗚嗚嗚……”杜纓裝作委屈巴拉小可憐的樣子，聲音嚶嚶唧唧的。
  楚斯煬肯定知道她們為什么在警局，這時候正朝這邊來了。
  當場告狀沒跑了。
  “在警局等我，我馬上就到！”電話那頭，楚斯煬的聲音愈發急切。
  杜纓乖巧地“嗯”一聲，然后朝方琳兒擠擠眼睛，做個口型，“你哥來了！”
  方琳兒咧嘴笑了。
  心里頓時有了強大又厚重的安全感，讓她整個人都輕松了！
  果然還是親哥好。
  *
  五分鐘后。
  方琳兒的養母和養兄先到了。
  方母身邊跟著一個黝黑肥壯的中年男人，長了一臉兇悍的橫肉。
  要不是他瘸著一條腿，走路一拐一拐，杜纓都以為他是方琳兒的養父了。
  這是方智勇？
  方琳兒的養兄？
  杜纓悄悄連接魚塘，資料上說方智勇比方琳兒大十歲，今年二十八。
  怎么看上去是油膩大叔，活像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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