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羽收回手，指了指沈雅手中的木桶：“您先看看沈雅干了什么好事？！”

        質問的人們被整懵了，沈凝羽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最后牢牢的盯在沈雅臉上：“這第一巴掌，我打你不懂規矩，進嫡姐的院子竟然不通報！這第二巴掌，我打你不懷好意，竟然妄想毀了我的清白？！”

        沈凝羽重新坐回座位，嘴角再次帶上了漫不經心的笑容。

        “方才是誰在外頭守著？給我拉下去狠狠的打！”

        兩個丫鬟猛的跪下來哭喊著求情，沈凝羽閉上眼睛：“我的凝羽院，不要這種背主的東西。”

        沈林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什么叫毀了你？”

        沈凝羽指了指浴房：“父親不妨派人進去瞧瞧，若不是我及時發現，現在的情節又是什么樣呢？”

        沈林一揮手，立馬有幾個小廝進去查看。

        李姨娘顯然已經明白了什么，求救般的看著劉氏，眼底盡是哀求，沈薇一臉手足無措，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有一名小廝跑了出來：“老爺，房中有數條菜花蛇，無毒，奴才們會盡快將它們捉捕。”

        沈林“嗯”了一聲，竟親自走到了沈雅面前，伸手去奪那個木桶。

        事情已經擺在這里，所有人都在等著沈林的決定，沈凝羽卻突然出聲：“五妹妹向來溫柔可人，今日怎會突然對我這個嫡姐下手？莫不是害了什么癔癥？！”

        李姨娘看到了希望，連忙跪下哭喊：“老爺，五小姐最近這段日子確實很古怪，都怪妾身不好，沒有及時稟告老爺，五小姐是犯了癔癥呀老爺。”

        沈林古怪的看了一眼沈凝羽，很好奇她的下一步動作，誰知沈凝羽卻再不出聲。

        愣神的功夫，老夫人已經下了決定：“去叫大夫，為五小姐診治，凝羽今兒晚上先去我那里睡吧，這整個院子都要仔細搜查一遍，莫要漏掉一條蛇。”

        沈凝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扶著老夫人離開了此處。

        侍候著老夫人躺下后，沈凝羽也躺在了一旁，沈府這樣大，再找個房間并不難，但是老夫人點出要和她睡，想必是有話要說。

        “羽兒啊，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經常過來玩，我便會吩咐下人提前備好點心，你父親不讓你多吃，你委屈的快要哭了，卻再沒動手拿過一塊兒點心…”

        沈凝羽靜靜地聽著，她知道，老夫人真正想說的還在后面。

        “你父親膝下這么多兒女，肯經常來看望我這個老婆子的，也就只有你…但后來，你慢慢長大了，和祖母也越來越遠…”

        老夫人話語中帶了哽咽，沈凝羽卻絲毫沒有感覺，現在的她失去了記憶，對這些所謂的親人也并沒有什么感覺：“祖母若是愿意，凝羽以后就多來看您。”

        煽情的過程完了，老夫人終于吐露了真正的心聲：“雖然我們距離遠了，但是祖母一直記得，羽兒你知書達理，對這些庶弟庶妹也都很好，從不偏心，怎么出去祈福一趟，回來卻像是變了個樣子？”

        沈凝羽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道刀疤：“經歷過生死，凝羽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

        老夫人不再開口，卻伸出手指輕輕的碰了碰刀疤。

        沈凝羽無聲的笑了：“祖母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看透這一切，凝羽沒什么本事，是想保護好自己，保護好祖母就夠了…”

        老夫人的手一僵，下一瞬微微使力，握了握她的手。

        “這沈府就交給羽兒你了…”

        一切竟在不言中，老夫人入睡了，沈凝羽卻遲遲睡不著，從見到老夫人的第一面起，她就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直到發現了密室，里頭不止寫了沈雅的表里不一，還有一場巨大的陰謀…

        沈凝羽失憶前，便提前做好了準備，給自己留下了一封書信。

        原來早在很早之前，沈凝羽便發覺了丞相府的怪異，一直在暗中偷偷觀察：

        父親似乎對劉氏的話言聽計從，完全不像之前的他。

        祖母年邁，有心卻無力，只能被迫裝糊涂保命。

        而關于劉氏，沈凝羽之畫了個大大的問號，她對這個女人一無所知，只知一切都圍繞著她。

        書信中只有這些，關于自己，她只留了一句話：“忘了也好，希望你可以做你自己。

        沈雅的事不了了之，沈凝羽也再未追究，自那晚之后，沈府的日子照常過著，好像一切都未改變。

        整整窩了三天，這日眾人照常來給老夫人請安。

        剛剛準備離開，沈凝羽卻突然站了起來：“祖母，凝羽有一事，想與祖母商量。

        “你說。”

        沈凝羽看了看一旁的劉氏：“是關于府上的掌家之權，凝羽前幾日出門，曾聽聞許多傳言，人人都在說，丞相府由一個妾室掌家，實屬不妥，凝羽思索幾日，終于想到了一個主意。”

        老夫人猜到了什么，心底暗暗激動，面上卻不敢顯露：“什么主意？”

        沈凝羽微微揚起頭：“父親朝務繁忙，不愿再娶，祖母年事已高不能勞累，倒不如將這掌家之權交給我，身為嫡女，即使消息傳出，想必也無人再會議論。”

        劉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根本不在乎。

        老夫人轉了轉眼珠：“凝羽今年已有十六，又是嫡長女，掌管家務倒是不會有人褫奪，但畢竟你還年幼，劉氏雖是妾，掌管家務已有兩年有余…”

        李姨娘生怕沈凝羽掌權后會對付自己和兩個孩子，連忙跳了出來：“這…大小姐已經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若是掌管家務豈不是耽誤了正緊事兒？”

        整個大廳全部都是反對的消息，沈凝羽也并不著急：“大家不必著急，凝羽的意思，真正管理家務的還是劉姨娘，凝羽不過是掛個名頭，也能讓外頭那些傳言消失。”

        這話一出，人們不好太過明顯的拒絕，老夫人佯裝在思考：“此事老身記下了，待你父親下朝回來，我們商量過后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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