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熟悉的那……馬車
陳朝被看得有些發(fā)毛,但還是說道:“我在渭州住的好好的,忽然發(fā)了一場大水,把我的平靜日子都打破了,這事兒我去找他,沒有問題吧?不說此事,我如今身為大梁的鎮(zhèn)守使,他引發(fā)大水,害我如此多大梁百姓,我為百姓做些什么事情,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
陳朝深吸一口氣,認(rèn)真道:“既然這樣,你拿什么和我爭?”
周枸杞微笑道:“以權(quán)勢壓我?”
陳朝默不作聲。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成了大梁朝的駙馬。”
周枸杞吐出一口唾沫,這看樣子,就是要和之前在天青縣一樣了,開始罵架了。
陳朝卷起衣袖,微笑道:“你都說差點了,你現(xiàn)在不過是儒教圣人,拽什么?”
好一個不過是儒教圣人。
這種說法,大概也就只有陳朝敢這么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換做其他任何一人,誰不將這位儒教圣人供起來啊?
周枸杞盯著眼前的陳朝,破口罵道:“當(dāng)初要不是我提點你,你小子早死了,你這會兒來跟我爭什么?!”
陳朝不甘示弱,說道:“一碼歸一碼,這會兒就該我去。”
“魏氏這么大的功勞,老子都讓給你了,你小子白眼狼,沒一點感恩之心嗎?”
周枸杞挑著眉頭。
陳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是鎮(zhèn)守使。”
周枸杞跳腳罵道:“鎮(zhèn)守使了不起啊!”
陳朝看著他,沒說話。
周枸杞嘆了口氣,一屁股坐下,這才說道:“琉璃觀后是癡心觀,動了琉璃觀,寅歷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的,你小子真想死不成?”
陳朝說道:“不是我去,而是你去,他才會肆無忌憚的殺了你,一位讀書人,儒教圣人,即便是院長弟子,他們何必在意?”
周枸杞輕聲道:“本來就沒想活著回來。”
陳朝看了里屋一眼,那里有個婦人其實一直都在,就藏在門口,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而是在安靜聽著這邊吵鬧,聽著那些言語,然后無聲淚流。
陳朝說道:“真不管嬸子了?”
周枸杞沉默不語,他如今早就心死,之前滿門被滅,他蟄伏多年,將魏氏覆滅,如今如果說還有什么所求,就是將寅歷這罪魁禍?zhǔn)滓惨徊⒘恕?br />
只是那并不是容易的事。
陳朝說道:“寅歷我會去殺,你用不著擔(dān)心。”
周枸杞譏諷道:“這等人物,你怎么殺?”
寅歷雖然這些年一直被無恙真人壓著,只是癡心觀的二號人物,但這樣的人物,卻只是比無恙真人差一些,但不意味著比世間其他人差,如今說起當(dāng)世的最強(qiáng)者,這位不管如何都還有一席之地。
陳朝雖然已經(jīng)踏入忘憂境,但拒絕寅歷的境界還有許多,想要殺了這位如今的癡心觀觀主,只怕很難。
“我去做這件事,不管成和不成,都和大梁沒關(guān)系,可你要是去做了,不管如何都和大梁有關(guān)系了,無恙真人的死因不明,但癡心觀已經(jīng)記恨上大梁了,你再去殺了寅歷,這件事便不論如何都過不去了。”
“除非你最后將整座癡心觀都覆滅,但是你要知曉,真到了那一步,即便能做成,難道不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有可能引發(fā)整個方外的連鎖反應(yīng),不是你能壓得住的。”
周枸杞反倒是將這件事看得很透。
陳朝搖頭道:“癡心觀傳承千年,說覆滅便要覆滅,實在是口氣大了些,我沒有這個想法,也沒有這個必要,以后還用得著他們。”
周枸杞氣笑道:“你還想這道門執(zhí)牛耳者為你所用?”
陳朝反問道:“有何不可?”
周枸杞冷笑不已。
這幾乎算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這等道門宗門,還是整座道門的領(lǐng)袖,別說觀里的那些修士愿不愿意,就光說在整個方外,又有幾個人能夠允許他們這么做?
陳朝笑道:“這會兒還能謀劃一番,再容我?guī)啄昃忂^勁來,我可沒那么好說話了。”
周枸杞哈哈大笑,“怎么,就連陛下都不曾做成的事情,你小子就覺得能做成了?換句話說,你小子當(dāng)真覺得自己有一天能比陛下走得更遠(yuǎn)?”
陳朝不以為意,只是看了看里屋那邊,才緩緩笑道:“現(xiàn)在還真有這份自信。”
周枸杞笑不出來了,他記憶里的陳朝,或許自戀,但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如今既然說了這話,意味如何,自不必說。
周枸杞終于微笑起來,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大概是真的覺得眼前的年輕人,真正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少年了。
但其實才過了多少年?
周枸杞忽然問道:“陳朝,我有個問題,很好奇。”
陳朝笑道:“問就是。”
“如果再選一次,你是愿意一輩子待在天青縣的那條桃花巷里,還是愿意再來做這些事?”
周枸杞很好奇,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陳朝問道:“那要先說好了,我待在桃花巷里,是不是就沒人來找我的麻煩?”
周枸杞說道:“安穩(wěn)度過一生。”
陳朝揉了揉臉頰,有些為難道:“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周枸杞笑而不語。
陳朝沉默片刻,果斷說道:“真要這么說起來,還是想做點什么,畢竟身體里流著的是陳氏的血,哪能對這座天下不管不問。”
周枸杞微笑道:“我曾聽過一個小道消息,不知道真不真,說與你聽聽?”
陳朝點頭。
“你上劍氣山讓他們幫你鑄刀那次,陛下曾在宮里說過,誰叫這天下姓陳呢?”
周枸杞說道:“我也是道聽途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陳朝想了想,笑道:“沒想到你還和李公公有交情。”
大梁皇帝說的那些話,要是想要流傳出來,大概就只有李恒有這個本事了。
“當(dāng)初便是這位李公公送我離開的神都。”
周枸杞有些感傷。
當(dāng)初能讓李恒親自做些事情,很顯然就是那位公主殿下的意思,一想起這個,周枸杞哪里能不傷心。
不過這動不動便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陳朝說道:“死得人已經(jīng)夠傷心了,還要讓活著的人也傷心,你要這樣做,就真的是鐵石心腸了。”
周枸杞也不再堅持,只是微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輕聲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下子覺得自己老了,好像這天下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
陳朝沒搭話。
周枸杞想了想,說道:“癡心觀那邊,你怎么個打算法?”
陳朝笑道:“先解決琉璃觀的事情,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在神都等個人,他來了,事情才好辦。”
周枸杞微微蹙眉。
陳朝這次沒有再說話,算是賣了個關(guān)子。
……
……
吃過一頓煙火氣十足的家常菜,陳朝要起身離開,走到門口處,實在是沒忍住,這才開口道:“我不在什神都的時候,你得多看看。”
周枸杞?jīng)]搭理他,只是揮了揮手。
陳朝這才心滿意足離去。
不過剛離開這座小院,在南湖旁緩行的時候,路遇的那些學(xué)子,紛紛都停下腳步,看向這邊的這位黑衫帶刀的年輕人。
陳朝也停下腳步,看向這些幾乎都不認(rèn)識的年輕學(xué)子。
本以為又是一場罵戰(zhàn)。
但那些學(xué)子很快便躬身行禮,大多數(shù)學(xué)子行禮之后匆匆離開,也有少數(shù)學(xué)子行禮之后,還同時說道:“見過陳鎮(zhèn)守使。”
陳朝點點頭,算是回禮。
只是一趟書院之行,駐足次數(shù)便多達(dá)十幾次,這讓陳朝有些意外,同樣也覺得有些麻煩。
等到走出書院的時候,陳朝才發(fā)現(xiàn)這一次走出書院的時間花得比往日的要多出不少。
好在書院門口,早就停著一輛馬車在等著他。
陳朝看了一眼駕車馬夫,發(fā)現(xiàn)是老熟人,如今暫管左衛(wèi)衙門的翁泉。
陳朝皺眉道:“怎么是你?”
他提前打好招呼讓宋斂派人來接他,但他沒想到是翁泉,這家伙現(xiàn)在可是代行左衛(wèi)指揮使的職權(quán),身份可不低。
翁泉嘿嘿笑道:“鎮(zhèn)守使大人,聽說是您要用車,正巧左衛(wèi)沒什么事,下官就親自來了。”
陳朝哦了一聲,正要上車,忽然一怔,看著眼前的馬車,陳朝覺得有些眼熟。
陳朝看向翁泉。
翁泉尷尬一笑,“下官走的時候太匆忙了些,就又取了這車。”
陳朝有些無語,“不是讓你拆了它嗎?”
翁泉說道:“下官沒舍得,畢竟這馬車上還有下官和大人您之間的珍貴情誼。”
陳朝扯了扯嘴角。
這扯什么淡?
不過他還是很快便登上了車廂,然后說道:“去謝氏祖宅。”
翁泉疑惑道:“用不用先通知一聲?”
陳朝笑道:“在這神都發(fā)生的事情,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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