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申公豹不過是金仙巔峰修為，竟然能在一堆大羅們，甚至是圣人的注視下，吞掉一截封神榜。”

“那些大羅們...總不可能是反應遲鈍吧。”

“幕后如果沒有人保駕護航...”

“這件事，絕不可能成功的。”

蘇陽淡淡開口，注視著如來的雙眼，緩緩說著：“而且，金仙巔峰，又怎么能撕扯下來封神榜的一角。”

“不...”

“有一點你錯了，申公豹雖然實力不行，但畢竟也是遠古的兇獸化身。”

“他的天賦就是可吞山河，百無禁忌。”

“大羅都毀不掉的封神榜，他卻可以撕下來一角。”

“當然，這也是他的極限了。”

“由于有悖天道，所以他的天賦神通，從那一日后，便消失不見了。”

如來在思索片刻后，才微微搖頭，反駁道。

蘇陽聳了聳肩，剛準備再說些什么，便被如來打斷：“您還是別繼續猜了，有些事真的不能講。”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顯然是沒想到蘇陽開場就拋出了如此震撼的瓜。

“既然你沒準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又為什么把我叫來...”

“繼續保持神秘不是更好么？”

“還是說，你只是單純的想要和我炫耀一下，你舉缽羅漢的身份...”

蘇陽再次忍不住吐槽道。

如來此刻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已經頗為牽強了。

“小僧只是擔心施主您心有疑慮，所以想著為您解惑。”

“只是沒有想到...”

“您的疑慮，都是我完全無法解釋的。”

如來的語氣中滿是無奈之色。

蘇陽表情看起來愈發古怪，看了如來一眼后，在椅子上坐直了身體，臉上笑容漸漸斂去，死死注視著如來的雙眼，一字一頓，緩緩問道：“那我只問最后一個問題，你做這一切，真的是為了截教么？”

感受到蘇陽那嚴肅的目光，如來臉上露出一抹真誠的微笑，輕輕點頭：“當然。”

蘇陽不再說話，只是與如來隔空對視。

虛空中似是都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陽突然收回視線，猛的站了起來，轉身離去，擺了擺手：“回見。”

“下次見。”

如來微笑的看著蘇陽離去的背影，輕輕點頭。

“哦，對了。”

蘇陽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突然停頓，沒有回頭，而是認真補充道：“你的審美...”

“真丑。”

說完，蘇陽徹底走出內殿，消失在如來的視野之中。

“丑么？”

“不是挺好看的...”

如來緩緩抬起頭，看向金碧輝煌的四周，喃喃自語。

空蕩蕩的大殿內，只剩下如來獨自一人，坐在首位之上，消瘦的身軀，在此刻莫名顯得有些孤寂。

“截教...”

“我是如來...”

“我是多寶...”

“老師，靈山，碧游宮...”

“時間久了，我真的有些分不清了。”

如來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略微沙啞，自言自語：“乘風而起，閱遍山河，歸來...真能再如少年？”

他仿佛是在問自己...

但卻始終沒有得到一個答案。

最終，大殿內只剩下他的一聲嘆息。

至于坐在蓮花上的人影，則是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化作金光，消散不見。

蘇陽站在雷音寺前，停頓腳步，回首看向身后這座大殿，陷入沉思之中。

“如來...”

“或者說佛祖...”

“有很多事，依舊解釋不通啊。”

“金蟬為何，猴子為何...”

“縱使你的立場再堅定，但因為你，這數千年來的累累白骨...”

“你心安么？”

“燃燈，在其中又究竟扮演著什么身份？”

“你說自己一心向善...我信。”

“但你說，你本就是善，我不信。”

“山巔坐的久了，心...是會變的，不到最后一刻，又怎能證明你是否還在初心的道路上，不斷前行。”

蘇陽的語氣中滿是淡漠。

在囈語中，蘇陽再次看向眼前的一處虛空，重新露出笑容，揮了揮手，這才邁著輕松的步伐，漸漸遠去。

今日的雷音寺之行，看似解釋了很多疑惑，但其實不過都是將蘇陽內心中的猜測證實了而已。

對于蘇陽思索之外的事情，如來連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甚至...

在見過如來之后，蘇陽內心中的謎團，變得更加復雜。

比如...

按照如來所說，自己的舉缽羅漢分身下界，是為了引導蘇陽上靈山，經歷功德池，化龍池的洗禮。

那為何，他卻遲遲沒有主動行動，反而躲在一處結界之中。

他又是怎么篤定蘇陽會找上門的。

而且包括蘇陽不知道的是，燃燈的青銅燈，為何在舉缽羅漢體內。

他與昊天，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關系。

這里面有太多太多謎題無法解釋清楚。

“倒是我陷入誤區了。”

“無論前方再多迷障，一劍斬斷即可。”

“若斬不斷，那便是自身不如人，死...也就是死了。”

蘇陽失笑，搖了搖頭，就這么順著眼前的階梯，一步一步走下，最終徹底離去。

直到蘇陽徹底離去后，門前一處虛無之地，金蟬子的身影才緩緩出現。

“悟空...悟空...”

“我好怕...”

“那個人剛剛看我的眼神，好危險，他要殺我...”

“悟空救我。”

金蟬子癱坐在地上，雙目之中滿是驚恐之色，整個人的身體都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口中更是不斷呼喊著猴子的名字。

只不過...

無人回應。

雷音寺前，一切都是那般寂靜，只有不時響起的佛音，在虛空中不斷縈繞，卻無法凈化他的內心。

……

“蘇陽該不會是三年之后，才能跟著靈山一起歸來吧？”

眼看著距離仙臨的日子越來越近，趙公道看起來也變得愈發急躁起來，坐在搖椅上，不時看著虛空，嘴里碎碎念的嘟囔著。

賈明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最近一周多的時間，趙公道反復在念叨著類似的話語，已經讓他煩不勝煩。

關鍵是無論他怎么去吐槽，嘲諷趙公道，都沒有用。

這家伙就像是魔怔了一樣，腦海中全部都是關于蘇陽以及仙臨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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