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教訓
若是不讓自己后悔,那便得快快行動起來。
云兒知道祖母是向著她的。
可去找孟晚寧做什么?
小嘴嘟起來略有不滿:“祖母,云兒陪著您不好嗎?為什么要去找孟晚寧那個?”
從小就受到祖母跟阿娘的熏陶,對這些個罵人的骯臟之詞順手拈來。
秦氏冷臉道:“滿嘴的腌臜之詞,像什么大家閨秀?”
云兒現在是她所有的希望。
秦煜父親也就是她哥哥是丞相。
若是讓云兒嫁進他們家,親上加親那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可以想除掉誰便是動動手指的事了。
孟晚寧坐在院中,白皙嫩小的手撐著腦袋。
紫色流蘇被晚風吹的搖晃。
眼眸緩緩閉上,傳入耳朵里的是劉婆子凄慘的叫聲跟棒子打在身上砰砰的響聲。
仇恨!
獻血染紅的親人的尸體!
孟繁星跟小遠死時絕望的眼神,與劉婆子的慘叫聲融為一體。
孟晚寧緩緩睜開眼睛,眼里一片冰冷。
嘖。
打的還是輕了些。
“住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秦氏的聲音她就算死也不會忘記。
眼神中的戲虐一閃而過。
真巧。
“孟晚寧!你在家里濫用私刑難道不顧及你二叔的名聲嗎?”
孟謙是從來不管家中之事。
要不然也不會不知道他母親做了什么禽獸之事。
秦氏是知道這次抓住了把柄,要不然也不會這么囂張。
聲音大抵是能從這南院傳到北院了吧。
她臉是比較長一些的。
一臉陰霾還有當家主母的威嚴。
一旁的下人一個個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年僅十歲的孟晚寧看似乖巧中帶著驚恐。
實業壓根就沒有把這個老太太放在眼里。
縱觀上一世。
秦氏在家中通關全家,欺壓孟晚寧。
可出了秦家。
她就是一個紙老虎。
真的就是上不了什么大臺面。
墨綠色的衣袍顯的莊嚴。
為了給外人一個賢淑和善的印象。
她素來是對其他人心慈的很。
孟晚寧一見是秦夫人過來了,紅著眼委屈道:“祖母,這劉婆子用下三濫的話罵小遠,而且還動手推搡小遠。”
“孫女知道您老人家年紀大了,若是知道這事斷然不肯讓這劉婆子好活。”
“這劉婆子一條狗命也就罷了,若氣壞您的身子,孫女不想讓祖母出事。”
秦夫人看著紅著眼委屈的跟個小兔子的孟晚寧,陷入了沉思。
一張臉上變幻莫測。
難道這孟晚寧真是替我著想?
不!
絕對不可能!
隨即她冷笑一聲,沒想到孟晚寧小小年紀還真的演了一場好戲。
就連老謀深算的她也差點被騙了。
細長的指甲嵌入肉里。
“晚寧,你年紀還小,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無論怎么樣,這就劉婆子的嘴嚴不嚴實她是沒把握的。
有些個事劉婆子也是參與者。
若真被打怕了,把一些事都抖落出來。
自己縱使有一百張嘴,也是說不清的。
孟晚寧也裝無辜。
她現在年紀本就小。
一些話別人說的信,自己說的卻沒多少人信。
所以必須謹慎小心起來。
“祖母,云兒說的您不相信可以,但是李嬤嬤的話,您不能不信吧?”
此話一出,其實秦夫人真的恨不得沖上去給孟晚寧的嘴撕爛。
自己是有心要保劉婆子的。
可孟晚寧處處阻攔。
她眼神輕蔑。
自然是不敢反駁這句話的。
李嬤嬤不卑不亢。
論身份來說她在太后身邊伺候過的,而且還極其信任。
現在年紀大了,太后也就讓她在宮里安度晚年。
身邊自然也是不用她伺候了。
可在宮里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與她平起平坐的。
“秦夫人,方才這劉婆子滿嘴胡話對待六少爺,完全沒有下人的一點樣子。”
李嬤嬤走到劉婆子跟前,眼神厭惡。
隨即轉頭看著秦夫人清冷的說道:“還將六少爺推搡在地,若是不打死這黑心腸的婆子,傳出去的話難免讓人詬病。”
秦夫人本來就看他們兄妹三人不順眼。
下人欺負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現在李嬤嬤在這里,而且還一句話把她逼上了絕路。
劉婆子趴在那凳子上,氣若游絲。
許是方才打的狠了些,現在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過這正好合了秦夫人的心意。
什么都說不出來的人,對她而言才是最放心的。
秦夫人手里拉著云兒,本來是想要過去確認一下劉婆子的情況。
剛提步卻又頓了頓退了回來。
“一個婆子,不恪守下人本分,理當打死。”
就在秦夫人勝卷在握。
以為劉婆子早就一腳踏進了鬼門關,什么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
一個虛弱的聲音緩緩道:“老夫人,您……您不能這樣對老奴。”
劉婆子是知道的,現在只有老夫人能救她。
秦夫人也是知道“不能”這兩個字包含了什么意思。
當即停頓了下來。
緩緩轉過身來,眼神中流露出狠戾跟決絕。
方才是她大意了。
又或者說以前是她大意了。
若早知道會有今日,她再怎么樣也不能讓一個沒頭沒腦的婆子幫自己做事。
“劉婆子,今日之事是你以下犯上,我怎么就不能?”
秦夫人說完這句話隨即眼神飄向了錦竹。
錦竹在她身邊呆了許多年了。
平時行事雖是囂張了一些,可卻也是有些分寸的。
錦竹收到眼神立馬沖了出來。
啪!
清脆的巴掌聲。
孟晚寧在旁邊聽著都覺得疼。
她是最怕疼的了。
辛虧紅葉在她身邊,抓住了她的手。
“閉嘴!也不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
“竟然敢威脅老夫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錦竹說完這句話直接從腰間拿出來了一把匕首,一下子插進了劉婆子的脖頸間。
血瞬間飛了起來。
旁邊的梧桐樹被染的鮮紅。
孟晚寧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了。
她連連往后面退了幾步。
這是她未曾想到的。
可就這樣黑心的婆子,死不足惜。
孟晚寧看著那張陰戾的臉,這才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兒科。
不!
她不能再繼續這樣!
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
孟晚寧低頭沉思……
過了一會緩緩抬頭,眼神中早就已經出現了勝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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