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想起小書和小黑還在身邊，又問他們：“能報警嗎？打完報警電話我就帶你們走。”

        小書和小黑對視片刻，小黑沖小書點點頭，小書才對宋語蓉道：“警察來了之后，可以不要說出我們是妖怪嗎？”

        一晚上的驚慌失措讓她還有些恍惚，聽到小書的話，直覺地點了點頭，道：“我不會說的。不過你們為什么要救我，我以前認識你們嗎？”

        看了看趴在桌上休息的店員，小書輕聲說：“你以前在太岳救過一只小松鼠，后來它還天天找你玩。”

        聽小書提到太岳，宋語蓉想起這是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她被家人逼迫，不得已出走逃到太岳，租了套民房，每天與山腳的草木花鳥為伴。

        宋語蓉摸摸小書稚嫩的臉頰，高興又感激。高興多年后還能見到曾經寂寞相伴的朋友，感激他在自己危急的時刻毅然出手：“謝謝你，我的朋友。”

        小書握住宋語蓉柔軟的手掌，臉上紅紅的。

        借店員的手機打完報警電話，確定宋語蓉意識已經清醒，沈天瑛就帶著兩個孩子模樣的小妖怪離開了便利店。

        此時已是深夜，他們沒打到車，小書和小黑經過之前與厲鬼的斗法本就沒剩下多少力氣，更何況是帶著沈天瑛用法術疾行了，三個只好沿著馬路往沈天瑛家步行。

        只是走了十幾分鐘，小書的速度越來越慢，還用黑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沈天瑛。

        知道小書在想什么，沈天瑛無奈扶額：“我覺得那位大佬對付厲鬼挺游刃有余的。”

        小黑卻道：“萬事沒有絕對，而且那位大能救了我們，我們卻這樣跑了，不是正道君子所為。”

        杭城夜間的馬路旁，兩個圓潤可愛的小男孩可憐兮兮地看著沈天瑛，這讓誰能頂得住。況且小黑說得有道理，這樣過河拆橋的行徑，也讓她良心上過不去這個坎。

        在確認監控里的咪咪正無憂無慮睡得香甜之后，沈天瑛點頭答應他們。

        小書和小黑笑逐顏開，一左一右牽著她的手往回跑。其實他們可以讓沈天瑛一個人先回家的，只是進入杭城的幾天以來，他們已經見過人類社會存在的危險，有宋語蓉的前車之鑒在，怎么敢放她大晚上的一個人？

        他們是妖怪，即使沒有施法，跑起來的速度也很快。在兩人的合力之下，沈天瑛只感覺自己幾乎要起飛：“哎慢點慢點，這么快我受不住啊。”

        小書和小黑想起她是人類，立刻放慢了腳步，惹得沈天瑛嘆息：“過了今晚，我得考慮報個馬拉松比賽”算上等會回去的路程，她今晚要走二十多公里。

        四十分鐘后，他們再次來到宋語蓉家的別墅前。還是那片小樹林，只不過這次躲著的人多了個小書。

        今晚遭難的別墅此時燈火通明，宋語蓉已經跟著警察回來，正站在窗邊回答警問話。他們之前見過的執劍男子則和另一個陌生的女人說話，眉宇間已經沒有剛才的冷漠和緊迫。

        沈天瑛這才放下了心，和小書小黑一起回了家。

        感覺到小樹林里躡手躡腳離開的身影，夏清芳看一眼若有所思的阮星河：“你認識他們？”

        阮星河搖頭：“那兩個小妖是來保護宋語蓉的，至于那個人類，應該是小妖怪請來的幫手。”早在他進入別墅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只不過沈天瑛身上沒有靈力也沒有殺意，小黑則帶著小書淺淺的妖氣，確認他們不是來害人的，所以他才會放一人一妖進別墅。現在再來，大約是覺得之前丟下他過意不去，來確認他安全的。

        真是自私又善良，矛盾的生物。

        不再看他們，阮星河手中出現一塊圓環形狀的石頭，上面侵染著一縷黑色濁氣，指尖一點，濁氣迅速消散無蹤：“那個厲鬼生前是天石會的。”

        結果石頭，夏清芳細細看了幾眼，嘆氣：“我也猜到了。厲鬼叫張牧，生前經歷與之前我們查到的人都很相似，都是在加入天石會后一步登天發了大財，然后欲望膨脹無惡不作。”

        夜色溶溶，除了別墅里透出的燈光，這片土地上已是黑暗。夏清芳舉頭看向掛在天上的月亮：“越來越不安穩了，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阮星河用力，石頭在他手上化作齏粉：“只要我們不放棄，會有那一天的。”

        啟明星升入夜空，天色將白的時候，沈天瑛才帶著小書和小黑進了家門。

        咪咪早在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時就走到了門邊，一見是沈天瑛就后腿一蹬蹦到她的懷里，“咪嗚咪嗚”叫個不停。沈天瑛嘴唇碰了碰咪咪的額頭，才將她放在沙發上，指著身后的小書和小黑介紹：“這是小書哥哥和小黑哥哥，他們要在我們家住幾天養傷，咪咪乖乖的，好嗎？”

        察覺到小書對咪咪的注視，沈天瑛確認他的猜測：“咪咪跟你一樣，也是被我摸了之后成精的妖怪。”

        咪咪端坐在沙發上，歪頭看了兩個小妖一會，才“咪嗚”點頭。沈天瑛驚喜，這么長一句話，咪咪居然聽懂了：“咪咪真聰明！”

        沈天瑛給小書和小黑找來拖鞋，忙前忙后收拾客房。兩個小妖怪從來沒有在人類社會生活過，就連身上的衣物也是照著太岳山上的游客變化出來的，此時見幫不上忙，就只好在沙發上逗咪咪玩。

        等沈天瑛出來，三小只已經都是原形，小黑化作黑狼，咪咪坐在他的頭頂，像只威風凜凜的小獅子，在客廳繞圈巡視自己的領地。

        沈天瑛失笑，抓住咪咪脖子上的肉，訓她：“不能騎在哥哥頭上，這樣不尊重。”咪咪疑惑地看著她，雖然還不知道什么是尊重，不過既然是沈天瑛說的，她沒多想就跟著點頭。

        小黑化作人形，用手耙耙凌亂的頭發：“姐姐，沒事的，我們喜歡跟咪咪這么玩。”

        沈天瑛拍拍他和小書：“你們來我家就是做客啦，客人是要被招待的，怎么能讓你受咪咪的“欺負”？”又轉頭對咪咪說：“下次再想玩，咪咪坐哥哥背上。”

        他們以為小書報恩之事就此了結，沒想到兩天以后，宋語蓉和她的丈夫岳同找到了他們。

        囑咐咪咪不要出臥室，沈天瑛趕緊將他們請進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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