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愫聽到于澄光這么說，笑了起來：“果然，我一說你就會明白。那你愿意嗎？”
于澄光搖搖頭：“程愫，你這也太敷衍了，這么簡單就想從我這里騙走鑰匙，那可不行。”
程愫說道：“我可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看到程愫真誠的眼神，于澄光心里微微一動，他說道：“你既然知道辦法，為什么不自己去試一試？”
程愫往于澄光眼前湊了湊，眼神里有那么一點點期盼，她說道：“我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沒那么大的野心。成不成神都無所謂，不過，你真的不想試試？”
“你是攝政王，權傾天下，真的要被鑰匙束縛住嗎？”
“如果你成神，那么一樣可以擁有無上的權利和榮光，整個世界都會是你的。等到以后修為足夠，像舒云一樣穿梭宇宙也不是沒可能。”
“我總覺得你和我不一樣，你會更想要將所有的不確定都排除，將一切捏在手心里。”
“這里是你的世界，你可以試一試我說的辦法。有用的話，你再考慮將鑰匙給我，法則要求的心甘情愿，我絕對不會有強買強賣，你看我，我很真誠的。”
于澄光看著程愫，她的臉龐還是和認識的時候一樣，沒有變化。
有了鑰匙之后，時間就變得沒有意義，或者說，鑰匙擁有者的時間，停滯了。
眼看于澄光還是不說話，程愫加了一句：“你的那半截鑰匙是個話癆，你真的受得了？”
于澄光沉默了，他的腦子里響起來自己那半截鑰匙忿忿不平的聲音：‘我怎么就話癆了，我說點話怎么了？我長了嘴難道還不能說話！’
‘主人，你別把我給她，她說我是話癆！’
于澄光揉了揉額頭，說道：“好吧，你說到重點了，我確實不太喜歡那個話癆的鑰匙。我原本是想，拿到你手里的那半截，這家伙是不是會變得好些，不過萬一不行，也很麻煩。”
程愫笑了起來：“要不你試試吧，如果成神的法子能有用，你再考慮把那個話癆給我？”
于澄光捏著茶杯，看了很久，青色的茶杯細膩圓潤，散發著茶葉浸潤后的淺淡香味。
他的視線穿過回廊，看向無垠的天空，灰色的云朵被風推著占據了天空。
一場雨，就在眼下。
程愫也不打擾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了在吃一口放在一旁的小點心。
風雨大作，雨水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天色變得陰沉，攝政王府的下人安靜地點燃了四角的燈籠，又安靜地退了下去。
于澄光的手動了動，雨水接連落下，看上去一時半會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屋檐下，伸出手，接了一手的雨水。
清涼的，干凈的，也是不受控制的。
這個世界的一切，除了自己的能夠把控的朝堂之外，什么都不受他的控制。
在這一瞬間，于澄光生出了無限的野心，如果成為這個世界的神，那么所有的一切，包括這場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站了一會兒之后，回過頭說道：“你說的辦法，試試吧。”
程愫咬了一口桂花糖糕，甜蜜的滋味從嘴邊一直甜到了心口：“痛快，你打算怎么做？是建廟還是讓民間供奉你的長生牌位？”
于澄光說道：“既然是要成神，那么就要成為真正的神。”
“當然是，建廟。”
而要擁有百姓發自心里的喜愛和崇敬，光是建廟還不夠，還要能夠真的有能夠影響整個國家的政令。
“明日我就上朝，提議削減三年的賦稅。”
程愫點點頭：“這是好事，你們這里有科舉嗎？”
于澄光說道：“有類似的取士制度，不過沒有那么完善。”
“我現在要回書房去擬奏章，你自己玩吧，府里隨你去，想去外面城里玩，找管家支點銀錢就是。”
說完，于澄光就匆匆離去，程愫看著他的背影，站起來活動了一下，也來到了屋檐下。
雨水匯成小小的水洼，水流順著地面開鑿好的淺淺排水溝往外流去。
沉輝從屋頂上下來，說道：“這件事算是成了嗎？”
程愫接住一滴雨水說道：“這件事成不成，就看于澄光的野心有多大。”
沉輝頓了一下問道：“你當初不是說要把戀愛腦給他扣上嗎？怎么改主意了？”
程愫說道：“到了這個世界，我才真的了解了于澄光這個人。他的野心太大了，伴隨野心而來的就是掌控欲。”
“他和鑰匙算是合作的關系，他并不能完全地掌控鑰匙，所以我才想，要不要試一試這個辦法。”
讓他成神。
他喜歡掌控一切，就去做，程愫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她和鑰匙就是合作的關系也能相處得很好。
程愫看了一會兒雨，也回到房間。
她和姜幼薇住在同一個客苑里，兩個房間就對著，打開門喊一聲就能找到人。
回到房間的時候，她還問了問站在姜幼薇門口的小丫鬟：“她是睡了嗎？”
小丫鬟小聲說道：“哭了好久，才睡下。”
程愫嘆了口氣：“有什么事你都告訴我，我有點不放心她。”
小丫鬟點了點頭，安靜地站在門邊，守著里面睡著的姜幼薇。
程愫也回到房間睡午覺，沉輝睡不著，又溜到寧國侯府去看熱鬧。
姜幼薇睡得不安穩，她做了個亂糟糟的夢，然后醒了過來。
這里一切看上去都很陌生，她想了一下才想起來，今天他們住進了攝政王府。
回想起今日的遭遇，姜幼薇出了口濁氣。
太危險了。
如果自己單獨前來，說不定已經把命丟在那里了。
她其實沒有自己說的那樣堅決，能夠真的狠下心放棄肖啟月。可是現實擺在眼前，再糾纏下去怕是連命都會丟掉。
她還有爹娘，不能悄無聲息地死在那個地方。
而且，糾纏下去，還可能會連累自己的父母。
姜幼薇有些茫然，不就是喜歡上一個人嗎？怎么就搞得這么復雜了？
她醒來后，在房間坐了一會兒才走出來。
程愫已經醒了。大雨過后，空氣濕潤清新，她在院子里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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