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走過兩條街，去了離家不遠的那家牛排店。
今天也不是周末，店里人不太多，他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餐。
程愫坐在何青玉的身邊，和她一起看菜單：“我要這個，有玩具。”
何青玉說道：“要一個兒童套餐，我要一份黑椒牛排，蘇強，你呢？”
蘇強笑著說道：“我也一樣，黑椒牛排。”
他在外面，對著何青玉都是笑意盈盈，回到家卻每時每刻抓緊機會打壓她。
何青玉最開始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她也不知道這些年過去了，自己怎么就變成這副沒用的樣子了。
她喜歡外出，在外面，她覺得蘇強還是當年那個追她時候的小伙子。
不過她外出的時間并不多。
蘇強工作忙，一家人難得出來玩一次。
很快，東西便被端了上來。
程愫現在在蘇萌的身體里，自然吃兒童套餐。
蘇強看著何青玉不太習慣用刀叉切牛排，說道：“你看看你，什么都不會，我就說......”
程愫這時候說道：“爸爸，我也不會，你教我啊！”
蘇強笑了一下，繞到自己女兒的身后，教她：“這只手拿刀，這只手拿叉子，然后切。學會了嗎？不會的話，我幫你切好。”
程愫說道：“會了，我學會了。”
何青玉也找回來當初的記憶，拿起刀叉，慢慢吃了起來。
蘇強看到何青玉開始吃起了牛排，也不好再說些什么，一家人吃飯，倒是難得氣氛愉快起來。
吃過飯，程愫感覺到身邊的何青玉明顯地放松了些許。
一個人把自己框在一個架子里，當然會很累啊。
走到外面，夜幕已經落下，何青玉拉著自己的女兒說道：“肚子吃飽了就該回家寫作業了，你的作業還沒做完吧？”
程愫點頭：“沒有，沒寫完。那我們回家吧，我回家寫作業。”
何青玉笑起來，在燈光下不太好的氣色被昏暗的燈光掩蓋，出色的五官就毫無保留地顯現了出來。
她笑起來很好看。
蘇強心頭微動，仿佛看到了當初那個愛笑的女孩子。
一家人沿著馬路往回走，路過了一個在路邊上賣水果的小攤子。
程愫說道：“爸爸，我想吃蘋果。”
蘇強說道：“好，這就給萌萌買幾個。”
問了價，覺得還行，蘇強就讓何青玉挑幾個。
何青玉挑了幾個看上去還不錯的蘋果，稱了之后，給了錢。
何青玉一手提著蘋果，一手拉著自己的女兒，慢慢往家里走。
蘇強落后半步，看著何青玉的背影，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總覺得，今天家里有哪里不太對勁，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脫離他的掌控。
只是何青玉還是和往常一樣，也看不出異常。
一家人回到家，程愫去房間寫作業，何青玉洗了個蘋果，打算削皮后，切成小塊給自己女兒端過去。
削好皮，剛剛切開，就發現蘋果的果心是黑色的，這個蘋果，壞了。
她有點不開心，又切了另一個，還是壞的。
本來就買了四個蘋果，兩個都是壞的，何青玉將壞蘋果放到袋子里，打算去找那個賣水果的老板討個說法。
沒想到她剛剛走出廚房，就看到蘇強站在餐廳看著她。
“怎么了？”
“蘋果壞了，我去找那個賣蘋果的老板，讓他看看，給個說法。”
蘇強說道：“你別去，多大點事啊。不是還有兩個嗎？你打開看看，是不是你自己不會挑，所以才買到爛地。”
何青玉臉色不太好看：“這蘋果買的時候就問過，不會爛心，如果爛了包退包換。”
蘇強說道：“大家都不容易，你就別去找人家了，你看看你，真不會過日子。”
何青玉說道：“我不會過日子？”
蘇強肯定道：“當然不會，你看看你，我每個月給你三千家用，你一分存不下來，還不會挑蘋果，你說吧，你會過日子嗎？”
何青玉將手里的袋子一扔，看著一臉都是她的錯的蘇強，情緒有些崩潰：“我不會過日子，這個蘋果，根本就看不出來，你以為我有透視眼嗎？你自己來看，表皮都是好的，我該怎么挑？”
蘇強眼神微閃，說道：“怎么，這蘋果不是你自己買的？現在買的不好，就怪別人，你怎么這么不講理？”
“我不講理？我怎么就不講理了？這明明是買蘋果的人的問題，你卻說我，你為什么不能和我站在一條戰線上？”
蘇強說道：“那是因為我講道理。”
“講道理，你這個人，我哪里說錯了？買蘋果得自己說的，爛心包退，我這個蘋果壞了，難道不能去退？”
何青玉的聲音透著崩潰，她的聲音傳到了程愫的耳朵里，程愫問正在寫作業的蘇萌：“萌萌，你說，這件事是你媽媽的錯還是爸爸說的不對？”
蘇萌停下筆，說道：“我覺得是爸爸不對，不過媽媽也好可怕，她的聲音好大，我害怕。”
程愫說道：“這件事，是你爸爸不對，他是家里的男主人，也是你媽媽的丈夫，應該在遇上這種事的時候，幫著你媽媽維護家里的權利，而不是向著外人說話，打壓你的媽媽。”
“我們現在出去，問問你爸爸，為什么不能換蘋果。”
蘇萌有些退縮：“可是我害怕，媽媽發脾氣的樣子好可怕，我不敢去。”
程愫控制身體站起來：“魔法師姐姐在，你別怕。”
她推開門走出去，就看到情緒崩潰的何青玉還在想要尋求蘇強的認可和幫助，而蘇強，卻像是訓狗一般，就這么挑起事端然后看著何青玉崩潰，最后還給她扣上瘋子的帽子。
“爸爸，媽媽，你們怎么了？”
二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何青玉眼眶有些紅：“沒事，媽媽和爸爸說話呢。”
蘇強說道：“你媽發瘋呢，你別害怕，回去寫作業。”
“可是我都聽到了，蘋果是壞的，為什么不能換呢？”
小孩子天真發問，就這么看著蘇強，眼里都是疑惑。
這下蘇強的那套強詞奪理的理論說不出口了：“這，這......是可以換的......”
程愫繼續問道：“那爸爸為什么說是媽媽不會挑，里面還有個蘋果是我拿的，我也不會挑嗎？”
“你是小孩子，小孩子不會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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