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時幾天的大雨終于停了。

        黑色保時捷緩緩駛過滿是積水的路面蕩開層層波紋，清澈見底的積水被攪動從水底升起一團灰塵染黑了水面。

        正是下午，陽光暖洋洋的輕撫趴在干處的貓咪。

        冰堂坐在副駕駛上，一手拿著三明治自己吃，另一只手舉著三明治放在開車的琴酒嘴邊讓他時不時咬一口。

        琴酒兩三口解決最后一半三明治。“非要拿出生死時速來準時吃飯，你還是老樣子。”

        “沒辦法，我怕你哪天死于胃病。”冰堂把兩人吃剩的包裝袋扔進車里的垃圾桶。

        明明是你自己怕得胃病吧。

        杞人憂天，誰身體不好你都不會身體不好，你可是……

        就是謹慎癌晚期。

        琴酒懶得拆穿她。“管它什么胃病，有你在，喝一口那個不就藥到病除。”

        隨便就給別人用了，又不是什么致命的傷，養幾天就好了。

        難不成還是什么重要的人嗎？

        被他酸溜溜的語氣樂到了，冰堂卻沒有像往常一樣乘勝追擊笑話他而是聰明的轉移話題:“這不是說話的藝術。現在還不懂這個，難怪你至今沒有男朋友。”

        琴酒冷哼一聲不屑一顧。“說得跟你有女朋友一樣。”

        兩個母胎solo突然齊齊陷入沉默。

        都是因為工作原因當了勞模才單身至今的兩人為什么要互相傷害？

        單身狗何苦為難單身狗。

        “那啥，我覺得赤井秀一不錯，你考慮考慮？我覺得他應該是你喜歡的0的類型。”琴赤黨冰堂慫恿他。

        “呵。”琴酒早習慣宿敵組就是琴赤還是赤琴激烈內斗了。“我還覺得基爾那個cia挺適合你呢。”

        “還有，我喜歡的類型可不是赤井秀一那樣的，我喜歡居家型。”

        看我拆你cp。

        被拆了cp的冰堂眼睛反而一亮。

        琴all雷達動了！

        她刷的一下子坐直雙眼放光。“巧了，我手里有一個居家型的男人。蘇格蘭你還記得吧，他和他的同學們正在復健呢！你考慮……嗷！你干什么！”

        一腳踩下剎車讓冰堂撞上玻璃的罪魁禍首琴酒緩緩轉過頭盯著她。“你當初要走他們不是做死尸實驗？你居然又用那個！你這次救他們用了多少？”他低吼道。

        怒火裹著恐怖的低氣壓一股腦壓在冰堂身上，配合著琴酒被陰影遮擋的臉更加嚇人了。

        面對憤怒的琴酒，冰堂目移，轉向窗外跑過的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她揉著通紅的額頭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道:“用都用了你現在再說還有什么用。”

        琴酒咧開一個猙獰的笑容，在冰堂不好的預感里，他掏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上面的號碼正是冰堂熟得不能再熟的。“那你就去跟傻爸爸解釋去吧。”

        呵，跟我玩，我早有準備。

        冰堂不可思議的瞪著他。

        你居然告家長？！

        你居然是這樣的老琴！

        可惜電話早就被接通她沒法狡辯了。

        烏丸亞紀良的聲音在車里響起。

        “綾子啊……”

        他語氣危險的上揚。

        本名山吹綾子的冰堂秒慫。“先生，我……”

        還沒等琴酒露出得意的笑容，烏丸亞紀良的語氣突然正經起來。“你在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嗎？”

        本以為會被用哭腔訓一頓的冰堂愣了一下也跟著正經起來。“是的，我認為這是正確的。”

        傻爸爸的騷操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冰堂不意外。

        “那就去做吧。”烏丸亞紀良的聲音讓冰堂頓時充滿信心。

        “無論何時，我們都與你同在。”

        冰堂一陣熱血沸騰。

        僅僅是幾句話與承諾，烏丸亞紀良就能讓人所向披靡，這就是他身為首領的魅力。

        烏丸亞紀良的眾多追隨者正是因為他的能力和無可挑剔的人格魅力選擇擁護他。

        也沒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領袖吧。

        斗志昂揚的冰堂和烏丸亞紀良說了幾句就和他結束了通話。

        等烏丸亞紀良主動掛斷電話后，她把手機丟還給琴酒。“聽到了吧，傻爸爸都沒有什么意見。”

        手機被接住，琴酒面無表情的把手機放回去，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

        這都制裁不了你。

        累了，毀滅吧。

        水面重新被蕩漾開圈圈漣漪。

        “不聊這個了。現在我們說一說你這次費這么大的力氣是要干什么吧。”

        冰堂長教訓學著琴酒系上安全帶。“倒不如先說說你的猜測。”

        猜測啊。

        把這一整件事情重新在腦子里捋了捋，琴酒開口開始說他的想法。

        “這個局是從派系斗爭就開始了吧。從你安排那個黑客擾亂艾森尼亞開始。在艾森尼亞和那個黑客小打小鬧的時候，你就把愛麗絲葡萄酒的部分信息讓那個黑客找到了。”

        “沉迷互相拖延時間的艾森尼亞沒有發現，那個黑客已經順著愛麗絲葡萄酒的電話爬過去聽到了師徒兩個的談話。”

        “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愛麗絲那邊和阿馬尼亞克那邊聯合了。我傾向于她們之前就認識還有互相絕對信任的不可撼動的關系。”

        全中！

        冰堂贊許點頭。“不愧是你啊。然后呢？”

        “之后那個黑客和她的同伙就和她們聯合演了這場黑客大戰，目的應該是合理的試探出組織總部的位置。”

        “哇哦。”冰堂不走心的驚呼。“你怎么知道她們能聯合？而且那個黑客有同伙？”

        琴酒翻了個白眼繼續說。

        “她們三方明顯有那種相同的關系。而那個黑客不是一個人也是因為建立在這個關系的基礎上，她們不可能讓那個黑客真的死亡，只可能是假死，那個黑客不可能一個人做到假死，一定是有同伙的幫助和指揮。”

        “而在黑客大戰之前，天蝎宮和添普蘭尼洛也和她們聯合了，又是有那種未知的關系。這也是那個黑客假死成功的原因。”

        黑色保時捷滑入隧道，保時捷里一片漆黑，唯有隧道的燈光讓兩個人的臉能被看得清。

        暖橘色隧道燈反而給車里的氛圍添了幽暗感，兩人眼里不自覺閃爍的冷光更是猶如惡鬼。

        “你又讓我去找愛麗絲說廢話，應該是引出工藤新一，讓他跟蹤愛麗絲，從而達到警視廳公安部fbi的聯合行動。警視廳那邊應該是天蝎宮的消息。”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擊方向盤。

        隧道已經過了一半。

        “以上就是你做的所有的事情。”

        冰堂翹起嘴角，在兩人不經意開到最大的黑暗氣場里格外可怖。“那目的呢？”

        琴酒瓷白的牙齒閃著寒光。“是想要借黑客大戰的掩護來清除組織在網上的不干凈的記錄吧。”

        那位先生那里應該也有提前打招呼，不然艾森尼亞怎么會被輕飄飄的放過，那群組織里隱藏的黑客又怎么會反應那么快。

        “畢竟他們兩個這么一鬧，網絡大范圍崩潰，丟失什么東西也很正常吧。”

        冰堂笑瞇瞇的提醒他。“這只是第一層哦。”

        那當然。

        前面沒有積水，琴酒換檔加大速度。

        目視前方，帽子的黑影擋住他上半張臉，碧綠的雙眼鬼火般閃著幽光。

        “把那群條子集合起來，目的應該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再配合早就放出去且落到實處的鐵三角集結的消息，就是讓他們把重點放在日本的我們三個身上吧。這樣才能讓組織在其他地方的洗白工作更加順利。”

        “為了那位先生，加速給組織洗白還是你我重新見面的時候你說服我的理由。”

        冰堂聳肩。“是吧，我也覺得太明顯了。”

        琴酒哼笑。“最后一層就是把那個東西的效果暴露出來引起那些政客高層的注意，增加洗白的籌碼吧，也真是夠不要命。不過暴露出來的方式出了點問題。蠢貨，我就知道你不行。”

        那生氣的模樣可做不了假。

        居然那樣就生氣了啊。

        嘖。

        不行的冰堂呵呵一笑。“還有呢？”

        “還有就是你有引導那些不知道什么關系的家伙們碰面吧。真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冰堂聳肩。

        真是的，都知道還問她。

        保時捷即將離開隧道，幾縷日光照進來，讓車里的危險氣氛散了不少。

        “而且你也有在提防愛爾蘭吧。”

        被這句話驚訝到了，已經轉過頭的冰堂再次看向他。“怎么會？”

        “別裝了。”琴酒眼中意味不明。“愛爾蘭不在這里他發覺不了，我還看不出嗎。你想要加速洗白組織的事情也沒有跟他說過吧。”

        唉，太了解彼此就是這點不好。

        被說中的冰堂無奈。“好吧，確實是這樣。等你再次見到他你就明白了。先說好，你要控制住你自己。”

        琴酒輕嗤。“愛爾蘭不正常以后我面對他一直都有克制自己。”

        “比起我，更應該小心的應該是你吧。你們宿敵組有多么了解彼此，愛爾蘭對你的執著有多病態你比我清楚。”

        真是時刻不忘懟他們。冰堂撇嘴，轉過臉來又是一片凝重。

        隧道徹底被他們甩在后面。

        光重新充滿車里。

        機場已經遠遠可見。

        “喂，冰堂，你永遠不會背叛先生對吧。”

        在話題結束的安靜里，琴酒突然出聲。

        “當然。”冰堂瞇著眼遙望機場，眼里和語氣間都是認真。

        “在那位先生把我們三個在實驗中解救出來，承諾我們以自由和尊嚴時，我就宣誓效忠于他。”

        “那就好。”琴酒殺氣騰騰的彎起嘴角。“如果你敢背叛，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冰堂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在這方面琴酒說到做到。

        可惜他是不會有殺她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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