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雅主星。
  臨近十二月末，即便有氣溫模擬器在調節溫度，呼吸間還是能感受到幾分涼意。
  楚瓷從機甲艙出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接住莊兆北扔過來的能量飲料。
  莊兆北還沒從被一招秒殺的震驚中走出，頗有些不敢置信道：“一個月不見，你這是吃了三噸禁藥嗎？”
  見楚瓷神色微怔，他暗罵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歉：
  “抱歉，是我胡說八道，那案子確實是驚悚了點。”
  楚瓷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為莊兆北那句話晃了神。
  她總覺得在蟲族的這段時間漫長又煎熬，像是過了好長時間。
  可原來才不到一個月嗎？
  莊兆北擰開瓶蓋，往嘴里灌了兩口飲料，問她：
  “你消失了一個月，昨天回來上課沒被老師訓話吧？”
  楚瓷搖頭，指尖扣著瓶蓋上的花紋，神色平靜道：
  “指揮官給我開了軍部調用證明，老師們沒有為難我。”
  莊兆北頓時露出羨慕神色。
  “你才大一就已經被軍部借調，說出去真是羨慕死人，我什么時候才能有這種殊榮啊。”
  軍部借調這種殊榮，他可是想都不敢想。
  “說不定呢。”楚瓷若有所思道。
  今天是她從蟲族回來的第三天，軍部看似一切太平，但應該已經在緊急備戰中。
  與暗星的談判外交團也在準備動身，一旦協商成功，戰爭號角很快就會奏響。
  她低頭看了眼光腦，斯南決那邊還沒回復。
  想必很忙。
  楚瓷猜的沒錯，軍部進入緊急備戰，外交部準備前往暗星。
  更重要的是，斯南決不在的這一個月，戈雅境內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等斯南決順利搗毀三個星際海盜據點，并將首領碾成灰燼后，他才終于有時間打開光腦。
  他的置頂頭像是一朵白云。
  他點擊了通訊。
  等到對方帶著濃重困意的聲音想起時，斯南決才發現現在已經很晚了。
  楚瓷沒睜眼：“你忙完了？”
  “嗯。”男人的聲音放的很輕：“這次在虛擬艙里待了多久？”
  “十倍耗能，連續對戰五個小時。”
  他像是輕輕笑了一下：“不錯。”
  楚瓷覺得躺著說話容易睡著，便揉揉眼睛坐起身。
  “我向外交部遞交了申請，他們說要得到上級長官的批準。”
  斯南決為她開具了軍部借調證明，所以她現在所屬上級是指揮官閣下本人。
  斯南決沉默了一會：“你想去？”
  “嗯。”楚瓷實話實說：“比起讓外交部的人去談判，我覺得剛剛從蟲族回來的我更加有說服力。”
  她也需要一個名正言順去暗星的理由。
  那頭沒有馬上回復，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像作戰服摩擦的聲音。
  楚瓷奇怪：“你不會才到家吧？”
  “嗯。”他將作戰服外套隨意擱在機器籃里，從空間紐里摸出一支營養液。
  “去了一趟清羅星。”
  “你把狼應海盜團滅了？”
  他的聲音有幾分含糊：“滅了。”
  “你的精神海污染那么嚴重，這樣可不行，盡量減少使用精神力。”
  斯南決：“好。”
  “你什么時候回主星？”
  “三天后到。”
  “這么快？”
  斯南決將營養液的包裝扔進銷毀垃圾桶里。
  “暗星出使團，我親自帶領。”
  楚瓷驚訝：“你要親自去？”
  斯南決“嗯”一聲。
  本來不去，臨時改變主意了。
  困頓襲來，楚瓷重新躺回去，閉上眼睛嘟囔：
  “三日后見。”
  “嗯，三日后見。”
  ......
  暗星。
  “星主，戈雅的使團會在五天之后抵達暗星。”
  “嗯。”黑袍男人坐在上首，眼眸里帶著幾分深沉：“隨行名單出來了嗎？”
  “他們并沒有公布名單。”大祭司有些不解：
  “您當真要和戈雅聯手嗎？若是讓戈雅與蟲族鷸蚌相爭，豈不更好。”
  血眸帶上幾分嘲諷：“只怕這次沒有漁翁得利，只有蟲族毀滅人類，或者人類消滅蟲族。”
  大祭司心下微驚。
  蟲族竟然已經強大到能摧毀人類的地步了嗎？
  這時氣流涌動，一人走出黑霧，走向上首的男人。
  一樣的黑袍加身，銀面遮住半張臉。
  “哥，羅威爾藥效已經快要消失，是否繼續給他注射昏迷藥劑？”
  與桑空想都沒想：“繼續。”
  大祭司聞言頗有些不忍：“可是羅威爾之前陷入自毀，肌體嚴重受損，如果一直這樣下去...”
  “不會太久。”與桑空篤定的開口。
  只要羅威爾不醒，她就一定會想辦法再次踏足暗星。
  這一次的戈雅暗星洽談，就是最好的契機。
  他敢肯定，她一定會來。
  楚瓷確實遞交了隨行申請，并且在第二天的下午，得到了外交部的回應。
  ［楚瓷女士，已接受到您的直屬上級帝國指揮官斯南決閣下的批準，您的申請已通過，你將作為此次雙方洽談的隨行人員，一同前往暗星。］
  收到這條信息時，她正在薔薇學院接受成年禮前一個月的身體指標檢測。
  上午的兩項檢測結束后，露娜帶領楚瓷去參觀omega們的“榮譽”。
  她十分篤定的說：“omega們最幸福的時刻，就是榮譽誕生之時。”
  所謂榮譽就是生產。
  可進入生產大樓時，楚瓷幸福與榮耀沒感受到，反而感受到了滔天的負怨。
  電梯一路升至頂層，露娜帶著她進入一間單人病房。
  里面是剛從生產艙出來的科雅。
  露娜向楚瓷介紹：“這位是科雅，她已經成功孕育了九名后代，是omega們應該學習的好榜樣。”
  科雅聞言露出自豪的微笑。
  楚瓷卻覺得那笑容十分刺眼。
  她沒在科雅的病房久待，而是借口想參觀一下其它的生產者，按下了十八樓的電梯。
  十八樓的產房和頂層不同。
  雖然也是單人病房，但似乎面積更小，而且房門緊鎖。
  楚瓷剛想敲門，門已經自動打開，出來一個相貌不算特別年輕的omega。
  她扶著肚子出來，面容疲倦，看見楚瓷愣了一下，面色刷得變白。
  “我昨天才結束生產，不是說生產達到四十次就能休息兩個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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