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是。
  希望她平安順遂所求如愿，希望她自在快活活得開心。
  這樣想著便說出口了。
  “是。”
  楚瓷笑容愈發燦爛，指了指他手中的瓶子：
  “我就是聽說這個味道是alpha群體最受歡迎的一款，想著你應該會喜歡，沒什么事，長官大人繼續練兵吧，我回去訓練了。”
  斯南決將瓶子捏在手上，跟上她的腳步：
  “我送你。”
  “不用。”
  楚瓷搖頭，指了指軍隊：“做你的事，結束后記得來找我。”
  斯南決神色微怔。
  楚瓷補充：“我幫你檢查一下污染源是不是清除干凈了。”
  “好。”
  屏障撤去，眾人才發現那位天神一般的長官望著一個地方，久久出神。
  ...
  與桑空于對于楚瓷太過謹慎的做法有些不滿。
  “你如今是我暗星的客人，我邀請你來是吃頓飯，盡盡地主之誼有何不可？”
  “兩國現在雖然是合作狀態，但實則誰也不信誰，你們暗星不肯軍隊離開領地太遠，戈雅同樣不允許你們進入戈雅腹地。”
  楚瓷咽下清甜的汁水，淡淡道：
  “指揮官心思縝密，最好不要讓他起疑心。”
  與桑空冷哼：“你為何那么在意他的想法？”
  楚瓷看傻子一樣看他：“他是軍部最高長官，最是鐵面無私，又以帝國利益為重，若是懷疑我有臥底嫌疑，我休想進入軍部高層。”
  這倒是真的。
  與桑空不說話了。
  楚瓷睨他一眼，提醒道：“別忘了我做這一切可不僅僅是為我自己，更是為你所謂的理想和使命。”
  為他？
  與桑空可不覺得楚瓷做這一切都是為他。
  可她這樣說他倒是很開心。
  “放心吧，斯南決在軍區，這里又有生命樹庇護，很安全的。”
  說到這楚瓷皺眉。
  生命樹一直處在污染源侵蝕的狀態，楚瓷嘗試過清除表面的污染粒子，但與桑空一直不同意她進入生命樹內軀。
  治標不治本。
  “你確定這樣放任生命樹被侵蝕？”
  與桑空煩躁的扶額：“在你真正與戈雅決裂之前，我不能拿生命樹冒險，你不知道他對于暗星來說有多重要。”
  楚瓷心下微動，故意毫不在乎的說：
  “我知道啊，不就是你們暗星的信仰嗎？”
  “不，不只是信仰。”與桑空站起身，掌心在多維投屏上點了一下。
  “蟲族的忠誠與奉獻，凝聚一起就成為了蟲王的力量，我們暗星也一樣，對生命樹忠誠，得到神明賜福越多，力量就越強大。”
  他們稱之為愿力。
  愿力看不見摸不著，卻有著足以撼動一切的力量。
  “所以，生命樹不僅僅只是信仰這么簡單？”
  他定定望著他：
  “不錯，生命樹毀，則暗星滅。”
  楚瓷指尖不由自主的掐進掌心。
  ...
  莫雷接受調令，自戈雅前線調至聯盟第六戰區。
  他望著銀發長官，欲言又止。
  斯南決冷冷望了他一眼：“說。”
  莫雷將手中的檔案高舉：“長官，調查結果表明她與暗星星主有關，您為何不下審訊令？還讓她跟著您上前線？”
  十年前戈雅就提倡過雙方聯盟，暗星回回都搪塞過去，并表示沒有聯盟的可能性，這一次卻這么容易就同意了。
  難說不是因為她的原因。
  “自你認識她開始，她做過什么？”
  莫雷對這一切如數家珍。
  “她曾協助副指揮官救下劫持人質，幫助安全局破了禁藥一案，蟲族...”
  斯南決灰眸微黯：“可曾做過危害戈雅的事？”
  莫雷搖頭：“倒是不曾，可她與暗星星主關系匪淺，甚至還擁有過暗星星主的暗哨，若是陛下知道，一定會將她逮捕入獄的。”
  星主的暗哨，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東西。
  斯南決望著那份足以讓楚瓷進入軍事監獄的檔案，掌心覆上，下一秒檔案直接被碾成灰燼。
  莫雷微驚：“長官？”
  “她不但不曾危害過帝國利益，甚至貢獻頗豐，即便有嫌疑在身，也不該得到這樣的對待。”
  “可...”
  “軍事罪犯里最難解決的是哪種人？”
  莫雷一愣：“無所求之人。”
  名利財權情皆不為所動，最是無解。
  莫雷明白了，指揮官閣下這是想策反楚瓷？
  斯南決掌風一揚，灰燼散于風中。
  “撤銷一切對她的監制，她既有嫌疑，便由我親自監視。”
  至于她身上的嫌疑，他會一點一點的替她洗清。
  ....
  楚瓷回到住所的時候，銀發青年已經換掉那身戰甲。
  他穿一身純黑色的軍服，兩肩處勛章磊磊，面容俊逸，氣質攝人。
  禁欲、神秘、強大...
  楚瓷曾經夸贊過，戈雅帝國的長官制服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
  “你去了哪里？”
  楚瓷實話實說：“與桑空看我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想挖墻角。”
  斯南決皺眉：“挖墻角？”
  “嗯。”楚瓷認真給他科普：“就是勸說我來暗星工作，不但給我高薪還有僅次于皇族的身份。”
  斯南決眉頭皺得更深，仿佛遇上了什么天大的難題。
  直到一截細白的指尖落在那道痕跡上，輕輕的碰了一下。
  他愣愣的看向她，她卻已經收回手。
  “我沒答應。”
  眉心明明已經沒有了她的指尖，可他感覺那塊皮膚癢癢的，燙燙的。
  他垂下眸子。
  “為什么不答應？”
  “因為一個人。”
  “誰？”
  楚瓷走到仿真銀河之下，看著戰艦穿梭的天空，低聲道：
  “戈雅帝國的指揮官閣下。”
  他脊背微微一僵。
  “我確實渴望權利，因為只有權利才能保護自己，所以最初我才會那么想要一位厲害的老師。”
  “那位長官閣下教會我作戰技巧、生存之道，還有我一直不懂的忠心。”
  她唇角微彎：“所以我決定追隨那位長官的腳步，陪他一起消滅蟲族，守護帝國。”
  斯南決許久都沒有說話，也沒動，只是站在那里定定的望著她。
  仿佛要將她隱藏在暗處的秘密也一并剖解。
  半晌，他閉了閉眼。
  罷了。
  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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