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多了一個寄住者，我的生活卻似乎沒有發生什么變化。我本來就是無業游民，karr也處于類似的狀態，我們在整整幾個星期里都重復著近似在基金會度過的日子——宅家、兜風、以及與邁克爾聯系，交流新的案件進展。

        邁克爾這段時間駐守在了奧克蘭，一方面是照應我和karr，另一方面是防止加斯那幫人再對雙星軟件公司出手。在這些工作因素之外，斯蒂芬妮也是牽住他的原因之一，他們兩個幾乎每天都會約出去一次。為了讓父親對karr的態度稍微放松一點，我考慮過邀請邁克爾和kitt這一對真正的基金會工作人員也住到家里來，但他們雙雙拒絕了。kitt給出的理由是他會與karr相互影響心情，而邁克爾的理由就是想留在離斯蒂芬妮工作單位更近的旅館。

        “是因為這段時間你們沒有新案件要處理嗎？我總覺得我從來沒見邁克爾跟固定一個人保持這么久的曖昧。”

        我坐在陽臺上，在睡前撥給kitt聊天。摸清邁克爾夜間游玩的時間規律后，我也幾乎抓住每一個機會和kitt私聊，他偶爾也會吐槽最近在工作或約會時碰上的有趣的事。

        “嗯……斯蒂芬妮是特別的。”kitt少有地有點含糊其辭。

        “有貝琪特別？特別到讓你都對她另眼相待？”我忍不住說出了那個許久不見的少女的名字。

        “她們是兩回事，阿比琳。”kitt在電話那邊嘆息一聲。“貝琪是我的朋友，而斯蒂芬妮是邁克爾的戀人。”

        他的語氣隱約顯得有些低落，我不禁立刻對自己的上一句話后悔了。我仗著kitt不知道我對他的渴望，從來不過多掩飾自己對貝琪的妒忌，但要是表現得太偏執，肯定會影響我在kitt心里的印象。

        見我沉默不語，kitt主動將談話繼續下去：“過了這么久了，阿比琳，我已經將你視作基金會的一員了。所以，接下來，我想告訴你些基金會內部皆知的秘密。這或許會對你的疑問有所幫助。”

        剛剛沖刷過我心頭的悔意讓我已經忘了自己在這短短的閑聊中到底有沒有表達過任何“疑問”了，我只得將自己注意到的重點重復出聲：“基金會內部？這么說，你已經覺得我不止是朋友，也是工作伙伴了？”

        “當然，阿比琳。你和karr已經代表基金會解決過一起事件了。”

        “那你之前還說我是不屬于基金會的局外人。”

        “我怎么——哦，你是說那次。”kitt稍微頓了一下。“你很在意嗎？抱歉。在面對不同情況時，評判的標準當然不一樣。你不受基金會雇傭，也不附屬于基金會，但你是值得信任的同伴，這一點毋庸置疑。”

        “謝謝你，kitt。”我不禁握緊手機，多希望自己能近身給kitt一個擁抱。“那么，所謂的秘密，是什么呢？”

        “數年前，邁克爾不姓奈特，也不長這副樣子。那時候，他叫邁克爾朗，是一名警官。他在一次追蹤行動中被子彈擊中面部，而威爾頓奈特先生救了他，并將他整容成了自己的兒子——加斯的樣子。”

        “等等，邁克爾的臉是加斯的樣子？！”我震驚得把手機挪到面前盯著屏幕難以置信地反問。

        “咦？你不知道嗎？之前在討論參加酒會接近萊文公司人員的計劃時，邦妮之所以反對邁克爾行動，就是因為他長得和加斯一樣啊……”

        kitt這么一說，那時發生在機械室里的爭論浮現在了我的腦海里。同時從記憶中翻涌而出的，還有酒會第二天一大早，邁克爾闖進醫務室和karr對峙時似乎也說過“改變了樣貌和身份”這樣的話。我不得不肯定：“好像確實如此來著，可能是我當時沒注意。而且我都沒見過加斯長什么樣。”

        “這件事我們也有責任。”kitt語速變慢，聽上去若有所思。“你被卷入加斯案時，同時發生的事件太混亂了，所以沒人特意去記一共告訴過你哪些信息。抱歉，這么晚才讓你注意到這個，要是有一天加斯出現在你面前，你卻把他當作邁克爾，那就危險了。”

        “現在知道了就好。”我把手機放回耳邊，想起在被我打斷之前我們究竟在說什么話題：“話說威爾頓奈特為什么要把邁克爾整容成加斯的樣子？我記得加斯很久前就蹲過監獄吧？頂著一張犯人的臉生活不是很奇怪嗎？”

        “戴文告訴過我們，威爾頓奈特先生設立這個一人一車行俠仗義的‘駕駛員計劃’，有一部分就是在滿足年輕時的夢想。他在邁克爾身上投射了自己的影子，或許一開始他只是想給邁克爾一張與自己年輕時一樣的臉。而且加斯當年是在非洲被逮捕、關押的，奈特先生以為這個兒子不會再回來了。”kitt稍加思索，繼續講述了下去。“所有人都認為邁克爾朗已經死了。為了不受注目和報復地完成那個尚未完成的追蹤任務，邁克爾獲得了新身份，拋棄了過去的名字與面容。斯蒂芬妮是他作為朗時的女朋友，前幾年她被卷入了一起案子，邁克爾發現后以基金會的名義自告奮勇去幫助她，案件解決后斯蒂芬妮被納入了證人保護計劃，她也換了名字和工作，但臨別前，她將邁克爾當年留給她的項鏈又還給了邁克爾。我有理由相信，她已經知道了邁克爾就是自己以前的戀人。他們這次重逢，就心照不宣地把戀情持續了下去。”

        ——那為什么邁克爾還能在每一個新任務里撩到一個新的女當事人。

        這個問題在我舌尖打了個轉沒說出口。美國人的戀愛觀可能不是我動動腦筋就能輕易理解的，也有可能是邁克爾覺得自己漂泊不定，不會再見到斯蒂芬妮了。

        第二天，我久違地接到了來自邁克爾的電話。在斯蒂芬妮的通融下，他從雙星軟件公司的相關負責人那里得知了雙星近期都與什么企業有怎樣的合作。其中就有一項與萊文醫療器械公司的共同研究，而在下個月，雙方會去萊文公司新建的實驗室進行產品測試。

        “這是意外收獲！這個項目有不少產業參與合作，我們正好可以偽造證件混進去，探查實驗室地下室的情況！”

        “這會不會給斯蒂芬妮帶來什么不好的影響啊。”我謹慎地問。

        “放心。我與雙星的聯絡是秘密進行的。到時候我會使用奈特工業研究員的身份，不會波及到雙星的。不過這次可能需要強行突入和事后緊急撤退，對于你和karr這種新手來說太危險了，就放心交給我和kitt吧。”

        邁克爾信心滿滿地安慰我，我承認他說的對，并約好要是想讓karr不參與這次行動，就千萬不要把一丁點消息透露給他——他最近因為過于無所事事，已經開始糟蹋我家里的花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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