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176章上徽觀
元照趕忙投降：“我的錯，我的錯。唐海還不趕快去買！”唐海得令，一刻不敢耽擱，如泥鰍一般擠入人群。
華自閑和元照商量：“我們是去看牡丹呢？還是先到鏡湖劃船？”白園的房舍全部改成了廟宇，曾經(jīng)的景致，倒是一分未動的保存了下來。
白園早就以四季四景聞名洛陽。如今開放瀏覽，就算不上香，絕美景致也值得一觀。只有從小長于此的華自閑不受美景誘惑，每次來都最先收羅新出現(xiàn)的小商販。
元照沒什么主意：“都好，隨你。”也是，白園雖然熱鬧，住慣了的兩人，完全看不出精彩之處。并且還頗為有默契的覺得，上陽宮和神都苑更加值得游覽。要不是國務(wù)繁忙，再加上登基時(shí)日尚短，皇帝早就擺駕神都苑了。
華自閑拿主意道：“先看牡丹后游湖，然后到北市逛一圈再回家如何？”元照還是那句話：“都聽你的！”
牡丹樓人多，花骨朵沒看見幾只，全看人了。華自閑倒是樂在其中，元照也挺享受的。紫微城好是好，就是少了些煙火氣。
等兩人從牡丹樓上下來，就看見唐海聳拉著腦袋站在一旁，請罪道：“陛下恕罪、殿下恕罪，那個小販賣光了點(diǎn)心回家去了。”
華自閑一聽瞪向元照：“都怪你！”元照低頭不爭辯：“我的錯，明日陪你一整塊好不好？”華自閑勉強(qiáng)：“看你明日表現(xiàn)！”
夏日雖過，炎熱依舊。這天氣，估摸著要臨近十月，才能涼快一些。畢竟最熱的酷暑過去了，游湖采蓮的人不少。華自閑都快不認(rèn)得鏡湖了。
除了湖面船舟密布，湖邊乘涼嬉戲的人也不少，小孩子更多。華自閑瞧著其中一個拎著水晶花燈的小姑娘眼熟，拉著元照的袖子拼命回憶：“是誰家姑娘來著？”
有人分散了華自閑的注意力，元照非常不高興：“管她誰家孩子。不是要吃菱角嗎，我們買菱角去！”
華自閑點(diǎn)點(diǎn)頭：“糖漬菱角最好吃了。唐寧去租條船，等下在船上吃。”這邊還沒尋到買菱角的小販，女孩父母找上門了。
“孟則敬見過……見過錦公子。”孟正野好不容易趁著沐休，帶著新婚妻子和女兒出門游玩，地點(diǎn)是小姑娘心心念念的，壓根沒想過還能遇到皇帝，雖然不太情愿，還是要過來請安的。畢竟，怎么說呢，也算是正經(jīng)親戚不是！
元照直接表示：“出門在為，無需多禮。”言外之意就是，哪涼快哪待著去，少礙事！倒是華自閑很是熱情：“我說那小姑娘怎么這般眼熟，分開看倒是沒覺得。如今父女兩站在一處，竟有五成像。”
孟書亭小姑娘活潑好動，一臉崇拜道：“上徽觀好漂亮，和雁回小姨一樣漂亮。”華自閑追問了一句：“是小姨漂亮，還是外祖父漂亮？”
孟書亭小姑娘不知該怎樣回答了，回頭看向華令禾，希望這位新母親為自己解圍。還沒等華令禾說話，華自閑率先開口了：“原來十歲的小姑娘已經(jīng)感覺不到父親的魅力了！”
華令禾說了一句：“是是是，以后洛陽都是你的天下！”華自閑完全不知道謙虛：“那是自然！”
見小姑娘有些不自在，華自閑調(diào)侃一句：“不打擾你們了，我和大哥劃船去了。”說完拉著元照走了。
孟書亭小姑娘第一萬次感慨：“皇貴妃娘娘真是太漂亮了！端國公比皇貴妃娘娘還漂亮嗎？”
華令禾回想了一下，回答說：“父親沉穩(wěn)內(nèi)斂，皇貴妃明媚張揚(yáng)，單看五官，九成九的相似。”
孟書亭追問：“遺恩弟弟最是玉雪可愛，將來會像皇貴妃娘娘一樣漂亮嗎？”這個可說不準(zhǔn)。華令禾只能回答說：“遺恩自然像他的爹娘，就像皇貴妃娘娘長的像父親一樣。”
孟書亭小朋友失望道：“這樣說來，端國公的美貌豈不要失傳了！”這個嘛……華令禾安慰小姑娘：“皇貴妃娘娘將來誕下皇子公主，長得像皇貴妃娘娘也是應(yīng)該的。”
孟書亭決定了：“爹娘，我們?nèi)ド现惆桑埲逭嫒吮Ｓ樱z恩弟弟將來長得像皇貴妃娘娘。”
孟正野都無語了：“你這孩子！”孟書亭小朋友自打見過華自閑，就被皇貴妃娘娘的美貌所深深的吸引，三句不離。
孟正野剛想訓(xùn)斥，這未免太不著調(diào)。被華令禾暗中攔了下來：“好呀！遺恩不止要長得像父親，才學(xué)也要像父親才行。我爹爹可是狀元郎呢！”
“哇！好厲害！書安、書寧字都寫不好，經(jīng)常被先生責(zé)罰，笨死了！我將來一定要尋一位即漂亮又有學(xué)問的夫君！爹爹可要幫我留意！”
孟正野好似第一天認(rèn)識女兒：“你也不害臊！”孟書亭完全沒有這種感覺：“這有什么！”華令禾這表示：“要不我們先去月老祠為書亭求姻緣吧？”
在孟書亭心中，美貌更重要：“先去三清觀！”華令禾沒意見，領(lǐng)著孟書亭走了。孟正野沒有一絲發(fā)言權(quán)的跟在后面。好半天說出一句：“沒想到陛下與皇貴妃娘娘感情這般好。”華令禾好笑：“他們什么時(shí)候感情不好過？”
華令禾下定決心，同孟正野講起閨閣之事。“皇貴妃八歲那年，同陛下一同搬回家中。母親并不喜歡他們，尤其是皇貴妃。她長得太像父親，就像一根尖刺。”
“雖然陛下盡量減少皇貴妃同母親見面，可母親總能想出辦法為難皇貴妃娘娘。比如說，好不容易吃頓團(tuán)圓飯，皇貴妃身后的布菜侍女，便會聽從母親的安排，專挑皇貴妃不喜的食物下手，有時(shí)還會將怪味的東西擺在皇貴妃面前，讓她吃下去。陛下看不過眼出手幫忙，大多時(shí)候就會不歡而散。”
孟正野無言以對：“這可真是……”他那嫡母雖說也不喜歡自己這個庶子強(qiáng)過他的親生兒子。可該有的大局觀還是有的，他有個好前程，也是欣喜的。雖然想控制他，也能理解。如此這般公開為難一個小姑娘，難怪今上登基以來，端國公夫人從未出府一步。陛下不喜陸家血脈，又有多少是這位陸家姑娘的緣故。
“其實(shí)挺不公平的。陛下是頂門立戶的男子，就算再不喜，也要給些面子。可皇貴妃何其無辜，孝道之下，都要受著。”
華令禾贊同：“現(xiàn)在回想起來，母親真的是……皇貴妃娘娘還能這般顧及我們姐妹，無論如何，我心理都是感激的。”孟正野高興：“這世間哪能樣樣如愿，娘子這般想就對了！”
華令禾又同她說起孟書亭的事情：“這孩子太隨心，規(guī)矩差了些，好在本性不壞。要是這性子糾正不過來，將來尋戶簡單的人家。婆婆小姑子好相處一些，日子也能過得舒心。到了幽州可要好好謀劃，不能耽誤了孩子一輩子！”
說到女兒孟正野就發(fā)愁。他那前妻，性子怯懦沒主見，本性善良好欺負(fù)。幸好女兒模樣性子隨了自己，還知道托人寫家書求救。
奈何幽州距離洛陽千里之遙，再加上他軍物繁忙，收到信后，派心腹人送銀子回去救急，早已無力回天。要是女兒性子隨了前妻，都不敢將她嫁人，寧可養(yǎng)一輩子，也不能眼睜睜看她被欺負(fù)死！
孟正野誠心道謝：“勞煩娘子了！”華令禾笑瞇瞇：“可惜李家的公子都成親了，要不然倒是門好親事。李家人模樣也好，書亭一定喜歡！”
孟正野大汗：“小孩子戲言，當(dāng)不得真的！”華令禾可不覺得：“書亭不小了，別總拿她當(dāng)小孩子看待。這些年跟在嫡親祖母身邊過活，肯定是吃過苦的。既然孩子喜歡顏色好的，如了她的意又如何？有人喜歡斯文些的，有人喜歡幽默風(fēng)趣的，有人喜歡顏色好的，怎么不行嗎？孩子將喜好講給你聽，是信任你。不許跟打發(fā)幼兒似的，打發(fā)書亭。她畢竟要離開家，去過她自己的日子！”
孟正野受教：“娘子說得對。只是，這喜好可以隨了她，性子可不能。這孩子怎么有些聽不懂言外之意？”華令禾的要求更簡單：“不吃虧就行！”
這邊華令禾夫妻說到了皇帝夫妻。華自閑也提到了這對兒新婚夫婦：“三姐姐眉宇間的郁氣散去大半，真好！瞧著同新姐夫的感情也不錯。”
華令禾的婚事辦得很低調(diào)，華家這邊只請了通家之好，就連送華令禾出門的，都是父親和姐姐、姐夫。
陸承茵為了女兒、女婿，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面。只是抱著遺恩坐在后堂，聽著聲音，猜測儀式進(jìn)行到哪一步了。
皇帝這邊沒有任何表示，完全不知道似的。華自閑早就將提前準(zhǔn)備好的聘禮送到了威遠(yuǎn)侯家，沒有任何出格的東西。
元照有些不高興了，好好的出游，參合別家事做什么！“很高興？”華自閑無知無覺：“是呀，姐姐們過得好，爹爹就高興。爹爹高興，我也跟著開心。爹爹要是同李文正公那般長命百歲該多好！”
元照問她：“要不去端國公府坐坐？”華自閑果斷拒絕：“算了。”元照勸她：“你的昆云殿還沒見過？”
華自閑沒有絲毫留戀：“再好能好過徽猷殿嗎？”這話元照愛聽，受用極了：“今日難得有時(shí)間。不想見見遺恩？”
華自閑還是拒絕：“見與不見，又有何區(qū)別？反正每日都能見到爹爹。”元照的表情太過明顯，“口是心非”四個大字都寫在臉上了。
華自閑說出內(nèi)心真實(shí)想法：“元家哥哥，我只是父親五個女兒之一，并且還是過得最好的女兒。何必像小孩子一樣，去爭奪、去在意誰在父親心中分量最重呢？我已經(jīng)不需要這些了。比起端國公府，白園和徽猷殿才是我的家。何必徒增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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