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第221章畫冊
阿列克謝跟著唐寧一路來到合璧宮,走進綺云殿。殿內殿外擺放了很多輛風扇車,將涼意與花香同時送到殿內。
阿列克謝一路行來,大齊禮儀多少也了解些。怎么說呢,不理解但尊重。“見過美麗的皇后殿下,您比我想象中還要美麗。”阿列克謝單膝跪地,聲情并茂。不知道的,還以為對著心愛的姑娘表白呢。
華自閑心中吐槽,贊美女子,除了美麗沒別的詞匯了嗎?本殿下能文能武、英明睿智,優(yōu)點很多的好不好!
“阿列克謝公爵快請起,賜座。”這位極北羅剎貴族本質不壞,雖然說話不太中聽,華自閑依舊對他抱有極大的好感。大齊在西夷羅剎第一位朋友以及發(fā)聲人,自然要好生招待。
“聽聞皇后娘娘誕下一位小皇子,這是在下為小皇子準備的禮物,還請皇后娘娘笑納。”阿列克謝的隨從送上一雙手合抱大小的木盒。
華自閑打開,里面是一件有著長長拖尾的裙擺嬰兒服。阿列克謝介紹說:“這是嬰兒洗禮時穿著的襁褓,在下曾祖母的嫁妝,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嫌棄。”
華自閑捕捉到一個名詞:“洗禮?”對此,阿列克謝解釋說:“是神對信徒的第一次考驗。”
有意思。華自閑早就聽說西夷羅剎神權大于君主權利,沒想到一個個信仰倒是堅固。“難道說這是公爵使用過的襁褓?既然是家傳之物,怎好奪人所好。”
阿列克謝趕忙表示:“這是曾祖母的嫁妝不假,曾祖母嫁給曾祖父后改變了信仰,這個襁褓我們家用不上,就是個古物而已。”
華自閑發(fā)現,這位公爵看似沒什么心眼,實則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蘊藏著巨大的信息。
華自閑裝作不明白的樣子:“改變信仰?想來,公爵的曾祖母是位果敢剛毅的女子。”阿列克謝搖頭:“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在下曾祖母艾琳娜女大公,是庫爾蘭公國弗雷德里克大公的獨生女。嫁給在下的曾祖父后,終生再也沒有回到庫爾蘭。庫爾蘭公國則由在下的曾祖父代為打理。庫爾蘭公國乃是圣殿騎士團遺留下來的獨立大公國,信仰與我們不同。下嫁唯一女繼承人,條件只有一個,就是我們家族要將庫爾蘭加在姓氏后面,成為新的姓氏。”
華自閑都要分不清,這是家族領地成了陪嫁,還是招贅換來了無窮盡的子子孫孫。“庫爾蘭公國,還是獨立的嗎?”華自閑只關心這一點。
阿列克謝表示:“自然。在下與亞歷珊德拉的婚事就在庫爾蘭舉辦的。將來我們的孩子也會出生在庫爾蘭。”
那位弗雷德里克大公真是算無遺漏,血脈與公國的雙重延續(xù)。在沒有男性繼承人這個大背景下,一切都是最好的結果。
說到庫爾蘭,阿列克謝打開了話匣子:“在下帶來了本畫冊,描繪的大多是庫爾蘭風景,還有在下與亞歷珊德拉成婚時的場景。”
畫冊很大,唐寧尋了架子,方便觀瞧。皇后與外男離得太近,別說男女大防,陛下先宰了他們。在陛下眼中,皇后娘娘是不會有錯的,錯的都是他們這些不知勸阻的下人。
“這便是我的妻子,亞歷珊德拉女大公。很漂亮是不是?”看起來,阿列克謝與妻子感情好。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六歲便定下婚約。亞歷珊德拉尊重科庫爾蘭傳統(tǒng),遠赴庫爾蘭成婚,真的非常感激她。算起來,我們有一年未相見了,不知她身體怎樣。”
華自閑感到很神奇:“女子穿白色的衣裙出嫁。”對此阿列克謝解釋說:“白色象征純潔,我們羅剎的新娘都穿白衣出嫁。”
華自閑詢問:“庫爾蘭公國的習俗也是如此?”阿列克謝說:“庫爾蘭作為騎士團公國,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習俗也會隨著改變。”
也就是說,所謂的信仰,在權利和傳承面前不值一提。以信仰來統(tǒng)治人民,又被所謂的信仰束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意思。
華自閑好奇:“說說騎士團吧。聽起來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阿列克謝先是恭維一句:“皇后娘娘果真料事如神。確實是軍隊,還是最勇猛無敵,保衛(wèi)圣城的軍隊,是上帝的軍隊。安貧、守貞、聽命是他們的三大戒律。”
華自閑明白了:“不屬于任何國家的軍隊,在你們神的庇護下,想必下場不會太好吧?”阿列克謝一拍大腿:“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昔年名聲赫赫的圣殿騎士團便是被西法蘭克國王派兵殲滅。皇后殿下猜猜是何原因?”
華自閑猜不出來:“閣下快別賣官司了!”阿列克謝得到滿足:“因為呀,西法蘭克國王欠了圣殿騎士團大量金錢還不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劍指債主!”
“一勞永逸,釜底抽薪,的確是好辦法。”華自閑隱約有些贊同。沒有哪個國主會允許掌握大量財富的武裝組織如鯁在喉的。
阿列克謝繼續(xù)說:“圣城再次淪陷后,條頓騎士團將中心轉向東方。先后成立了多個公國,如今只留其形。”
“圣城?”華自閑對宗教圣地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大齊崇尚道教,求仙問道之人向來不少,道觀香火繁盛。
阿列克謝解釋說:“我教根據教義不同,分裂出三大教派,圣城依舊是上帝的圣城。同時也是猶|太|教與伊|斯|蘭|教的圣城。”
看來宗教信仰在西夷影響,比之前預想的深遠許多。這不同教派之間,應該也是紛爭不斷。不說涇渭分明,顯然格格不入。
不知不覺,畫冊翻到最后一頁,是一張輿圖。畫法同大齊的輿圖略有不同,更加精準。“這便是庫爾蘭。”
華自閑贊揚:“確實是好地方,交通要道。極北羅剎想要在你們教派所轄之地取得話語權,庫爾蘭、乃至那片海域都是重中之重。時刻被扼住咽喉的感覺,不好受。”
不愧是能將瓦剌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大齊帝王!奧爾加致力于同東法蘭克諸國公交好,緩和與天|主|教廷的關系。她一虔誠的天|主|教徒,自然偏向娘家。阿列克謝作為土生土上的極北羅剎人,很是反對奧爾加的主張。
弗朗機崛起又怎樣,他們同樣背靠繁盛的東方文明,何必舍近求遠!阿列克謝無法接受歷代王后皆來自東法蘭克諸侯國,一心與大齊交好。
“皇后眼光獨到,在下佩服。這種新式繪制輿圖的方法,也是從弗朗機傳過來的。聽說那里遍地黃金。”阿列克謝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夸張了些。
華自閑顯然不信:“公爵大人沒去過弗朗機?”阿列克謝搖頭:“路途遙遠,要穿過整個法蘭克大陸。不過,在下的弟弟倒是在弗朗機游學過。”
“怎么沒娶一位弗朗機新娘回來?”華自閑開玩笑道。阿列克謝回答的很是正經:“弗朗機貴族皆是虔誠的天|主|徒,終歸是異端。”
看來是誘惑不夠大。要是能與弗朗機王國的女繼承人成婚,這信仰說不定早改了。也是,單只為了愛情,去國離家、改變信仰,這代價確實太大了。
“弗朗機是個怎樣的國家?同你們一樣,都是金發(fā)碧眼嗎?”華自閑隨意發(fā)問道。阿列克謝又拿出一本畫冊:“則是在下的弟弟自弗朗機帶回來的,皇后娘娘請看。”
華自閑翻開,只見畫冊上以描繪港口船只為主,人來人往。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弗朗機港口停靠的船只,非常適合遠洋航行。
“這弗朗機的商船不錯。”何止是不錯,華自閑非常眼饞。心中已經在盤算,如何尋來一艘。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您口中的弗朗機,實則是兩個國家。在下弟弟游學的國家,名叫卡斯蒂利亞,是那片半島上領土面積最大的國家。與弗朗機倒是經常聯姻,互為表里。”
“既然卡斯蒂利亞的海運如此興旺,本宮為何沒見過他們的商船?”在華自閑心中,大齊是最為繁盛的國家,每個人都必須朝拜。
阿列克謝不太了解華自閑的情懷:“因為他們的船隊,只會向西航行,帶回數不盡的黃金與糧食。再用黃金向摩爾人購買精美的綢緞與瓷器。”
華自閑盡量讓自己顯得有見識一些:“再往西,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難道說沒有盡頭嗎?”
阿列克謝苦笑一下:“誰知道呢!卡斯蒂利亞人說這個世界是圓的,一路西行,終有一天會回到原點。”
華自閑喝了口茶:“這個觀點倒是新奇。不過,卡斯蒂利亞的西方,究竟是怎樣的世界?”阿列克謝也不是十分了解:“據在下的弟弟說,那還是一片廣闊且富饒的土地。那里的人們蠻荒貧窮,只會空守著寶藏。”
華自閑敏銳捕捉到一個詞,奴役。大齊商船縱橫南洋,敢與大食“海盜”一爭長短,離不開強大火力的支持。否者,迎接大齊的,將是永無休止的奴役!
華自閑很期待,卡斯蒂利亞的戰(zhàn)船先出現在大齊海域,還是大齊的商船在卡斯蒂利亞的港口做生意。一切都還來得及。
“卡斯蒂利亞背靠奴役地,相必貴方正教的日子越發(fā)不好過了。”盟友并非朋友,華自閑時刻保持警惕之心。
阿列克謝并沒有被冒犯到:“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奧爾加皇后下定決心向西突進,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不過在下覺得,大齊的火|炮并不比弗朗機的差,何必舍近求遠。”
這話聽著真順耳。“公爵閣下好眼光。”阿列克謝真心實意:“庫爾蘭公國是個弱小且貧瘠的地方,偏偏又處戰(zhàn)略要沖。在下希望那里的百姓遠離戰(zhàn)爭,就算并入羅剎,頭銜不在,也要為庫爾蘭奉獻一生,是誓言,也是使命。”
看來西夷羅剎也處在動亂變革中,阿列克謝迫切想要庫爾蘭公國強大起來,擺脫被人魚肉的命運。這是好事,至少對大齊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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