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白虎祭焚化
躡手躡腳的從棺材里爬出來,趙三元和老劉的臉色都相當(dāng)難看,他們觀察著那兩個紙人,很多東西無需明言就能猜出個大概。
顯然,倆紙人的狀態(tài)跟之前那倆鏡像完全一致,破碎的破碎,溶解的溶解。
除此之外,最讓人脊背發(fā)涼的是兩個紙棺材,它們出現(xiàn)的位置太過巧妙,剛好是嚴(yán)家院墻之外。
但兩人清晰記得之前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翻出了嚴(yán)家院墻落了地,而不是落進詭異的紙棺材里邊,棺材旁更沒有瘆人的紙扎。
如果是真,經(jīng)歷的記憶如何解釋?
如果是假,手槍是啥時候清空了彈匣?
無論是真是假,兄弟兩人是實打?qū)嵵说溃舴鞘抢蟿⒓敝猩峭岽蛘`撞,恐怕還破不出來。
吞了吞口水。
吞了吞口水后,趙三元壯著膽子上前查看紙扎人,除了確定它們的危險性以外,也想找找更多的線索。
“看個屁啊三元!趕緊翻回嚴(yán)家再說!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你還想送回去?”老劉的想法很明確,甭管是包龍圖附體還是狄神探下凡都沒用,現(xiàn)在最該做的是原路返回認(rèn)慫,除非是道祖降臨否則天不亮絕不出去。
趙三元停下腳步,緩緩回頭看向老劉,面容僵硬。
“你怎么確定墻的那一邊就是.嚴(yán)家?”
一句話不光讓老劉啞口無言,更讓他剛剛落下些許的小心臟又猛的一提,他視線轉(zhuǎn)移,從院墻的根部看到最頂端,表面上看確實看不出任何異樣,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剛才的經(jīng)歷太過刻骨銘心,萬一翻過去后有更可怕的存在扎下口袋等著,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忐忑和恐懼,讓老劉選擇再次相信三元。
而趙三元手結(jié)金刀訣蹭著小碎步靠近‘溶解’紙扎人。
直到此刻他都想不通紙這玩意兒怎么可能被溶解,身上看不到任何燒焦的痕跡,退一萬步講,紙這么薄,溶解成這個德行至少得出現(xiàn)許多漏洞吧?
沒有,看著猙獰恐怖面目全非,實則沒有漏一個窟窿眼。
“小心點”
剛出言提醒,老劉就被嚇得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
他看到三元勒住‘溶解’紙扎人直接一招斷頭臺。
咔嚓——
紙扎人腦袋被輕松捏爆,趙三元順著它的脖子往里看。
“他媽的也不是實心的啊.”
看了又看,掏了又掏,很快趙三元臉色有了變化,他摸到了個奇怪的東西。
一縷溶解大半的頭發(fā)!
還特么是卷毛!
如果是在幾個月之前,趙三元肯定會繼續(xù)困惑一段時間,但此時此刻他猛然看向了老劉,后者也立刻意識到什么,摸向自己的爆米花腦型。
僅僅如此還無法確定猜想,趙三元又扯開另一個報廢紙扎人,果不其然,從中找到了另一縷頭發(fā),亂糟糟的扭曲成九轉(zhuǎn)十八彎。
至此,在內(nèi)心壓抑許久的無力困惑感消失大半。
因為哥倆斷定剛才的一切絕非幻覺,也不是自己五感認(rèn)知出現(xiàn)了問題,而是被挖坑針對,并且這個坑很早就已經(jīng)布下。
“是紅白撞煞!”
哥倆異口同聲,只有在那個時候,才有可能被收集這么多頭發(fā)而不自知,也只有三元和老劉被撞進煞棺煞轎當(dāng)中。
如果被收集到毛發(fā)加以利用施以邪術(shù),并非做不到這種地步,好比曾經(jīng)遇到過的替身鬼,比如雨萍能靠毛發(fā)對他人施展厭勝術(shù)。
雖然不是一個東西,但三元和老劉都明白啥叫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南月村本來就夠離譜的了,再離譜些完全可以接受。
“看來,咱們是徹徹底底被針對了,或許在紅白撞煞之前就已經(jīng)入了局。”趙三元想起那個撐船的艄公,他離奇消失之前數(shù)次說出南月村,難道是為了請君入甕?
可照這么推理,很多地方又說不通。
首先就為啥要被針對?
哥幾個是第一次來南月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哪怕是開黑店抓人頭,花園口距離南月村著實不近,再加上惡劣天氣完全沒道理。
跟老爺子有關(guān)系也不太可能,畢竟他都幾十年沒有再踏足關(guān)內(nèi),當(dāng)年的恩怨情仇都隨著四季更迭逐漸褪色消失,現(xiàn)在能知道老爺子這個人的都少之又少,何況有本事敢來找晦氣的。
趙三元不是沒考慮過是老仇家一貫道布下的陷阱,但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否決,那幫癟犢子不可能來的這么快。
“別往遠(yuǎn)想了,如果咱們被針對,對方又是怎么確定今夜咱倆離開嚴(yán)家而不是老康和秀才?又是怎么確定咱倆會翻這個墻頭?”
“不知道。”
面對老劉的問題,趙三元聳了聳肩表示這個題我點不了,要是能弄明白這倆問題,那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不攻自破了。
雖然給不了答案,但還是給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趙三元抬頭看了看烏漆嘛黑的夜空,輕輕道:“你有沒有感覺,好像有一只無形大手懸在上邊,你我包括老康秀才甚至整個南月村都如提線木偶一般,想怎么被提溜就怎么被提溜,做任何事在行動前就已經(jīng)被看的一清二楚。”
老劉縮了縮脖子,忐忑道:“說的這不是老天爺么”
“別把自己太當(dāng)盤兒菜了,咱們啥檔次?沒事兒提溜咱干啥?頂多拉粑粑無聊的時候拿咱們這種小人物找找樂子,不過你既然用老天爺來舉例,可見你也認(rèn)為這一切非常人所能為。”
“廢話么,真有誰能對整個南月村了如指掌,次次都能先咱們一步挖坑也太他娘的離譜了,再說哪個常人能控制紅白撞煞?不提了不提了,老弟你先說咱倆該咋辦,你要說翻墻頭回去,老哥我先上,死也先死我,伱要說干別的就快點下決定,我實在不想待下去了,瘆得慌”
老劉確實沒多少安全感,畢竟之前在面對鏡像的時候多次請仙無果,剛才又試了下還是不行,所以他現(xiàn)在想趕緊回歸隊伍趙老爺子抱大腿。
他堅信甭管這南月村有多邪乎,只要在老爺子身邊肯定不會有危險。
“還是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你就不好奇每家每戶中的人們到底在干啥?”
老劉連連搖頭跟撥浪鼓似的,滿臉寫著我真特么栓Q,啥時候了還好奇?我敢好奇?十有九八剛才的鏡像就是這倆紙扎人變的,鬼知道對方還有沒有后手,萬一紅白撞煞期間被收集到了更多的頭發(fā)怎么辦?是真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話說老弟你忘了剛才自己有多被動?那都要掏槍互射了好不好!
趙三元點了根煙,打火機燃起的火苗將他臉龐映的棱角分明,眼神不復(fù)之前那般慌亂。
“劉哥,你別急著搖頭,且再回頭看看,四面八方唯一能看到亮光的地方只有嚴(yán)家內(nèi)部,咋地?都是一個村的,別人家早早熄燈上炕,就他家點燈熬油是吧?你再回想回想下午的時候,嚴(yán)松和小孟是咋說的?”
“后天入洞房?”
“入洞房跟咱有啥關(guān)系?又用不著咱們幫著入,我說的是他們不讓咱們晚上出門這件事兒,說是有野獸下山吃人,這明顯是個蹩腳的理由,那么問題來了,他們?yōu)樯恫蛔屧蹅兺砩铣鲩T?總不可能真的怕咱們?nèi)ゴ蛐履镒拥闹饕獍桑俊?br />
一聽這話,老劉頓時想通了這個道理。
對啊。
鄉(xiāng)野村落又沒宵禁,再結(jié)合林林種種,這嚴(yán)家人肯定是在遮掩著什么。
“你的意思是,一切的幕后主謀是嚴(yán)家人?有點太牽強了吧,僅憑這些恐怕不好妄加定論,咱們落了難畢竟是嚴(yán)家人幫了一把,這事兒老弟你可要謹(jǐn)慎再謹(jǐn)慎。”
趙三元緩慢且堅定的點了點頭,“正是因為嚴(yán)家對咱們有恩,所以我更要搞清楚,如果跟他們沒關(guān)系,咱們就有責(zé)任捋一捋南月村這些邪乎事兒,讓他們新婚小兩口過踏實日子,如果有關(guān)系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老劉明白三元是啥意思。
如果有關(guān)系,那所看到的一切包括出手相幫都是假象,都有著更深層次的目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哪怕之前嚴(yán)松和小孟展露出了許多耐人尋味的反應(yīng),但老劉還是由衷的相信他們是善良的,只是民風(fēng)不同而已。
“先把這倆紙扎人和紙棺材處理了再說。”
“用啥處理?”
“白虎祭焚化,現(xiàn)畫現(xiàn)寫。”
“你帶筆墨了么?”
“用劍指沾點泥巴和一和就行了。”
“也是。”
兩人各自忙活起來,主打一個就地取材。
真正的高手絕不受限于法器材料,沒有筆墨照樣可以畫符。
好比說一張表文,有人寫的再橫平豎直也沒用,土地城隍及各路護法游神大將軍連看都不看,只當(dāng)是個屁,有人在紙上凌空虛劃就好使,就是認(rèn)。
相比于就地取材,針對性才是在重中之重。
此符出自鼎鼎大名的北帝宗,這門派最大的特點就是有勁兒,尤其是符箓,一個比一個有勁兒。
別的道門或許還講究個手下留情,給個改造的機會,但老派的北帝宗嘛.
只能說用過的鬼都說好。
說回這道符箓,常規(guī)三清符頭,依次為奉北帝勅令、白虎煞急走,關(guān)鍵在‘令’這個字向兩側(cè)延伸的長短,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平常大部分用作處理家運兇煞、不和睦、傷人口、大破財、訴官事等,然而這都是副業(yè)中的副業(yè),主要還是打打殺殺。
兩人分別把紙扎人扔進棺材里后,在外側(cè)書畫符箓,伴隨著兩聲低沉喝令。
砰砰——
霎時間兩口紙棺材順帶著倆紙扎人化為漫天紙屑飛舞,碎的不能再碎。
見此情形,哥倆對視苦笑著。
好家伙,這勁兒也忒大了。
不是說符箓勁兒大,而是說紙扎人和紙棺材。
它們本身已經(jīng)被破了法,可符箓觸發(fā)后依舊有這等場面,昭示著它們在未破法之前有多邪乎,怪不得用了那么多辦法也無可奈何。
搞出這些東西的人絕對絕對是個硬茬子。
趙三元猛吸一口煙后又續(xù)上了一根吞云吐霧,看著落下的無數(shù)碎紙屑,覺得現(xiàn)在干的這一切依舊在被誰監(jiān)視著。
這種感覺很怪又很常見,就像是走夜路或上樓梯,總感覺有什么人什么東西在后邊跟著,用余光去瞄卻看不到啥異常情況,然而這種詭異的感覺不會消失,反而會愈演愈烈不敢頻繁用余光看后邊,會害怕前邊看不到的拐角陰暗處有著什么。
總之,你很忐忑很慌亂,但你又沒證據(jù)證明哪里有問題,趙三元的感覺很類似,他覺得那種‘存在’四面八方都有,好似被無數(shù)雙眼睛惡狠狠監(jiān)視著。
“走吧,先順著一家一家看,從紙棺材里清醒過來后到現(xiàn)在都沒有再遇險,我估摸著對方大概率沒料到你的神來之筆,不過還是小心為上,真要遇到危險千萬別猶豫,咱哥倆撒丫子往回跑翻嚴(yán)家墻頭,也算有個照應(yīng)搏一把。”
趙三元收好清空彈匣的手槍,隨即檢查身上還剩多少裝備,別等節(jié)骨眼兒上犯錯。
旁邊的老劉也在檢查著,“那也得分個前后上下,嚴(yán)家的院墻可不低,到時候你先,我在下邊拖你上去,對了你能不能調(diào)來六大爺炎大爺它們?我這邊反正沒反應(yīng)。”
身為頂香弟子,有事找老仙兒沒毛病,它們永遠(yuǎn)不會背叛,除非是這個弟子太操蛋,太長時間溝通不到仙家,肯定會讓頂香弟子越來越不適應(yīng),仿佛缺胳膊少腿一樣難受。
“可能是走丟了吧。”
與此同時。
在某處,黃小六蟒青炎和大貍仙三位滿臉懵逼,它們都得到了調(diào)令前來,但愣是找不到自家弟子。
明明下午的時候進過南月村,不可能走丟才對,可周圍不是泥沼就是奔流,隨即三位老仙兒達(dá)成共識,都認(rèn)為是自家弟子調(diào)錯了地方。
大貍仙左看右看吹胡子瞪眼兒,六大爺也摘掉圓墨鏡罵罵咧咧。
“哎你大爺啊,小崽子給我干哪來了?這還是國內(nèi)么?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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