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任
“我晚上睡哪兒?”茲嶺問道。
“神殿啊!狈奖贀屜然卮。
茲嶺轉頭一個踉蹌就要趴到方辟身上,宋星讓從后面拉住她,才沒釀出玉隴關新主事醉酒壓死小朋友的惡□□件。
“還跟那群貢品睡一塊兒?”茲嶺不可置信道,覺得自己好可憐,居然淪落到跟貢品擠在一起睡覺。
“它好歹是個神殿吶!
宋星讓看不下去了,扶著她就要往里走,結果茲嶺兩手一擺,掙脫了宋星讓,還為了宋星讓抓不住自己把兩只胳膊奮力向身后藏。
“我沒醉,你別扶我!”
宋星讓再次噎住,無話可說,只好對方辟說:“你帶路,我在后面看著!
于是三人排著一條小縱隊朝著后院走去,中間那個為了表示自己沒喝醉,走路不會搖晃,所以筆直的朝一個方向偏去,在宋星讓扶正之后又朝另一個方向偏。
三人小縱隊最后呈現,前面的小朋友正正經經走路,后面兩個大人你推我打。
好不容易走到了后院,茲嶺指著左邊的偏殿問道:“這是正殿嗎?”
“這是西偏殿!狈奖倩卮,拉著她準備往正殿走,結果她又是一把甩開,道:“我就住這兒!
“你是主事你住正殿。”
“不,他是老大他住正殿!
說完就往偏殿走了,站在一旁的宋星讓和方辟兩人一起擔心今天晚上西偏殿會不會發出鬧鬼的聲音。
“酒量差還喝。”宋星讓抱怨完就去了東偏殿。
合著沒一個人想住正殿。
行吧,方辟兩手一攤,不管了,轉身回了自己家。
——
茲嶺并沒有找到床就困得不行了,索性直接就地一躺,隨便扯了塊簾子蓋著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特殊能力,竟然就這么睡了三天,期間宋星讓要把她挪到床上的時候還被踢了一腳。
等到她睡醒的時候,正是第四天清早,她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好不愜意。
走到外面頓時神清氣爽,看見院子里正在澆花的方辟,心情十分美麗的跟他打了個招呼,“早啊,小屁孩兒!”
小屁孩兒看見她,像是看到了什么驚天大事一般,十分夸張的說:“呦,我以為您老人家準備睡到開春呢,怎么這就醒了呀!”
茲嶺一聽,看了看剛升起來的太陽,察覺方辟這小子話里有話,昨天還姐姐長姐姐短的,今天怎么就上來一句“您老人家”?
宋星讓教的。
茲嶺篤定的想。
“我年紀是可能比較大了,但是不妨礙我看得出這太陽也就才剛升起來,你幾個意思?”
她走到方辟旁邊,兩手掐腰,十分不友好的看著他。
“姐姐,您起的確實早,可這不是第二天清早,是第四天了吶!”方辟無耐答道,端著灑水壺又去了另一邊繼續澆水。
茲嶺撓撓后腦勺,自己好像確實有點能睡,不過也就三天吶,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她見方辟正在給一排剛發了芽,但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澆水,全然沒有要再理她的意思。
她繞過去,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劍蘭?”她看著剛發芽的小苗,伸手撥弄了一下,“這地方能活嗎?”
方辟抬頭,驚訝的望過去,“這都能看出來?”方辟覺著咱這主事喝酒不行,但應該還是靠譜的。
“你別看外面天寒地凍的,玉隴關里有自己的氣候,不光神殿,關里哪兒都能種劍蘭!彼o小苗澆完水,又獻寶似的去介紹旁邊的植物。
“中玄州就玉隴關這么一小片能種這么多東西,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法子,聽說是從絳河州學來的。”
茲嶺看著方辟忙碌的身影,一時間竟晃了神,她看見自己拿著水壺,跟在一位大人身邊,算不上搗亂但也幫不上什么忙。
記憶里的那個人,臂膀勁瘦有力,但渾身又被書卷氣浸染出儒雅。
他走路是從容平靜的,而茲嶺恨不得一邊跑一邊跳,所以他時常說茲嶺走路沒個正形。
他一說茲嶺就煩,但是還是會慢下步子來。
她忽然回了神,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昨天才聽那小老頭說:“跟個小狗崽子一樣,跑慢一點!”
可惜饑餓感讓她的意識徹底回了籠。
環顧院子四周,沒聞見能吃的東西,身上沒有銀兩也買不了吃的,她想回去繼續睡覺了,但又突然想到宋星讓說要去捉鬼,怕自己睡著了又叫不醒,免得激怒人家,以后日子不好過,索性就蹲坐在神殿的門口發呆。
中玄州的空氣沒有雀靈洲那么濕潤,現在又是早春,農民不忙耕種,現在幾乎沒有什么人來往。
太安靜了,沒有人聲,也沒有鳥叫,就好像沒有人存在一樣,只有麥地里深綠的麥子還在輕輕隨風搖晃。
陽光照著,茲嶺突然覺得冷了起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茲嶺覺得這冷不簡單,原本昏昏欲睡現在忽然就清醒了,四周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異動。
睡是不敢睡了,她掏出了宋星讓給她的卷軸,仔細研究起那天的鬼來。
卷軸上對鬼的記錄不多,倒是對那個周家記錄的很是詳盡。
周家是中玄州幾年前的大戶,家主周英揚是朝廷一個普普通通的文官,沒什么權力地位,但是人家命好,被長公主看上了,成了皇親國戚。
公主身體不好,未能生育,過繼了一個女兒到膝下。公主不喜孩童,從不與之親近,但這周英揚卻視若己出。
五年前,公主突患惡疾,四處求醫無果,一個過路的道士說周家宅院里有不干凈的東西,神經兮兮的在周家做了幾天法,賣了好些張驅鬼符,又花了大價錢才透露說公主的病需要處子心頭血做藥引子。
周家老太太救媳婦心切,竟對過繼來的孫女生挖心口取血,公主起初有所好轉,結果一口氣吊了三天還是薨逝了。
公主病逝后,喪禮還沒來得及辦,就被惡鬼突襲,周家無一活口。
“他娘的那鬼沒收拾這道士嗎?這道士才該死呀!”
茲嶺看完卷軸,氣得血脈賁張,恨不得立馬把那道士找出來千刀萬剮。
她把卷軸往地上一摔,就要去周家,看看那道士的氣息還能不能找見,鬼捉不捉另說,這個道士必須死!
方辟在院子里面聽到茲嶺的動靜趕忙出來,見茲嶺就要出門,立馬攔住,喊道:“宋星讓哥哥叫你不要一個人行動,很危險的!”
茲嶺正在氣頭上,自然不會聽方辟說了什么,自顧自的往周家去。方辟見攔不住,立馬給宋星讓報信,然后跟了上去。
“去哪兒?”
茲嶺正準備跑起來就被攔下了,是宋星讓。
“這鬼先不說,我必須弄死那個道士!”
宋星讓見攔不住,也不費力了,直接給她定了身,嚴肅道:“首先,那個女孩兒算是老太太殺的,周家一百多口人是那惡鬼殺的。其次,那道士不管是殺人還是缺德,釀成多大錯都不是我們該管的。最后,你是鬼,你殺了活人,星盤就會給你下追捕令,我到時候救不了你。”
茲嶺眼里依舊充斥殺意,根本不理會宋星讓的話,什么追不追捕,這種禍害不除,世上不知道還要被他害死多少人。
宋星讓見茲嶺不聽,只好換一個角度:“人在做天在看,這道士不管怎么死,他生前那些作為都損功德,閻王那邊自有安排,你去弄死他,反倒給自己身上多添一道孽障,不合算。”
說完他低頭看向茲嶺,茲嶺仍是沒好臉給他,但似乎是聽進去了一點,她不能動彈,只能任由宋星讓擺布。
宋星讓見她臉色緩和,從懷里掏出了一包東西。
還沒打開,茲嶺就聞見了香氣。
“路上給你帶的,還怕你沒睡醒呢!
他慢條斯理的將肉餅打開,舉在茲嶺面前,嘴角含著笑,“答應我不去管那個道士就給你!
茲嶺才不會為一塊肉餅折腰,但好像說得又在理,只好不情不愿的“嗯”了一聲,宋星讓給她解了定身咒,她接過餅還看了一眼宋星讓,看起來乖順極了。
熱騰騰的餅落在手里,茲嶺才發覺方才氣憤上頭,忘記了自己身邊的那股寒意,此時竟發現手腳似乎已經熱不起來了,她運轉內力去驅動掌心的火焰,以此來逼去經脈里的寒冷。
她現在坐在神殿里,外面那些鬼按道理是進不來的,只怕是茲嶺本身的問題,她蘇醒在一極寒地帶,身上帶著什么能凍住經脈的東西也說得通,只是還不知道原因。
宋星讓在一旁拿著卷軸沉思,“我剛去看了,那只鬼已經不在那個樹林里了,星盤那邊還需要一段時間調查。”
茲嶺正在沉思自己身上的寒意,胡亂應了聲宋星讓的話,過了一會兒,宋星讓又說了句什么,見茲嶺沒在聽,便故意大聲咳了一下。
茲嶺回過神看他,一臉茫然的“。俊绷艘痪洹
“我說,銅雀臺主事的兒子明天成婚,你得備點禮物去祝賀!彼涡亲屩貜土艘槐椋痔氐丶恿艘痪洌骸八麄兗腋坏煤埽貌恢裁创蠖Y,你隨便準備一個,人去了就行了!
一聽去那個什么銅雀臺,茲嶺就覺得自己要進賊窩了。
“能不去嗎?”她小心的問,表情像是要去上墳。
“不能!彼涡亲尨,見茲嶺垂下來頭,又道:“送完禮就走也行,只不過雀靈洲的好吃的可不是中玄州這邊能比的!
他本以為茲嶺會對此兩眼放光,結果并沒有,茲嶺突然問了句:“銅雀臺主事的兒子成婚,那新娘子不就是……謝凌宜?”
“你認識?”謝家的那位姑娘不愛熱鬧,基本上不出門,宋星讓跟著秦斯仁去過幾次都沒見過這位姑娘,茲嶺居然能認得。
“一飯之緣而已!
她忽然又想起要幫謝凌宜的事兒,結果一走就是三四天沒有音信。
她看向宋星讓,問道:“明天?”宋星讓點了點頭,她又問道:“那能不能今天就去呀?”
“一頓飯就這么好交情啊,那我是不是得多請你幾次?”
“那不一樣。”
“那怎么不一樣?”
我看你不像好人,茲嶺心道。
這話不能說出口,但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好賴賬,“那就是不能一樣!”
宋星讓見她這個樣子就覺得好笑,點頭表示同意這確實不能一樣。
按道理來說,茲嶺應當準備給新郎,或者給銅雀臺的禮,但是她看了半天首飾胭脂,最終以沒錢告退。
還是回去看看玉隴關的神殿里能挖出來點什么吧。
正要問問那些長者有什么能送的,就見遠處有一抹惹眼的紅色朝這邊跑過來。
(https://www.dzxsw.cc/book/94299424/3038595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