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和好
見陸如雨呆呆地坐在地上沒反應,思柳直接上手把人拉了起來,倒拉得她一個踉蹌。
思柳又趕緊扶住她,等人站穩(wěn)當了才松手,接著抬手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fā),從上面擇下來好幾根干草,隨意撣了撣身上的土,
這會兒看看日頭,已經到了午飯的時辰了。
思柳本來打算直接走人,但還是又回頭看了一眼明明很不自在卻故作坦然的陸如雨。
當然如果忽略那臟兮兮的衣裙,不再干凈的鑲嵌了珍珠的軟靴,她裝得是很到位的。
仿佛剛剛那個撲到敵人懷里痛哭的人不是她陸如雪一樣。
思柳現在也看出來陸如雨不過也是個被寵壞的小孩罷了,沒什么壞心思。
而且看到她,思柳也總會想起過去的自己。
自己以前也是這樣,一點不順心就作來作去,直到被滿足心愿。
每每如此總會聽到師父說自己是個被寵壞的小兒,當時還不以為然,現在只剩慚愧了。
而且說真的折騰這一上午,可比平日練功累多了。
思柳這會兒已經不那么不氣了,冷靜地說道,“我先走了,你先修整一下再回客房吧。”她指了指陸如雨的裙子。
剛走出去兩三步,就聽到身后的人期期艾艾地說道;“我不記得回去的路了。”
得,思柳停住腳步抬頭望天,今天中午看來注定要失約了,現在只盼著白師兄最好也有事耽擱,不會生氣。
思柳回頭無奈地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等陸如雨整理妥當,兩個人一前一后地離開了藏書樓后院。
……
這會兒正是最曬的時候,回去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都藏進屋子里躲日頭了。
思柳在前面腳步飛快,雖然以手代扇還是不停地流汗,臉上沾得灰都被沖洗的一道一道的,她現在只想著快點把人送回去,趕緊回落云院洗漱一番。
她抬手摸了摸癟癟的肚子,洗漱完就去吃飯,今天必須吃兩碗!
陸如雨從小嬌生慣養(yǎng)哪里吃得消這樣趕路,她又熱又渴又餓,而且腳還扭了一下,剛剛還不覺,現在越走越疼,她實在是走不動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樹蔭下耍起賴來。
思柳又走出去好遠才發(fā)現身后沒有動靜,回頭一看那丫頭竟坐在大樹下休息,她剛要發(fā)脾氣,想到還要安撫對方的情緒,避免被告狀,她強耐著性子走了回去:“你又怎么了,再走上一刻鐘就到了客房了。你回去再好好歇著,成嗎?”
陸如雨有氣無力地道:“不成,我餓了,剛剛從樹下跳下了的時候腳也扭到了,實在是走不動了。”
思柳蹲下身,伸手去探她的腳腕,陸如雨嘶的一聲把腳往回縮了縮,“我告訴你我不是騙你,是真的扭到了。”
思柳實在懶得和她多費口舌,主要是因為流汗太多她口干,直接把對方的腳拽了過來,脫掉了鞋襪,嘖嘖,果然有點腫了。
她猶豫了一下,抬頭看了看陸如雨又像是要哭的樣子。
最后還是從懷里把青容化淤膏拿了出來,倒在手心里搓了搓,抓過陸如雨的小腿,在她腳踝紅腫的地方搓揉起來。
陸如雨疼的嗷嗷直叫,“干嘛啊你!都說了我不是騙人了,你還這么大力!嗚嗚,我和你有仇啊,你怎么老是來欺負我…”
魔音貫耳,思柳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她不渴嗎?怎么還有這么多淚水可以流?
手下的力氣逐漸加大,這樣雖然比較疼,但見效會比較快。
對天發(fā)誓,她是真心幫陸如雨療傷,不是在整她。
“啊啊啊,疼死我了。混蛋齊思柳!”這一下陸如雨疼得都要厥過去了,可不管她怎么罵,思柳就是不松手。
看著眼前這個魔鬼一般的女孩,陸如雨最后只好選擇服軟,“我錯了,我承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擅闖藏書樓,哎呦,你別揉了,我跟你走還不成嘛,嗚嗚…”
聽到這個嘴硬的丫頭終于道歉了,思柳咧嘴一笑,“我可是在幫你呢,你知道這化瘀膏有多珍貴嗎?一般人我都舍不得給他用呢,好了,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把陸如雨的腳放在地上,掏出那塊面目全非的手帕擦了擦手。
陸如雨還沉浸在疼痛中,只得含淚瞪了思柳一眼,腳腕處寒氣與熱氣交替,叫她如何相信思柳的話。
“你不用瞪我,等一會兒你就知道我說得是真的了。”思柳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一屁股也坐在地上。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腳上的異樣感才退去,陸如雨試著活動了一下腳踝,還真的不那么痛了。
她瞥了思柳一眼,手扶著大樹緩緩站了起來,嘗試著走路,嗯,慢慢走倒也不是不行,這下才信了思柳的話。
“喂,你那藥膏還挺好用的。”自己好像一直誤解了對方,陸如雨突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我不叫喂,我叫齊思柳。”思柳跳起來懶懶地回道。“要是能走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等等。”陸如雨臉漲得通紅,“剛才的事,謝謝你,思柳。”一口氣說完后她忐忑地低下了頭,不知道對方會作何反應。
思柳掏了掏耳朵,詫異地看著陸如雨,沒聽錯吧,這極星門的大小姐不僅道了歉,現在還道了謝。
那自己也沒必要不依不饒了,“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也接受你的道謝了。你早這樣咱倆也不用打那一架了。”
聞言陸如雨急切地抬頭:“那我們算是朋友了嗎?”
這個陸如雨除了嘴巴不饒人以外,這性子還算坦蕩,值得一交。
不過,還是先要問清楚她為什么去藏書樓,她不能和對長云派不利的人交朋友不是。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去藏書樓,我再告訴你我們是不是朋友。”思柳轉了轉眼睛,“怎么樣,一人一個問題,很公平吧。”
陸如雨定定地看著思柳,“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先發(fā)誓為我保守秘密。”
“好,沒問題。”思柳迅速應道。
陸如雨左右環(huán)視,見四下無人,才拉著思柳躲到了更隱蔽的角落嘀咕起來。
……
原來這陸如雨的母親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今年尤其虛弱,請了無數名醫(yī)也不見起色。
陸如雨雖然平時飛揚跋扈,但確是個孝順的,自從外公去世以后,她就更不愿意出門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父親非要帶著她一起來長云派參加青英會,要知道極星門和長云派一南一北,要坐上一個月的馬車。
要是母親一個人在家出了什么事,都來不及趕回去幫忙。
可她怎么鬧都沒有用,父親只板著臉叫她聽話,要擔起門主女兒的責任。
鬧到最后連母親都拖著病體來勸她不要忤逆父親,見到母親那著急的樣子,陸如雨不敢再鬧,她怕還沒出門就把母親氣出個好歹來。
可到了長云派沒幾日,她便收到了飛鴿傳書,說母親自從她們出門就沒了精神,每天清醒的時候少昏睡的時候多。
陸如雨收到信以后就去找父親鬧著要回極星門,沒想到卻被父親臭罵了一頓。
父親說即使她母親一直就是這樣,這么多年了不也一直無事,她回去又能怎么樣。
而且青英會馬上開始了,沒有人手護送她回去。
最后只說叫她安心等待,等青英會結束他會帶著她快馬加鞭先行一步。
她哪里安心的下來,跑出來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靜靜,可長云派哪兒哪兒都是人,她不知不覺走到藏書樓,發(fā)現那里很安靜,這才翻了進去。
后面的事兒思柳就都知道了,“那會兒在二樓,你本來不愿意跳窗,直到聽到一個男人的笑聲你才過來,那是?”
“那就是我父親,極星門門主陸尚清。”陸如雪抿著嘴輕輕點了點頭。
思柳拉著陸如雪的手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的母親一定會好好等你回去的。”
看著陸如雨眼眶泛淚,思柳有點后悔自己又勾起了對方的傷心事。
“現在換我回答你了。我們現在是朋友了。以后你想去哪里玩兒就來找我吧,我可以帶你一起進去。”思柳擠出了一個笑容,她想活躍一下氣氛。
幸好陸如雨是一個真正的小孩,情緒來得也快去得也快,“真的嗎?我們是朋友了,那你和我拉鉤!”她直直地伸出了右手,等待思柳的回應。
思柳好笑地說道:“這還有假,說了是朋友就是朋友了。”
她嫌棄地看了一眼對方的手,“這太幼稚了,這是三歲小孩的把戲了。”
陸如雨不肯收回手,她還記得小時候和玩伴學會的這個約定方式,但是沒人和她拉過鉤。
看著她那么執(zhí)著,思柳只好配合著伸出了左手,兩個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嘴里一齊念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陸如雨破涕而笑,她晃著和思柳拉在一起的手說道,“太好了,我終于交到朋友了。”
思柳被陸如雨的笑聲感染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幼稚就幼稚吧,畢竟這一刻的快樂是真的。
兩個人臉對著臉傻樂了一會兒,才分開雙手。
突然咕嚕一聲,思柳的肚子叫了起來。
陸如雨戲謔道:“剛剛你一直臭著臉不停地催我趕路,我倒以為你是不會餓的呢。”
思柳一本正經地回道:“剛才不餓不代表現在不餓。”她算了算距離,這個位置離小廚房倒是不遠,“走吧,我先帶你吃飯去。”
陸如雨含笑點頭,心想這一架打得值,打出來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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