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解
思柳楞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她不得不相信這個小弟子說得是真的,因為他剛才的眼神做不得假,他是真的沒在流云院見過白師兄。
而且就算白師兄不與人交際往來,也不至于說流云院沒有這號人吧?
可他確實齊云師叔的弟子沒錯呀,思柳不明白。
不,她猛然想起,二人初見的那天,白師兄只是一直聽著她不停地在說,沒有出言否認罷了。
他從來沒有親口說過自己是流云院的人。
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測的。
難不成還真像那個小弟子說的,自己是魔怔了?出現什么幻覺了?
白師兄這個人到底是真實存在的嗎?還是山里的精怪?
思柳越想心里越慌,明明陽光明媚,她卻覺得如至冰窟。
“好!齊師兄太厲害了!”那小弟子大聲地喊道,他期望所有人都注意到齊若飛的勝利。
思柳嚇了一跳,這才從剛才不正常的狀態中掙脫出來,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惶恐地抬起頭,正好與剛剛贏得比試下了擂臺的齊若飛對上視線。
齊若飛對自家師弟毫不掩飾的喝彩聲很是無奈,他一向不喜歡張揚,只不過最近大家聽了些風言風語,心里都憋屈得很,他也沒制止這些弟子發泄。
聲音叫得最大的那個小師弟天天跟在他身后,他習慣性地看了小師弟一眼,結果發現邊上站著的竟然是掌門師叔的小弟子思柳,她也是來加油的嗎?還是掌門師叔派她過來的呢?
齊若飛見她臉色有點不好,忙上前來,“思柳小師妹,我見你似乎身體不適,還要緊嗎?”
思柳勉強一笑:“無妨,多謝師兄關心,祝賀師兄順利通過初試。”
她沒問對方是怎么認識自己的,畢竟這些年紀大一些的師兄都知道自己師父被抱回來的事兒。
齊若飛擺擺手:“不值一提。只是你臉色有些蒼白,不如我還是送你回落云院那邊吧。”
思柳剛要開口婉拒,只聽身后傳來了自家師兄林遠渠的聲音,“不勞煩齊師兄了,我來接我的小師妹回去。”他特意在‘我’這個字眼上著重發音。
林遠渠最近如同驚弓之鳥,自從王雪如和孔霏霏強勢入侵落云院以后,他見誰靠近思柳都覺得那個人是在惦記自己的小師妹。
誰讓整個長云派有小師妹的只有他們落云院,他不能不防!
誰知道剛剛他一扭頭發現小師妹消失了是什么心情,就看比賽的一會兒功夫,這人就不知道溜到哪去了,病還沒好利索呢,急得林遠渠團團轉。
終于在流云院這邊看到一個和師妹很像的身影,一過來果然是小柳兒。
只是面前這個流云院的齊若飛竟然說什么要送思柳回去。
笑話,他林遠渠的小師妹不需要別人接送,謝謝。
林遠渠一把拉住思柳的手,把人擋在身后,客客氣氣地和齊若飛告了別,就拉著人回去了。
齊若飛一臉茫然的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沒感覺錯的話,他似乎從遠渠師弟眼里感受到了一絲敵意。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剛剛的比試可能是讓他有一點疲憊了,遠渠師弟一向和善,他們之間也算熟悉,他搖了搖頭,肯定是錯覺。
那個流云院的小弟子還傻愣愣地看著自家大師兄,不知道這個滿嘴胡話的小丫頭到底是什么來歷,竟然要師兄這般客氣。
齊若飛回想起剛剛思柳和自己的小師弟站得很近,不知道有沒有透露一些什么信息,便把人叫到一旁問道,“你剛剛和思柳師妹說話了嗎?”
齊若澤呆頭呆腦地問道:“思柳師妹?是說剛剛那個不識貨的小丫頭嗎?”
齊若飛敲了他頭一下,趕緊拉著人到了更隱蔽的地方,這才開口說道,“渾說些什么?這是掌門師叔的關門弟子,齊思柳小師妹。不可無禮。”
齊若澤啊了一聲,見師兄瞪了他一眼,又趕緊捂住嘴巴,“竟然是落云院的人!我還以為她是剛進門的外門弟子呢。”
“看起來你們剛才確實有所交談。你可知道思柳小師妹的來意?”齊若飛試探地問道。
齊若澤撓了撓后腦勺:“也沒聊什么。她過來就跟著我一起給師兄你加油打氣來著。還夸了師兄的幻影迷蹤。就是我覺得這丫頭腦筋…”他瞥見師兄的眼神趕緊改口道,“思柳小師妹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給耍了,她說在練武場見到過一個流云院的弟子,十一二歲的年紀,功力與師兄你相差不多。開玩笑,整個長云派也沒有這樣的人呀!”
說起來齊若澤還有點生氣,這小師妹不是在寒摻人嘛。大師兄已經是難得一見的苗子了,這可是師父親口說的。可在小師妹眼里倒不如那個神秘人厲害了。
流云院的弟子?齊若飛問道,“她可說過那人的名字?”
“她說她也沒聽清楚,好像叫什么百師弟。師兄你知道這個人嗎?”
齊若飛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看向思柳他們離去的方向,要是真有這么一個弟子,他怎么會不知呢。
齊若澤笑道;“我就說那丫頭吹牛,怎么會有這種妖孽。”
齊若飛抬腳踢了他屁股一下:“又渾說。”
齊若澤揉著屁股訕笑道:“嘿嘿,一時給忘了。”
……
見思柳一直心神不寧,林遠渠也沒心思繼續留在練武場看比試了,牽著小師妹回了落云院。
師父已經搬到主院去住了,他們這些弟子不必跟著過去,于是落云院內他是老大了。
回房以后思柳還是一直不說話,坐在桌子旁,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林遠渠給她倒水,她就握著茶杯,也不喝也不動。
林遠渠擔憂地看著小師妹,他不知道這一會兒功夫出了什么事兒,明明剛才還活潑開朗的師妹這會兒竟像個木頭人。
但他隱隱察覺到這不是開口的好時機,他想了想決定去廚房拜托陳大娘給師妹做點什么熱乎吃的。
每次師妹吃到喜歡的食物都會很開心的。
聽到大師兄離開,思柳抬了抬眼皮,她就是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么就找不著呢?
她把脖子上一直系著的玉佩摘了下來,玉佩被她的體溫捂得溫熱,一直貼身佩戴,玉質也變得更潤了。
她輕輕摸著玉佩背面刻著的那個‘白’字。
這是他真實存在過的痕跡,過去的日子也不是幻覺。
她仔細地回想著和白師兄相處的這些日子,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解開她的迷惑。
可悲地發現她除了了解白師兄吃飯的口味,知道他愛干凈,還有他的生辰是九月初六以外,其余的事兒好像都不太了解。
倒是她自己日常的大小事情都被她說的一干二凈了。
她嘆了口氣把手墊在下巴底下趴在桌面,把玉佩放在眼前盯著。
明天就是他的生辰了,自己本來還說要做桂花糕來著,可她現在連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呀,難道白師兄不是長云派的人?思柳猛然抬頭,她被自己這個猜測給驚呆了,那她豈不是一直在和外人勾結。
冷靜下來以后,思柳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如果長云派任由一個少年來去自由,那不用等過幾年,現在就可以退出四大門派了。
現在看來白師兄讓她對他的身份保密,對這件事兒保密,都是有意為之了,估計他早就知道會有一天要離去了。
什么嘛,好歹也算有點交情了,思柳癟了癟嘴巴,竟然玩兒不辭而別的戲碼。
她氣哼哼地把玉佩丟在首飾盒里,撲進了被窩里。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去把玉佩拿出來又系在了脖子上。
她單純是因為這玉佩很貴重,怕丟而已。
才不是因為是他送的呢,思柳躺在床上不忿地想著。
砰!砰!砰!
有人敲門,應該是大師兄回來了吧,思柳懶洋洋地說道,“門沒鎖,進來吧。”
來人不善地大力推開門,陽光從外面灑進來,思柳一時看不清楚這人是誰。
“好呀你!齊思柳,說是我的好朋友,我問你,前幾天你說好會來陪我,怎么一次都沒來!還有今天在臺上你怎么不搭理我,害得我被父親訓斥,你這沒良心的人,騙得我好苦!”陸如雨叉著腰連珠炮似的對著思柳開轟。
思柳見狀連忙躺回到床上,她虛弱地說道,“都怪我,前幾天不慎淋了雨,著了涼,高燒不退,昏睡不醒,這才失約。”她偷偷瞄了陸如雨一眼,發現她正狐疑地盯著自己,連忙咳咳地咳嗽起來,直咳得像是要把肺都咳爛了似的。
陸如雨壓下心中的不滿,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粗魯地塞到思柳的手里。
思柳抿了一口茶,柔聲說道,“好妹妹,別氣了,今天在臺上我也不是故意不搭理你,今天青英大會開幕,正是眾人矚目的時候,我坐在師父身后怎敢亂動。”她決定使出大招,“要知道我是被師父收養的,如果被抓到錯處……”她泫然欲泣地低下了頭。
陸如雨果然不氣了,她眼帶歉意地說道,“你從來沒和我說過你的身世,對不起,今天是我莽撞了,我只是有點生氣,我在這長云派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你一個好朋友。”說到‘好朋友’三個字,陸如雨臉有點紅,“你生病怎么不派人去告訴我一聲呀,我出門可帶了許多藥呢。”
思柳這下是真的要哭了,她剛想起身抱抱陸如雨,沒想到陸如雨先她一步起身跑了,只留下一句,“你等著,我去給你取藥。”
還好身邊這么多有關心她的人,思柳突然覺得心里不像剛才那么難過了。
她捏住胸前的玉佩,心想,“哼,再見面我才不要理白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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