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
安娜塔西亞對自己究竟飛了多久毫無概念。
她被餓醒時腦海里還殘留著這下完蛋了的驚懼感,醒來時騰得一下還沒等跳起來,就被周圍霧蒙蒙的空氣墻擠得只能繼續挺尸。
什么情況?
她被大熊打死了?周圍這么白,四周還有呼呼的風聲,是要去天堂嗎?
不對呀,人死了身上怎么還又疼又餓的
得找個方法驗證一下。
她扁溜溜地躺在原處,劉海下的眼珠子隨著肚子的“咕咕聲”提溜亂轉。
聽說人死后為了審判公平,面貌會變得模糊不清。
她艱難地抬手擎起隨身鏡子。
發型倒是沒變,不行毛太雜了看不清。
她閉上眼睛,試著調整呼吸,一呼一吸間支棱八甲的頭簾兒原路返回,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板寸頭,再睜開眼,小小的鏡子里瞬間匯集了碧海藍天,映出一雙令人忍不住就要心疼憐惜的藍瞳,眼波流轉之間水光粼粼,加上白皙秀美的臉龐,若有似無的梨渦,任誰也想象不到,露出雙眼后,海軍前準將,“瘋狗”安娜塔西亞長了一張楚楚可憐,軟弱可欺的臉。
絲毫沒變,像天使一樣!
板寸頭少女開心地順著空氣墻的壓力把手放在胸前,慢慢感受頭發收回后略微恢復的體力。
在心里默默復盤這倒霉催的一天:雖然鐵飯碗丟了,但是她的銀行卡從來都是隨身攜帶的,而且因為沒滿18歲,所以她還沒交過養老保險!雖然成了無業游民,但是以后終于可以睡懶覺不用五點揪起來晨練,她又可以長高了!雖然打了天龍人要被通緝,但是從七武海手里活了下來,以后絕對值得大吹特吹!
她是個十足的樂天派,一一總結下來,只覺得自己收獲了自由、身高、名氣,還有足足一億貝里的小錢錢,天龍人這頓打,挨得真值!
于是她也不去糾結熊的這番操作究竟要把她送到哪,直接在心里把下輩子許給熊公做牛做馬,枕著飛速移動的氣泡,繼續安睡。
天上的少女裹在壓力波里一路好夢,地下的遇難者們將近一月食不果腹。
安德魯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兜紅色的漿果回營地,這個荒島上物產匱乏,鮮有小獸出沒,大型野獸人們抓不到也不敢抓,這種紅色漿果幾乎是唯一的食物來源。
頭上傳來尖銳的風聲,安德魯抬起頭,半空中一個模糊不清的圓形物體正直直向樹林深處砸去。
“砰——”島中央傳來一聲巨響,以巨響為中心,四周群鳥尖叫四散。
安德魯大著膽子,且躲且行,藏在一棵樹后觀察面前的四個圓形深坑。
最大的坑里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
——好像是個男人死了么
黑發的小伙子用衣服包好寶貴的漿果,滑到坑底,湊近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個年輕的女孩子,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裂的破破爛爛,白色的襯衫透出點點血跡,臉上被灰塵揚了一臉,但從五官也不難看出是個美人。
這個女孩安安靜靜的躺在深坑中央,四肢完整,也沒有大面積出血,完全看不出是從高空中掉下來的。
“小姐,小姐——”安德魯猶豫地把手放在對方鼻尖試探。
“你才是小姐!”面前的人忽然睜開眼睛,張嘴就罵。
“!!!”安德魯被嚇得連連后退。
“咦?到地方了?這里是哪里?”塔西亞捶肩打腿地起身,環視一圈,發現了蹲在地上的安德魯。
“偉偉大航路應該是七水之都附近”安德魯看著塔西亞的眼睛,訥訥呢喃,作為社里的金牌導游兼舵手,他對各個景點的介紹詞倒背如流。
七水之都擁有世界上最為精巧繁復的噴泉水渠,水花噴灑綻放時,海天相接,被譽為“海上之璧”;格林道爾的工匠做得出栩栩如生的人偶娃娃,巧奪天工的關鍵在于用島上特產的琉晶做眼睛,這種寶貴的礦藏打磨之后如琉璃般澄澈透明,比水晶還要流光溢彩。
而眼前這姑娘的雙眼,蔚藍如七水之都的海,靈動清澈仿佛上等的琉晶。
你只看她,就仿佛找到了記憶中那個初戀的姑娘。
“塔塔西亞小姐,這里是個沒有人煙的荒島,大概一個月前,我們從美食鎮布奇返航”安德魯紅著耳根給塔西亞引路,對方隨手撿了幾顆小石子,邊聽故事邊胡亂往天上拋,每拋一下都伴隨著鳥類撲閃著翅膀下落的聲音。
好厲害啊,安德魯早把漿果都獻給了這從天而降的少女,樂顛顛地到處撿鳥。
“總之”塔西亞抿抿嘴,總結道,“這是個用不了電話蟲的荒島,你們在這呆了一個月,沒碰見船只,更沒有救援。”
“是呢。”安德魯手里拎了七八只羽毛各異的飛鳥,終于能吃飯的喜悅多少沖散了些少年人的羞澀,“我們同行的約翰先生還發誓呢,不管是誰救他回家,他都給出2000萬貝里的酬勞。”
“2000萬”塔西亞眼前一亮,這才丟了工作就找到了商機,如果完成了這份委托,可比在海軍掙軍功來錢快。決定了!從今天起,她要當個來錢快的雇傭兵!
于是她也顧不上多日沒吃飯帶來的體力透支,把見聞色開到能蓋過整個小島的程度,霎時間方圓百里的鳥啼獸鳴,東海岸人類壓抑的哭聲,海面平穩的搖擺聲,還有近海邊水手歡快的船號聲,盡收耳底。
是西海岸,塔西亞凝神確定,“你先回去吧,把鳥烤了給大家吃,我知道你們扎營的地方在哪,一會去找你們。”說完,也不等回答,嗖地一下就用“剃”瞬移出去。
“山治~快點嘛~什么時候開飯~”
荒島的西海岸,一群海賊擺起烤架在海風熏陶下野炊。
金發的廚師不緊不慢地給架子上的烤串翻過面,姿態優雅地給僅有的兩位女士一人上了一杯酸梅湯,轉過頭卻是一臉不耐煩,“你們不是剛剛才吃過嗎?”
“嘛~”戴著草帽的船長頭貼在石頭上撒嬌,“剛剛扔完分槽頭我又餓了~”
“行吧行吧,再稍等一會兒,真是的。”名叫山治的廚師任勞任怨地煽火刷醬。
塔西亞蹲在他們附近的大樹上觀望,還好這飯菜味夠香,要不路上一直開見聞色做導航,她現在早走不動了。
七個人兩個通緝犯,塔西亞啃著果子補充體力。
惡魔果實能力者,“草帽小子”,懸賞金一億,有傳言說打敗七武海克洛克達爾的其實是他,塔西亞把果子啃得干干凈凈。
不過能看出他們沒一個人有霸氣,看來是他打敗的概率不大。塔西亞把夾雜著果肉的果核咬在嘴里吮味兒。
一陣風吹過,飄來的肉香帶著滋滋的油煙聲,光是味道就令人唇齒留香。那群海賊開始吃肉了,塔西亞狠狠吞了一下口水,看見飯菜和看見飯菜被人吃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體驗。
于是抱著早出手早吃到的覺悟,嬌小的少女在樹杈上身形逐漸膨脹偉岸,富有韌性的樹枝漸漸承受不住突然增加的重量,連根斷裂,一連串嵐腳隨之踢出,腳風實體化為強力斬擊,切切實實地在地上揚起一場小型塵暴。
煙塵消散之后,草帽海賊團的眾人就看見一個穿著緊身露臍裝的奇特生物氣定神閑地站在燒烤架前,毫不挑剔地抓起還沒有全熟的肉串,大口大口地吞咽。
“你是什么人?”守在最前面的綠頭發劍士最先發問。
塔西亞沒有理他,嘴里嚼著肉抬頭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其余六人。
守在最前面的除了三刀流的劍士以外還有帶著草帽的船長,和一身黑色西裝的黃發卷眉毛,右側方的黑頭發小姐雙手在胸前交叉,面上似笑非笑。再往后能有五六米遠的地方,是三個抱作一團正瑟瑟發抖的人。
橘頭發的女孩,長鼻子的泡面頭,還有一頭珍奇動物,三個都沒在懸賞令上出現。
面對敵襲跑得這么快,該不會是被擄上船的吧。
“你們好,我叫科沃德·安娜塔西亞,”塔西亞對舉著燒烤刷的廚師鞠了一躬,“多謝款待,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燒烤!”
“啊,沒關系。”面前的卷眉毛面對這種突發狀況,仍然保持了自己慣有的紳士風度。
然而一旁的劍士顯然不能理解這種不合時宜的淡定,他的語氣更加暴躁了,“誰問你叫什么名字了混蛋!你是怎么突然出現的!”
“我來很久了,”塔西亞無辜地舉了舉自己手里滿滿一大把的鐵簽兒,“只不過你們一直沒發現而已。”
“啊!我的肉!”這時黑發船長像是終于發現原本擠得滿滿當當的烤串全部不翼而飛了,“你這個偷肉賊!橡膠橡膠——抓賊”
他的手臂瞬間伸長到塔西亞的兩肩,想要把她拎到自己眼前好好盤問,卻不料塔西亞直接反手抓住了他的手,鑲嵌高精度海樓石的拳刺立即發揮起了作用,她直接把倒在地上酸軟無力的草帽小子在半空中舞得虎虎生威,利用他阻止了劍士的斬擊后又提前截住了來自后方的子彈。
這招擒賊先擒王自古以來屢試不爽,塔西亞大馬金刀地坐在黑發少年的背上,用海樓石拳刺抵在他的脖頸處,完全剝奪了他行動的能力。她擺擺手,示意其他幾個人想保住船長就一起站在她面前,別再搞什么偷襲。
“這位大膽的小姐,請問您突然出現在這里,這樣挾持我們的船長是為了什么呢?”始終站在樹蔭底下的黑發大姐姐率先開口,她的眼神在塔西亞兩肩的暗扣上停留了好一陣,塔西亞懷疑她在猜測自己是個海軍。
“我叫科沃德·安娜塔西亞,請叫我塔西亞,”她對這樣溫柔的大姐姐態度總是很好,“或許您聽說過我,我是個雇傭兵,今天才第一天營業,有人出2000萬貝里托我把他們帶出這個島”
“啊!我想起來了!”一直站的遠遠的長鼻子突然開口打斷了塔西亞,“你是那個賞金比路飛還高出一億的新人,昨天的報紙上都是你的消息,那個當著七武海的面打了天龍人的海軍!”
“誒?沒想到消息傳的這么快!我還以為這樣失態的事海軍絕對會封鎖消息呢!果然摩爾岡斯手下的世經社完全不受海軍控制呢,這樣厲害的人做了雇傭兵,想必生意會滾滾不絕地來啦,我得想辦法給大家留個聯系方式才可以啊!”塔西亞臉上寫滿了得意。
“喂喂,這真是個瘋子啊,海軍大將現在可都在通緝你呢你居然還笑的出來?”長鼻子滿臉不可置信,其他人在確認這個人曾單槍匹馬逃出海軍要塞和七武海的重圍之后,臉上也更加凝重了。
只有塔西亞身下的“坐墊”仍舊不依不饒地想為丟失的烤串討說法,他粗喘著想要掙脫出去,可惜怎么也使不上力氣,只能伸長了舌頭,滿頭大汗,活像一條脫了水的海豹,“你這家伙快把肉還給我”他軟綿綿地癱在地上,大著舌頭含糊不清地嘀咕,“可惡這種感覺,我為什么使不上力氣?”
“喂!路飛,別耍寶了,快打起精神來。”綠頭發的劍士焦急的催促,船長被敵人抓在手上,讓他即使三劍在手也不敢輕舉妄動。而在他身邊的黑發女士,看著路飛的死魚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還是最靠后的橘發少女最先反應過來,“路飛這個反應。。。跟阿拉巴斯坦那次一樣!她手上有海樓石!”
“啊~~不愧是娜美桑~~”卷眉毛瞬間露出了心心眼,蕩漾地小步竄到娜美旁邊。
她這一提醒,早已分享過雨宴經歷的同伴們都反應了過來。
黑發女士臉上仍舊保持著30度的微笑,“這位小姐雙手帶著的拳刺很有意思。”
耍的心眼被拆穿,塔西亞也不懊惱,本來也沒指望這種故弄玄虛的伎倆制敵得勝。“嘛,你們應該也跟斯摩格交過手,我的拳刺和他的十手一樣,都是海樓石造的。”
“你認識那個冒煙男!!?你也是海軍嗎?”藍鼻子的奇怪生物問道,聲音里的慌張呼之欲出。
“喬巴,別怕。”長鼻子感受到小伙伴的緊張情緒,鼓起手臂凹了個大力士的造型,“就算是海軍,她也只有區區一個人,本烏索普船長會保護你的!”
“嗚哇。。。烏索普你,真是太帥啦!”
喬巴崇拜的星星眼看得烏索普氣焰大漲,他驕傲地昂起頭:“哈!這算什么,想當年烏索普大人我率領5000手下兵臨。。。”
于是一個開始口若懸河的吹噓,另一個則滿臉期待地追問“然后呢,然后呢”眼瞅著話題逐漸歪樓,娜美看看雙手抱胸一臉寵溺的羅賓,再看看被敵人掐著脖頸仍然聽得興高采烈的路飛,這個人眼睛里的星星都要飛出來了,一改剛才的頹唐,神似一條回光返照的魚,心里一陣絕望。
這些人到什么時候都這么神經大條嗎!我們面前可還有一個來路不明,企圖奪船的敵人啊!
等等,敵人。。。她抬起頭,發現路飛上方那個銀色的腦袋,正隨著故事的進展津津有味地點頭晃腦,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我真的常常因為不夠白癡,而感到與你們格格不入。
娜美忽略仍舊在自己身邊載歌載舞的白癡卷眉毛,看向一旁倔強著持劍以待的卓洛,企圖在對方身上找到惺惺相惜的共鳴,這個時候就應該找空隙搞偷襲啊,她瞄了一眼卓洛手里的刀,又望向正在聽故事的塔西亞,最后朝卓洛微微點頭示意:
【一會找準時間,你先把路飛放出來】
卓洛自覺接受到了娜美的信號,看向手里的刀,又看看前方熱火朝天毫無戰意的幾人,也覺得自己咬著刀站在這,確實有點傻,他向娜美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接著默默將刀收回刀鞘。
娜美:???不管了,愛咋咋地吧!
塔西亞全然沒注意到他們倆這短暫的眉眼官司,烏索普的故事經過長年累月的修飾沉淀,雜糅了驚奇的想象力和出海以來的真實經歷,劇情跌宕起伏,語言平實幽默,敘述打斗戲更是連比帶劃,令人身臨其境。
這個說書功底完全可以上海軍本部每年的匯演了,出本專輯一定大賣,塔西亞在心里連連點頭。
他現在正說到自己在北海盡頭圍捕深海怪物克拉肯的故事,
“于是那怪物剩下的六只腕足纏在一起將我籠住,血淋淋噴著臭氣的巨口向我越靠越近,千鈞一發之時我靈機一動,借著濕滑的黏液一躍而起”說著他拿出彈弓,做出故事里一樣的動作
“我把章魚腕當做弓,將剩余的火藥一發射出,嘭!就像現在一樣。”
橙紅色的火星夾雜著硝煙味在塔西亞面前噼里啪啦的下落,烏索普叉腰大笑,“怎么樣,本大爺的火藥星厲害吧。哈哈哈哈誒人呢?”
“嗯聞得出來是上等的火藥,可惜應該炸不死克拉肯。對了,我有個疑問,你一躍而起之后,怎么發力拉彈弓呢?”
煙散之后眼前空無一人,烏索普的笑聲戛然而止,尋聲看去,少女的聲音明快清脆,手上的動作卻毫不容情“是這樣停在半空嗎?指槍——”她微笑著把尖銳的指尖捅進路飛小腹,粘稠的血液留戀地在獸類的毛發上蔓延,“不過我覺得,炸藥還是這樣發出去更快呢,嵐腳·shoot!”
沒有反抗能力的路飛像離弦的箭一般被踢向海面。
“喂!路飛!!索隆,照顧好lady們。”山治慌忙去追人。
“鏘——”海樓石拳刺與大快刀和道一文字兩相碰撞,發出鳴金擊鐵之聲,對撞的兩人被沖擊逼得各自倒退。
“嗬,有意思。”索隆反手拔出鬼徹與雪走,三把名刀構成三角形的穩固攻勢。
可塔西亞不打算打這一架——她決定當個有職業操守的雇傭兵,不拿錢絕不白干活,哪怕對付這幾個人對于她來說易如反掌。
“剃——”閃身避開凌厲的劍風,塔西亞再次瞬移,拎起萌物和漂亮姐姐的衣領,朝海面使勁丟了出去。
“羅賓!喬巴!”
“烏索普快去救人!”
“這樣行嗎?”塔西亞看著攻勢更猛的三刀流劍士,在見聞色的幫助下左閃右避,“我踢人的時候可是用了八成的力氣,”她點了點還在不同航線上飛翔的三個小黑點,語氣肯定,“第三個人會在獲救之前沉底。”
“混賬!”卓洛攔住要去追人的娜美,把刀解下扔給她,留下一句“砍她。”,頭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等等誒等等,我不會用刀啊啊啊,混蛋索隆!”
“撒~美麗的航海士小姐。”目送三人跑去救人,塔西亞捋順被風吹亂的劉海,獾臉上滿是笑容地看向手忙腳亂地拼棍子撿刀子的娜美,
“現在我能把船開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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