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實驗體119號（蟲）
“噠噠噠噠噠——”塔西亞在司法塔內賣力奔跑，明明她能清楚地感知到哪個房間里有人，可是這座塔地形復雜得像個巨大的迷宮，每次奔著心跳跑過去，一打開門卻總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可惡！”她氣得砸墻。
“吱呀——”，表層的墻皮裂開，一道暗門不期然出現，門內陳設不同于其他房間，是一室排列整齊的木箱。
塔西亞隨意用拳頭砸爛其中的一個木箱，黃澄澄的金幣泄了一地。
“這里裝的該不會都是這樣的財寶吧�！彼龑ψ约簮和降男律矸葸m應良好，如法炮制一連打碎十幾個木箱，名貴的珠寶、亮眼的金器、巨額的貝里瞬間成為這個房間的新裝飾。
她接連往脖子上套了七八串鉆石項鏈，又在雙臂掛上十幾雙黃金手鐲，心滿意足地準備繼續尋找cp9的成員，轉過身卻發現房間的角落里露出一個貼著絕密字條的小匣子。
眾所周知，敵人的機密就是自己的機會。
這回塔西亞沒有選擇暴力砸開，而是挑出一只尖細的發簪耐心地捅開鎖眼——這是鎖匠大叔教給她的。
箱子中泛出陳年紙張的味道，里面裝著大約十幾個泛黃的白色檔案袋，每一份檔案薄厚不一，上面都寫著標號，排在最前面的檔案最厚，封皮上赫然寫著——【pland：no119】
119號？塔西亞驀然想起自己在被毒暈時做的夢，夢里有個陰冷的聲音就稱呼她為119號。
她打開檔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翻看起來。
實驗體情況——
【no119號：女，出生地北�？死锢鯂ń�，出生日期海圓歷1503年，具體日期不詳，生父不詳，生母那比亞，為母自愿捐獻個體。惡魔果實能力者，持有果實：動物系·鼬鼬果實·蜜獾形態。容貌：極佳。體術天賦：極佳。領悟力：極佳。服從性：極佳結論：適用于plandedication(以下簡稱pland)】
蜜獾形態
她心里升起一陣無名恐慌，跳過那些對實驗體的冰冷描述，向后翻頁，在一些復雜晦澀的專業論文之后，是一些類似于日記的實驗報告。
1513年8月11日
【k計劃與m計劃宣布告終，但我對d計劃的信心最大。有什么比成為英雄更能吸引這群陰溝底層中出身的小老鼠的呢？】
1513年10月20日
【居然跟我說太累了，不想干了！果然老鼠就是老鼠！我要把這些不成器的東西處理掉�！�
1513年12月3日
【海軍六式有那么難嗎！再忠誠可靠又有什么用！？學不會海軍六式今后不過是雜魚罷了！可惡的貝加龐克，難道我引以為傲的心理學真的比不過他那所謂的笨拙科技嗎？】
1514年3月10日
【11歲！11歲！11歲的六式能力者！果然我的培訓理念才是正確的！她會是政府中與羅布·路奇不相上下的殺手锏！不不不，羅布·路奇不過是個殺人機器，怎么能比得上我的杰作。我要給她灌輸更多，她會是為信念而戰的兵器，是理智與武力并存的絕品，她會把貝加龐克的科學踩在腳下！】
1514年11月3日
【果然僅僅是聽故事已經控制不住她了，想要榮譽、贊美、鮮花是嗎？哦~我可憐的小老鼠，我滿足你！只要你完成最后的任務，這可是最簡單的一項任務了，我的實驗，馬上就可以結束了�！�
1515年2月28日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會拒絕執行任務！不過是殺人而已！一定是羅布·路奇！是他嫉妒我可憐的小老鼠啊啊啊啊啊！那可是我精心培養了八年的完美作品！】
接下來的報告語氣越發癲狂，寫作人歇斯底里地辱罵貝加龐克，他在日記里復盤自己的實驗計劃，試圖說服自己這一次的失敗是一次偶然事件。
【她明明那么渴望成為英雄！我的故事也不會有錯啊她應該能夠為了得到世界的認可甘愿付出生命她甚至已經摸到霸氣的大門了】
塔西亞冷靜地看著這個發瘋的心理學家語無倫次寫下的故事：猛虎為了和兔子做朋友，抑制天性改成吃素小偷的兒子為了擺脫父親施加在他身上的罵名，受盡磨難游女的女兒為了世界和平，以弱女子之身陪伴暴君身側
吃素的老虎餓死在山林之中；小偷的兒子散盡家財，無止境地滿足鄰居們的胃，最后妻離子散；游女的女兒在生前被萬人唾罵，在革命軍的亂箭之下香消玉殞
但在他們死后，眾人緬懷他們，贊美他們，稱他們舍生取義、毫無保留地自我奉獻，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你看，”塔西亞耳邊仿佛又響起那個陰冷的聲音，“成為英雄是一件多么光榮的事情啊，不會有人再因為你是妓·女的女兒而瞧不起你，他們只會贊美你，敬仰你，連你媽媽也會為你驕傲。”
“那么119號就可以擁有自己的名字了嗎？”
“當然可以了！”那個聲音嗤嗤地笑起來，“只要你不斷地變強，保持絕對的服從，你就會擁有一個完美的名字，一個聽起來就是英雄的名字。”
所以她才唯獨對英雄的故事情有獨鐘！
一陣作嘔的情緒之后，塔西亞破窗而出，跳到司法塔一樓的平臺上。
她腦中浮現出一些零碎的、不成體系的記憶片段。
銀發的女孩在練武場上打敗了一個又一個孩子練武場中只剩下她一個孩子
她很怕，也很寂寞，可是當一個受人敬仰的英雄是她人生的唯一使命，如果不能記住那些槍支彈藥的知識的話，如果無法練成海軍六式的話，如果不能精通各類下毒變裝甚至是□□的技巧的話，那她的存在將毫無意義。
司法塔內的擊打之聲接連不斷，高聳的塔身不知在誰的斬擊下一分為二。
草帽一伙和cp9的鑰匙爭奪戰已經開始了，但塔西亞無暇顧及，她要找到那個裹挾羅賓逃走的斯潘達姆問個清楚。
【那個在檔案下署名s博士的人是不是他？
她自己又是誰？
她是想要成為英雄的實驗體119號嗎？
是在舊書中探求世界的無名漂流者嗎？
是在寧靜村莊中想要安穩度日的海軍少將嗎？
還是現在這個，不識過往、不知未來，亦不解自己所求的通緝犯呢？】
見聞色收羅到山治的不甘、娜美的掙扎、烏索普的焦急，但塔西亞強忍住自己幫忙的欲望，縮小見聞色的范圍，循著斯潘達姆的獰笑向塔底追去。
她總得先弄明白，這樣的想法與欲望，究竟是出于本心呢？還是源于一場試圖操控人心的荒唐實驗。
司法塔的臺階螺旋密布，一眼望去像是永無盡頭的深淵。
她的耐心在無盡的樓梯面前告罄，覆蓋了武裝色的雙拳像子彈一般快速擊打地面，地板塌陷，一層、兩層、三層
///
最深層的塔底，斯潘達姆叉著腰在幽深的走廊里大放厥詞，對自己的聲音正通過擴音器傳往全島這件事毫不知情。
“老子就是按了屠魔令又怎么樣！反正那些卑賤的士兵，老子一個也不在乎！”
羅賓想咬死眼前這個白癡。
怎么會有人把屠魔令當做自己予取予求的玩物呢？
真希望天降一個霹靂把這個人劈死，篤信科學的女學者在心里詛咒。
然后，幾聲巨響之后，房頂陷落，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乘著巨石堆降落。
“斯潘達姆！”那個聲音落地，探出一個銀發的腦袋，腦袋的主人抻著頭在四周環繞一圈，最終把視線對在她身上，“羅賓？斯潘達姆那家伙呢？”
“什么人？”被壓在碎石下的白癡顫巍巍地探出一只手，“范古弗里德，給我上！”
被甩在角落里的象劍應聲而出，化作巨大的白象向二人奔來。
“小心——”羅賓驚叫。
“原來你在這里。”塔西亞不躲不閃，單手握住長長的象牙，范古弗里德被制止了行動，委屈地甩鼻長鳴，重新變成一柄拖著象尾裝飾的寶劍。
塔西亞一揮劍柄，把冰冷的劍刃對準目瞪口呆的斯潘達姆，“說！你是s博士嗎？”
“哈？老子是斯潘達姆！什么s博士，聽都沒聽過！”
“還嘴硬！”
斯潘達姆在地上翻滾著躲避劍鋒，語氣總算軟下來，“這位這位女俠，我真沒聽說過什么s博士��！”
塔西亞看著他涕泗橫流的表現，嫌惡地把拿在手里的檔案丟給他，“你好好看看，五年前羅布·路奇是不是在你的吩咐下跟一個實驗體出了一次任務？”
“s博士心理學119號”斯潘達姆翻了幾頁就丟在一邊。
“我每天有那么多事要處理，哪有時間去記這些小事？等等等等，你讓我再好好想想，我肯定能想起來�！�
“塔西亞，”羅賓掙扎著起身，“他剛才已經發動了屠魔令，沒有時間跟他一起浪費了。”
“閉嘴，你個賤女人！”他見自己拖延時間的詭計被戳破，立即換了副嘴臉，得意洋洋地威脅塔西亞，“怎么樣？怕了吧，這里離海軍本部只有一步之遙，五名海軍中將馬上就會帶領十艘戰艦趕到！我勸你快放了我，我還能勉為其難留你個全尸�！�
“我現在相信你不是s博士了。”塔西亞一個飛踢把斯潘達姆從頭頂的大洞踹上去，隨后抱著羅賓用月步飛上去�！耙粋�精通人心的實驗瘋子才不會這么蠢，你難道不知道屠魔令是一場無差別的屠殺嗎？”
海面上，平日里緊緊關閉的正義之門已經完全打開，海面在巨大推力的作用下出現層層渦流，足以承載一千名士兵的巨型戰艦從門內魚貫而出。
“海軍還真是只有在這種行動的時候才這么有效率啊�！�
塔西亞飛到塔頂，放下羅賓，踩在斯潘達姆頭頂迫使他看向在濃霧中不斷逼近的戰艦。
“喂喂！我在這里��！”這個蠢貨還在不住地向軍艦上的人群招手。
“轟！”一枚炮彈降落，直接止住了他的求救聲。
“看見了吧�！彼鱽喅爸S道，“一炮轟掉守衛司法島的柵欄，這可比草帽他們夸張多了啊�！�
“不不可能啊。”他啞著嗓子向屋頂持槍等待的海兵法令，“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殺了銀發女人，活捉妮可·羅賓，回頭全部有重賞！”
“哼，鐵塊——”塔西亞把羅賓護在懷里，身上卻沒感受到彈雨的襲擊。
她轉過頭，“super——”確是只穿著內褲和一件敞懷花襯衫的弗蘭奇擋在他們面前，密集的子彈在他身前掉落，只留下星星點點的輕微凹痕。
“你看，羅賓�！彼鱽喴谎劬涂匆姼吒哒驹诜宽數拈L鼻子，還有在他飄揚的破爛紅披風后面的劍士與廚子，不由露出一個微笑，“你有一群很不錯的同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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