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我!啊…”嚴申一臉不爽,幽怨的看了李長河一眼。
“看我干嘛,叫你去就去。”
“世子,我是他們老大,這樣多沒面子啊,萬一這些狗日的摔我…”嚴申還是不樂意。
李長河踢了一腳他的屁股:“就因為你是老大,才要以身作則,同甘共苦,快去!”
反抗無效,嚴申滿臉不情愿的走過去,眾多護院一見他來,頓時也開始起哄,嚴申破口大罵,并不管用,被大家七手八腳推上高臺……
…
下午,李長河在槍管鍛造間,赤裸上身,跟著鐵牛一起用水落鍛錘打造槍管,熱得滿身大汗。
果然不出他所料,鐵牛等幾個年輕工匠對于水落鍛錘的使用都學得很快。
而最近幾個年紀比較大的鐵匠私下來找過他,大體都是一個意思,言辭懇切,有理有據(jù)的說什么:“水落鍛錘是奇技淫巧,不是真本事,不能持久…”“使用水力不妥,長此以往會害了年輕人,讓他們好逸惡勞,技藝疏松…”之類的。
這種情況李長河其實早有預料,所以一開始他就跟趙四說過,盡量招年輕的工匠。
這種心理上的不平衡其實很好理解,就好比女孩和一個男人談了好多年戀愛,結果發(fā)現(xiàn)他是個渣男,這種時候大多數(shù)人是做不到放手的。
并非是看得不透徹,只不過投入已經太多,成本太高,只能一黑到底。
老工匠們也是,他們將大半輩子的時間和精力投入自己引以為傲的手藝中,若有一天被告知自己的手藝居然會被取代,一文不值,心中必然不好過,心理上下意識的開始抵觸,只要覺得它不好,總能找出理由來。
可理解歸理解,很多事情是勢不可擋的,李長河知道,這些不能成為阻礙科技進步的理由。
李長河無視了老工匠們的申訴,將他們全部調離水落鍛錘的槍管鍛造車間,而調去打磨其它部件,比如火藥倉,鳥嘴等,這些部件需要精細打磨,還不能使用水力鍛錘,正好適合手藝精湛的老工匠。
下午些,李長河讓人去相府把阿嬌也接過來,這幾天德公身為當朝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政事堂之首,因南方之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幾乎住在政事堂辦公的府衙里,沒空回家。
阿嬌父母也遠在江州,一個人肯定無聊又孤單,可阿嬌不像何芊。
何芊可不管什么世俗說法,三綱五常,要是自己覺得無聊就往王府跑,才不在乎別人怎么說。
相比之下阿嬌傳統(tǒng)許多,要是德公不來,她自己怎么都不好意思來,來了也會臉紅紅的,哪怕她是王府名義上的女主人。
所以李長河只好讓人去接她過來,她來這里,和秋兒、月兒一起都可以斗地主了,要是何芊或者詩語再湊上就可以打麻將了,當然,李長河現(xiàn)在沒空給她們做麻將。
這么一想李長河也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好人,雖然他本來就不是…
他這兩天一直在等一道圣旨,冢道虞承諾為他求得的圣旨,只要圣旨一來,他就真的手握兵權了!
…
“師兄,這…這不好…”寶園和尚一臉幽怨看著眼前的琳瑯滿目的奢侈大餐。
毛鸞不滿:“莫非你還嫌棄我找待不周到,這聽雨樓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樓,這一席少說一百多兩,都快抵得上我半年俸祿。”
“不是…”寶園和尚眉頭緊皺,都快哭了:“可師兄,我…我是出家人,吃素的啊!”
“你說這個?”
寶園和尚都快被他這個師兄氣哭了:“不然呢!”
毛鸞不在意的擺擺手:“反正這也沒人見到,你吃也沒事。”
“阿彌陀佛,不行不行,佛祖會怪罪的。”寶園和尚咽了口口水,連忙搖頭。
毛鸞夾了一塊肉,然后道:“行了行了,隨便你,愛吃不吃。”
寶園和尚一邊咽口水,一邊自己喝起茶來:“師兄,這次都怪我無能,小弟對不起你,本以為可以借著詩會的機遇,拿個魁首,能和副相說上話,讓他為你求求情,沒想半路殺出個李長河,文采如此驚為天人,我實在…實在比不過他啊…”
毛鸞搖搖頭:“說什么屁話,什么對得起對不起,你能為我下山某就知足了,此事大概也是命中注定吧。誰又能想世子,看似紈绔子弟,實則才高八斗,深藏不露呢…”
“唉…”說到這毛鸞忍不住嘆口氣:“宮中有消息,太后最近已經說不清話,難以進食,終日需人伺候,我看無論如何也熬不過五六月的酷暑。可偏偏這時候南方出事,大軍征調,別說增派人手,就是原先我工部修陵寢的役工還被抽走一些,看來我這次是死定了…”
“師兄…”說到這寶園和尚也低下頭,握緊拳頭道:“若不是禮部孟知葉那老賊挑弄是非,也不會到這地步,一語禍人啊!”
“呵…”毛鸞仰頭喝下一杯,不屑一笑:“那老頭滿嘴仁義禮法,懂什么世事人情,便是工地上的所有役工累死也不干他半點事情,說到底他不過有一張嘴罷了,可偏偏沒想就是這張破嘴要了某性命,真是可笑…”
“師兄,要不再去求求皇上,或者…或者去相府…”寶園和尚著急的道。
毛鸞搖頭:“呵,這幾天南方戰(zhàn)敗,王相日理萬機,幾乎日夜不回相府,陛下也操勞憂慮,哪有時間見我…”說著他又喝了一杯,臉頰已經染上酒紅。
他伸手拍拍寶園和尚的肩膀:“某這一生無憂無慮,家中子女也都長大成家立業(yè),唯有最小的兒子放心不下,這次皇上大抵也知道是孟知葉老賊搬弄是非。即便殺我也不會牽連,到時我身死,你便幫我?guī)荷哮Q音寺,歸入佛門,養(yǎng)大成人吧。”
“師兄…”
毛鸞握緊他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寶園和尚重重點頭,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來。
“哈哈,哭什么,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么,有什么看不開的。”毛鸞呵斥:“沒出息…”可說著說著自己也滿眼淚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即便皇上知道他是被孟知葉害的,也對孟知葉不爽,可這事太大,太后大限將至,居然陵寢還沒完工,若是沒人抵罪,皇上要擔負不孝的千古罵名!
所以總要有人擔著,孟之葉是帝師不說,他雖然廢話一堆,可說的是仁義禮法,古人圣訓,安邦之本,沒人敢說那是錯的。
如此,自然只能是他這個工部判部事拖延工時,辦事不利了…
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很多事情他還是看得透徹的,要怪就怪孟知葉那頑固老賊,還怪…最近太子在南方弄出一場大敗仗,役夫都被調走。
這些倒霉事都集中在他身上,所謂天命大概如此吧…
師兄弟都兩都無助失落,悲戚無比,借酒消愁,就連寶園和尚也一邊哭一邊破戒陪著師兄喝起來。
就在這時,隔壁的雅間有人大吵大鬧,聲音大到即便他們這邊也聽得清清楚楚。
毛鸞心中正心煩意亂,正想破口大罵,沒想?yún)s被師弟寶園和尚拉住了:“師兄莫急莫急,你聽聽…”
“有什么好聽的。”話雖如此,毛鸞甩開師弟的手,還是強忍著心中煩躁,靜下心來細聽,這下隔壁聲音一下子清楚起來…
“你狗日的就是吹牛,莫以為你是個鐵匠,就能欺我沒做過工,兩個漢子拉起一千多斤?真當我三歲小孩…”有人高聲道。
“信不信由你!”另外一人不服氣反駁:“老子天天在王府做工,親眼所見,就在河邊上,幾百雙眼睛都看著呢!那能有假,是秋兒姑奶奶親自弄的神器東西,秋兒姑娘知道嗎,那是瀟王世子最寵的愛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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