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生產手雷用的都是生鐵,李長河買的卻是熟鐵,可誰會在意呢?他現在是軍器監少監,只要任何鐵器買賣都能合情合理,能在鹽鐵司合法報備。
生鐵已經逐漸到位,石墨坩堝也準備好…
……
“你真想好了?”德公認真盯著他,手邊的茶已經涼了許久,沒熱氣。
李長河點頭,這里是相府,平時少有人能進來,他不是第一次來,但是第一次請德公幫忙。
德公也不多說,只是哼了一聲,撫撫花白的胡須道:“被冢道虞擺了一道,開始記得老夫的好了。”
李長河喝了口茶:“哈哈哈,德公待我一直都是好的,我也很無奈,沒想到冢道虞居然這么不要臉。”
德公呵呵一笑:“油嘴滑舌,難得見你這小子也會吃虧,他冢道虞若是要臉還怎么打仗?既然你難得開口,老夫也不好拒絕,不過你可記好了欠我的人情。”
“知道知道,你就不能委婉點說嗎,這么直白也不怕人戳你脊梁骨。”李長河放下手里的茶杯道。
“哼,委婉,老夫倒是想,可與你小子說話不是寫詞做賦,你會跟老夫委婉,好不容易來我王府連客套話都沒半句,上來直言要我幫忙。”德公吹胡子道。
李長河哈哈一笑:“這不是跟你說嗎,假惺惺的多費口舌力氣。”
德公不滿:“沒大沒小,你連假惺惺的力氣都省了,可見根本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話歸話,可德公也沒半點真要生氣的意思,他是百忙中抽身見自己的,光這點已經讓李長河感動,患難見真情大抵如此。
“不過你可想好了,光是老夫一人可不能左右。”德公低聲告誡。
李長河點點頭:“這我知道。”
“你知道便好,以你才智,這些早該想到,老夫多說你又要嫌啰嗦。”德公邊說邊讓人換了杯茶,然后接著說:“還有,最近皇后娘娘找我說過,催我讓阿嬌和你早點完婚,現在王府就你自己做主,你覺得如何。”
“好啊,反正阿嬌就在王府。”李長河不經意的說。
這幾天德公不在家,他怕阿嬌一個人寂寞,把她接到王府去住了,府里人都知道阿嬌身份,也十分熟識,因為阿嬌經常去王府,所以大多對她十分恭敬。又有秋兒和月兒陪她玩,也不會孤單。
“噗…”德公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目瞪口呆用食指著他道:“你…你說什么,你把阿嬌接去王府住了!”
李長河點點頭:“嗯,她一個人在家多無聊。”
德公指了他半天才道:“你知不知道這不合禮法,若被人知道要說閑話的,到時候會壞了你和阿嬌的名節!”
“不會吧,這么嚴重?”李長河有些目瞪口呆。
德公吹胡子瞪眼:“如何不會!”
不過最后還是忍住沒有破口大罵:“罷了,你這性子老夫多少早該料到的。”
然后想了一下,囑咐道:“你回家便讓你府上的嚴毢安排,請個媒人,寫好聘書,準備納采、問名,至于納采禮物,你也不用精心準備,老夫府上不缺,就走個過場,但雁不能少,其它隨便,趕緊讓人送過來。
若有不懂的,便問媒人或者你府上的嚴毢,此事速辦,兩天之內就給老夫辦妥了!”德公一臉嚴肅的道。
見他這么嚴肅,李長河也不敢輕視了。
沒想到古代帶女孩回家原來這么麻煩,要辦這么多手續,不過事關阿嬌名節,小姑娘又比較傳統,他也不能怠慢。至于他…李長河有什么名節。
“那要把阿嬌送回相府嗎?”
“聘書一成,納采問名之禮完畢,那自然不用,便是名正言順了,只缺個吉日和大禮,那些可以慢慢來,所以老夫才叫你速辦。”德公瞪了他一眼,然后喝口茶潤潤說得干燥的喉嚨。
隨即似想到什么,又擺擺手:“罷了罷了,我看你最近也繁忙紛擾,男人嘛自當立業建工為首要,禮法要遵,不過形勢所迫,暫時一切從簡,此事老夫讓觀河去和嚴毢交接半妥,你便專心忙自己的事吧。”
李長河心頭一暖,他這幾天確實忙,也沒想出于好心將阿嬌接去王府住卻惹出這么大麻煩。
王觀河是阿嬌的二叔,自從梅園詩會回府之后一直沒有離京,是個讀書人,懂禮法,由他主持這事當然不會出錯。
可明明是自己娶妻,卻要讓德公相府這邊操勞,搞得好像相府迫不及待要把阿嬌嫁給他似的,平白無故低人一頭,以后對相府名聲肯定不好,可德公卻還是這么做了。
李長河就算再臉皮厚,心中多少都有些愧疚,作揖道:“德公,這次算我欠你的。”
“哼,說什么屁話。”德公板著臉:“你那些小心思也可以收起來,老夫不是貪慕虛名之人,不用多想,也務須在意。不過也莫以為可以占便宜,以后好好待阿嬌。還有,禮儀之事觀河會處理,可納采禮還要你王府出。”
“知道知道,告訴王叔叔,他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我把王府所有門的鑰匙都給他一把,不用客氣。”李長河哈哈笑道。
……
李長河今天繁忙無比,剛從相府出來,又去了開元府,向何昭提出同樣的請求。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和何昭的交情達不到那種地步,可目前他只能厚著臉皮上了,畢竟交情深的人并不多。
何昭聽他說完,居然難得沒有反駁,而是想了許久,然后問了和德公一樣的話:“你想好了?”
李長河點頭:“我現在身無長物,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不,何大人若相信我的能力,就請幫我這一次,日后必有重謝。”
何昭哼了一聲:“什么重謝不重謝本官不在乎,不過本官向來是非分明,光明磊落。當初本官與你打賭確實輸了,欠你一件事,為此還憂擾許久,可沒想你卻一聲不吭,如此可見你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你或許不記得,本官卻記得清楚…”
李長河一愣,隨即腦海中一下子想起來,他當初在元門渡跟何昭賭石頭下落快慢之事。
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
他只是跟何昭開個玩笑而已,沒想何昭卻一直記著。想想就明白過來,他下意識以自己的三觀和經驗來揣測這個時代的人了。
這個時代講究君子之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守誓精神融入骨血,洗磨不去,并非誰都是冢道虞。
何昭接鄭重道:“如此,你也不用欠本官什么,不過從此之后,你我兩清,互不相欠。”
李長河點頭,確實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樣發展,鄭重的向他作揖,何昭老不情愿,但還是站起來標準的回了一禮。
君子之誓,成于禮,踐于行,禮畢,表示互不相欠。
李長河實在沒想到,有那么一天他居然做了回君子。
老何這人真是固執得可愛…
…
所有事情做完之后已經到了下午,奔波一天,李長河身心疲憊,卻也稍微松口氣,和嚴申騎馬過市趕回王府,喧囂逐漸拋在腦后。
王府依舊紛繁熱鬧,小院里月兒、詩語和阿嬌在打牌,秋兒在旁邊安靜改良著她的船舶圖紙,時不時停下來計算…
李長河也笑起來,一身風塵疲憊去了大半。
冢道虞做事絕情而干脆了當,可他忘了李長河還有機會,一個老天給的機會。
天無絕人之路大概如此,機會就是南方戰敗了,一切都因為太子!
皇帝為保太子不惜下血本,可太子到底還是被禁足東宮,無法涉足朝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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