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而京西房則因京西是京最后一道屏障,京西雖劃為一路,但并未設節度使,其中寧江府眾多州縣都劃歸京西,而在京西也駐扎有一軍,號為江閑軍,保護景國最后大門。
而新軍不屬三衙養訓,直屬于樞密院,這就意味著統兵調兵之權都是統一的!李長河身為樞密院的人,又是新軍統帥,他不只能養訓新軍,還能調動新軍。
李長河到樞密院領兵符時,就準備好如何應對冢道虞的為難,畢竟兩人關系并不愉快,他們還有恩怨沒有清算。
嚴申跟他到了樞密院大門外,門口兩座石獅子高過人,兩個身皂青軍服的士兵把守門口,周圍清凈無人,即便在德公家門前也有不少想上門拜會的,所以常會見一些衣著華貴之人在門口徘徊。
可這樞密院大門口,卻不見半個人影,想想也是,誰敢來著饒舌說情啊。
李長河說著下馬,嚴申過去遞上腰牌,兩個看門的軍士連忙行禮開門,不一會兒他們就進入內院。
樞密院辦事處很大,擺設也式分解簡陋,還不如德公家中精致,待過天井,進入正堂之后,冢道虞已等候在那,李長河也不客氣,自己坐下拱手道:“許久不見,冢大人可好。”
“托王爺洪福,老夫尚且健朗。”冢道虞也面無表情回道。
“大人不準備上茶嗎?”
冢道虞搖搖頭:“小事而已,不用盞茶時間,何必上茶,王爺今日是來領兵符公文的吧。”
李長河點頭,心里也疑惑這老頭在搞什么。
冢道虞叫來門房吩咐幾句,不一會兒衛川便托著一個紫檀木盒子上來,上面放著金制的虎符文書,還有一套漂亮的皮質鑲金屬裝飾鎧甲,這叫儀甲。
李長河沒想到冢道虞會如此爽快,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
微微遲疑,便走過去,接過盤子,還來不及多說,冢道虞便擺擺手道:“衛川,送客。”態度極其惡劣,嚴申氣得差點跳起來罵人。
李長河點點頭就走,不想多說,反正他目的已經達到。
待到人影消失在門口,衛川才疑惑道:“將軍,就…就這么給他了,那可是你的心頭肉啊…”
“不給又能如何?無非拖延時日,誤國事罷了,當斷則斷吧。”冢道虞嘆氣,隨即又道:“再者他雖沒說,始終對我冢某手下留情,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一報還一報而已。”
…
一路快步出了大門,李長河拿起兵符,好奇的看著只有一半的金制老虎。
他以前也聽說過這東西,但實物還是第一次見,上次出兵皇帝并未給他虎符,而是直接下旨的。
金色老虎上還刻著好看的小字:“兵甲之符,右才君,左才社。凡興士披甲,用兵征伐,必會君符,乃敢行之。”
就是這金色老虎,形態材質各不一樣,李長河這個指揮使手中只有左邊一半,另外一半則在皇帝手里,若要出兵,必須得到皇帝的另外一半,兩虎符合在一處,如果嚴絲合縫,則可出兵,也就是所謂“符合”。
另外一套鎧甲裝飾十分漂亮華麗,其實卻只有一層薄薄皮革。
這是儀鎧,就是武將舉行各種儀式時候穿的鎧甲,后世影視中很多武將會穿著華麗而夸張的鎧甲,那原型都是儀鎧。
其實只有在祭天大典等場合武將才會穿儀式鎧甲,真上戰場是不會那么穿的。
兵符在手,意味著新軍已經掌握在手中了…
李長河高興的把季春生,狄至叫來,幾人到聽雨樓大喝一場。
…
第二天,他親到新軍大營,大營位于東南,和禁軍大營已經基本隔開,然后立起自己的王旗,出示虎符,正式接管新軍。
至于新軍的訓練,則交由狄至和嚴申負責,因為神機營本就訓練過,又在南方浴血沙場,京中現在無人不知神機營的故事,威望在,反而容易,新軍大多都很服氣。
步伐、隊列訓練,火器使用訓練,信任訓練,這一套狄至早就滾瓜爛熟在心。
參勝登上雕花護手樓梯,轉過雕花紅漆門窗,三樓回廊已設下酒宴,在座的是一翩翩公子,手執白紙扇,眉宇略帶傷感,定定望著樓下街道人來人往。
二樓過道邊,一張專門拜放的小桌,一個留著山羊胡子,面色紅潤的說書先生正在那說著平南王李長河的故事,說得及繪聲繪色,跌宕起伏,周圍人聽得津津有味,一邊吃菜喝酒,一邊叫好。
參勝搖搖頭,岳父羽承安大人曾跟他說過,李長河那點功績還不足以安邦治國,卻可能為他招來滅頂之災,他不過是個血氣沸騰的小子罷了,身居高位反而會害他,人若一下子登高,都會把持不住,一步一步,腳踏實地,方為正道。
想著他也不多聽了,繼續上樓。
…
參勝人方中年,卻是鹽鐵司同知,可以說春風得意,年輕有為。
不過他并未傲氣外顯露,穿著一身便服,自顧自走到回廊桌邊坐下,桌上本來等著的年輕公子,此時方才回神來,微驚道:‘大哥,你到了。’
坐在對面的正是他的弟弟,參吟風。
參勝點頭,隨即作揖,然后也不動作。
參吟風會意,拿過酒杯來為他斟酒。
參勝這才滿意點點頭,左手托袖,右手優雅拿起筷子,嘗了嘗桌上的菜:“不錯,不愧是知月樓的菜,長幼有序,你總算懂了。”
“若不懂,這頓飯你我兄弟二人便吃不成了。”參吟風搖頭。
“你這是譏諷為兄迂腐。”參勝笑道,他們兄弟兩從小關系很好,卻向來看法相左。
他認為禮樂制度教化世人,利國利民,當維護尊崇。弟弟參吟風卻覺得那些不過繁雜無用的束縛,都是老掉牙的東西,向來不怎么上心。
兄弟二人各執一詞,已爭論多年也無定論。
參勝小口吃菜,細嚼慢咽,見弟弟悶悶不樂,就問:“今天怎么有好興致叫我來此。”
“與你喝酒能有什么好興致,明日我就要回江州了,叫哥哥出來乃為辭別。”參吟風道。
參勝聽了弟弟的語氣,心中多少有氣,又不好跟他計較:“看你悶悶不樂,莫非在京城吃虧了。”
話雖這么問,他卻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多半是不可能吃虧的,參家江州第一大商家,家大業大不說,在朝廷中也有靠山,而且他這弟弟從小就文成武就,無人能及。
若說文,他是江州第一才子,要說武,他從小習武,能騎善射,他到哪都是萬眾矚目,受人追捧,怎么會有吃虧的道理。
參吟風自顧自喝了一杯:“倒不是吃虧,算是被點醒了吧。”他說著側身看下方街道上人來人往。
參勝也收起笑容,他覺得今日的弟弟有些不同尋常。
“以前在江州的小小天地里,總以為自己是最聰明,十全十美,年紀輕輕,比別家孩子懂事故人情,會圓滑處世,便覺得是看透世事,會做事,能成事,到哪都想顯擺一二,心中也為此自得。所以還要假意一些,假惺惺的說謙虛些,這樣就是懂事,成熟,可到頭來都是自以為是,哈哈哈…”參吟風說著自己笑起來。
“直到到這京城,聽說了跋扈張揚之人,見了恣意狂妄之事,他寫詞不給太子嫡子半點面子,那鄙視明目張膽寫在臉上,那些與他饒舌的讀書人,其中一個前一天還與我談笑風生,說是京中有名才子,第二天便被人打得半死,沒了一邊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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