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既然王爺這么么說,那我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以報王爺大恩大德。”魏雨白決然道。
“別別別,你不用這么正式,不關恩情的事。”
“那關什么?”魏雨白抬頭,眼中放光,定定看著他。
“關…肉湯快涼了,趕緊吃飯。”他心頭一慌,趕忙端起碗,喝起湯來,差點把自己嗆死,魏雨白連忙為他拍背。
不知道為什么,看魏雨白那眼神,他有些心慌。
同時也明白一個道理,人是真的可能被自己嗆死。
……
當天晚上,黑山匪果然趁著夜色突襲,這次他們似乎仔細商議了如何對付火器,所以當晚一被發現,大批人果斷頂著林彈,不要命的沖到村口一丈高的夯土墻內側。
李星這也佩服,黑山匪還算聰明,他們大概發現槍、炮幾乎都是直線打擊,有一丈多高的夯土墻做掩體,槍炮就打不到他們。
李長河搖頭道:“可惜了,老子更聰明!”然后大聲下令:“神機營,手雷準備!自由投擲!”
命令一下,神機營軍士拿下腰間掛著的手雷,打開保險,扯下引線,然后丟過墻去,伴隨一聲聲巨響,火光照亮夜空,墻后一陣鬼哭狼嚎…
圍困到天亮,土墻內側尸體和殘肢斷臂已經堆積成小山,昨晚夜里被手雷炸死的是一部分,更多的是炸傷炸殘,卻爬不回去,哀嚎一晚,活活凍死在外面。
隨行眾人已經對新軍的戰斗力目瞪口呆,就這么幾百人,把兩千多人圍在里面打!這算哪門子的包圍?
…
接下來,李長河一連在寨子口圍困數日,就是不進攻,也不接受任何投降,同時讓炮兵在黑豹子指認下,打塌那些存放糧食的建筑和窯洞,將糧食掩埋在土里。
只要有人敢露頭或是想去搶救糧食,立馬對著就一頓狂轟濫炸,一百多能馱的騾子,幾十匹馱馬馱運的彈藥也保證火力的持續。
打到后面幾天,好多黑山匪直接哭了,有人甚至綁著自己的手走出來,哭喊著求他繞他們一命。
李長河知道這根本沒有到達他們的心理極限。
這些人不是黑豹子這樣的為活下去而殺戮的狼,他們就是瘋子,野狗,神經病,以嗜血殺戮為樂趣,不打到他們害怕,絕望,給他們留下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他們永遠不知道畏懼。
參林每天奉命盡可能準確的統計殺傷數,在打死七百多人的時候,黑山匪終于第一次大規模崩潰,很多人哭喊著不要命往村口沖。
不過短暫而劇烈的火力壓制之后,只要沖處來的,基本都變成尸體。
又圍困幾天,里面的黑山匪幾乎被逼瘋了。
有些是真瘋了,嘴里念道瘋言瘋語,催眠自己刀槍不入就沖過來,結果一下被打死。
甚至絕望到出現自相殘殺的情況,一個個骨瘦如柴,不似人形。
這時候李長河才讓參林帶人上城頭放出話來,獻上熊寨三兄弟還有玉面狐貍的人頭的,能保不死。
瞬間里面又打起來了,玉面狐的人,熊寨的人,還有想活命的人,神tm三國演義…
李長河也知道,差不多是時候收網了。
第二天正午,李長河讓眾人吃飽喝足,然后正式向狐山城發起總攻。
結果他們一路從下面村口一直殺到村頭玉面狐的“宮殿”,金字黑底的“漢”字旗破爛不堪,隨風搖動,他們幾乎沒遇到任何抵抗,寨子里到處都是尸體,寨子外的尸體已經被他們焚燒,可寨子里沒人處理。
最后只剩九百多骨瘦如柴的男女老幼捧著熊寨三個頭領的腦袋,還有被綁著的玉面狐跪地投降。
玉面狐是中年女人,左臂第一天交戰中被第一輪火炮打斷,還好天氣冷,傷口沒怎么發炎。
可她現在也奄奄一息,失血過多,傷口化膿嚴重,周圍肌肉組織壞死成黑色,大塊大塊的皮肉化膿脫落,就是不殺她也活不了多久。
李長河也懶得向一個將死之人耀武揚威。
“給他個痛快吧,畢竟她幫了本王大忙,把這些土匪聚在一處。”李長河冷聲。
參林拱拱手,提刀上去。
號稱堅不可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狐山城完全被破,聚集其中的接近三千黑山匪,只剩眼前骨瘦如柴怕得瑟瑟發抖的千人左右。
眾將士都歡呼起來,想必他們都不敢相信,深入敵后作戰,戰事會如此順利。
他們這邊除去因凍傷,擦傷,感冒等原因負傷的二十六名傷兵,其余無傷亡,大捷!
…
何昭,福安,湯舟為陪同皇上一身簡裝,游覽江州各處,都是井然有序,繁華太平景象。
酒肆茶樓,到處都能聽見說書的說平南王故事,或是千人破十萬,三月定南方,或是掃地治江州,智斗貪官污吏等,到處都是,百姓愛聽,說書的也愛說。
就是平常走在街上也經常聽人們提起,這時皇上就會停下腳步聽一會兒,福安連忙抓住機會夸贊平南王深得百姓愛戴,可皇上臉上卻不是喜也不是憂,令人難以捉摸。
“平南王治世確實有本事…”就連嚴肅的何昭走遍江州后也不得不發此感慨。
皇上沒說話,卻突兀的問:“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稟陛下,臘月二十五了。”福安道。
“平南王回來了嗎?”
“沒有,此時正午,北方驛站還是沒消息。”
“他是抗旨,是不尊朕的旨意!”皇上不高興了。
就在這時,幾人不遠處,雪地中一頂紅色轎子落下,王通匆匆從里面出來,拿著一個奏本上前,跪在雪地中:“皇上北方急報!”
皇上接過一看,整個人都愣住,隨即遞到何昭手中。
何昭一看,目瞪口呆:“這…這,竟然這般厲害!”
湯舟為一臉不解,從何昭手中拿過折子一看,瞬間跳起來…
隨凜風而來的并非什么好消息。
關北急報,金國冬日出兵,戰數日,克上京,遼可汗耶律術烈攜子女西逃,上京、中京周邊還在頑抗之地望風而降,金噬遼土五有其三!
…
王家大寨正堂,小爐火暖,氣氛凝重。
皇帝坐在首位,何昭次座,其余人依次在座,湯舟為、王通、福安公公,還有京城送信來的樞密院官吏,門口被衙役守著,平常人不得入內。
“一年之內,連克東京、中京、上京。況上京乃遼之國都…”說到這,何昭放下手中紙張,然后喟然嘆曰:“金人悍勇,真有當年外族強匈之風…”
就連話最多的湯舟為也不開口,默然許久,從窗戶看出去,院中雪壓老樹,風聲一動便要蹭蹭抖落,已到最后關頭,若是今夜再有一場雪,枯枝當折,老樹將摧。
遼國與景國為敵多年,可以說相互知根知底,遼國疆域甚至還要超越景國,如此泱泱大國,短短一年,接連丟失東京、中京、上京三道,已是搖搖欲墜。
那是遼國啊!
王通感慨:“起初見遼敗于女真,心中尚有竊喜,這是天賜良機,到女真攻戰中京,心有震懼,還是想著這是好事,遼國從此無暇犯邊,可如今…”
“唉…”何昭接過話:“王大人之所以有此想法,無非是認為上京要地,遼之國都,城池堅固,精銳囤積,縱使金國驅兵甲百萬也不見得能破之,沒想轉眼之間,城池易手,遼帝西逃,實在…世事難料,誰又能想到。”
“何大人…”湯舟為出聲,隨后低下頭。
眾人無不感慨,小屋里只剩嘆息,屋外嚴寒侵襲而來,眾人心中都有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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