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她翹起下巴。
李長河被噎住,知道她是斗嘴,哈哈一笑:“那辛苦起大人了,這次事情如何。”
起芳沒說話,遞給他一封書信,“楊洪昭給你的,說要你親啟。”
李長河拿過來,打開信封,里面是很簡短的一段小字:難當起姑娘面啟齒,蓋加書信。老夫坐井觀天,小看天下人,實在慚愧,起姑娘做事好過大丈夫,老夫為之前所言道歉。
李長河看完神秘一笑,看著脖子往這邊伸的起芳:“想看嗎?”
“不想。”她搖搖頭,但眼神出賣了她。
李長河哈哈一笑,將楊洪昭的信遞給她,這本來就是寫給她的,只是楊洪昭不好開口,怎么讓他一個一把年紀的老將軍向一個小女子道歉,所以只好假他之手罷了。
起芳看后果然面漏喜色,這是第一次有人承認身為女兒身的她。
“如何?”他問。
“什么如何。”
“不想說兩句嗎。”
“不想。”
“這可是天大的事,我都替你高興。”
“再大也是他人之言,小女子的實力我自己清楚,用不著別人評頭論足,用不著別人肯定。”話雖如此,但她顯然十分高興。
“好好好,本王相信你的實力,走,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起芳將書信收好,一起打道回府。
嚴昆、起芳之所以回來,是因為北方的事已經結束了,京北西路,京北東路,雁門路,三路籌集的糧草,已經交接給楊洪昭大軍,后續補給會由輔軍也勞役負責運送,他這個轉運使的最大職責已經完成。
當然他沒有親自去,都是嚴昆和起芳在幫忙做這件事。
王府碼頭離王府不遠,回去路上他們直接步行,一邊走嚴昆、起芳一邊跟他說了一些北方的事。
太行山中的黑山匪患如今已完全平息,京北百姓都在歌功頌德,對他感激不以,甚至立了祠堂。
另外參家因為支持他,得到朝廷加封,加之參吟風卻有能力,很快一改之前因混亂導致的頹勢,成為江州最大商家,與王府生意來往緊密。
而太行山中黑豹子帶領的村民他們也去看了一趟,棉花種子已經種下,有一些已經發芽了。
李長河大喜。
回到王府之后,兩人去梳洗休息了,李長河也必須接著去樞密院辦公,于是給廚房交代一聲,晚上要給他們兩接風洗塵,然后就離開了王府。
…
楊文廣閉目站在軍帳前,面前燭火閃爍不定,長子楊虎落后半步,軍中幾個得力屬下也在。
大帳中安靜得可怕,他所率的禁軍武烈軍,和兒子從太原帶來的楊家軍已經匯合,大軍攏共達五萬多人,連綿營帳在太行山腳下連成一條長龍,見頭不見尾。
與威武軍勢不同,此時中軍大營顯得更加沉悶。
“父親,要不…就答應他吧,反正影響不會太大,再者…再者他是皇后的侄女,天家近親啊。”楊虎道。
楊文廣閉眼嘆了口氣,成都府路吳正清來信,信中說得隱晦,但意思很明白,給他兒子在軍中安排一個先鋒職位,只是虛銜,但他兒子不會上戰場。
目的在于如果這次大戰有軍功,那么他兒子也會有份,道理很簡單,其中字里行間還隱約有威脅之意,如果他不安排,成都府路的軍糧可能就不能按時送到。
至于他為何敢這么做,因為理由多得是…道路坍塌,遇上匪盜等等都能說。
吳正清想讓自己兒子蹭功勛,而且是白蹭,可他有威脅楊文廣的辦法,那就是軍糧。
這種事沒法說清,如果向朝廷告他軍糧補給不力,延誤戰機,他有一萬種借口,加上是皇后的侄兒,又給朝廷許眾多錢糧,根本不可能罪及其身。
若是別人只怕已經答應了。
楊文廣看了眾人一圈:“老夫打了半輩子的仗,我是什么性子你們都了解,老夫眼里容不下半點沙子!功勛是將士們靠著性命沙場搏殺得來的,他吳正清的兒子何德何能無功受祿,吃我軍士的血!”
“可是父親,軍糧…”
“沒了成都府路的軍糧,還有太原的,還有三交,哪里都是糧!”楊文廣打斷兒子:“我會寫奏表,上奏朝廷此事。”
大家都點頭同意,有人憤慨道:“這吳正清真不是東西,家國大事,他居然敢公然為自己牟利,要挾將軍…”
“他是有預謀的,起初靠著給朝廷承諾錢糧謀得轉運使之職的時候,就有許多大臣反對,那是老夫倒覺得沒什么,畢竟他確實為國為民了…捐了那么多錢糧于國有利,加上太后侄子,也算貴胄,某個轉運使也好。”楊文官道。
“那時候開元府尹何大人就很反感此事,我問他為何,他說吳正清行事不正,心術不正,居高位就會敗壞風氣…”
楊文廣搖搖頭:“當時我只以為他是迂腐之言,可現在看來何大人完全言中了…人心難改,以小見大,吳正清這人著實卑劣!”他重重拍了案桌。
大帳中只有嘆息,因為他們也沒辦法,只希望吳正清沒那么大膽子,及時將軍糧送到吧,因為大軍就要北上,時日無多。
“父親,或許可以假許之?之后反悔也不遲啊。”楊虎突然激動的道,他覺得自己想了個極好的點子。
等他抬頭卻發現眾人都看著他,父親也看著他,目光中情緒復雜,他看不懂那是什么。
最后父親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楊虎不解,父親又加重語氣:“你先下去!”
他張張嘴,無奈之下只好拱手退出大帳,隨后楊文廣又讓眾多將領也退去,只留下他的老伙計,左膀右臂,太原府廂軍指揮使錢必。
“一點也不像我…”兒子走后,楊文廣才淡淡看著他的背影道,聲音中沒有情緒。
“或許少主還年輕。”他的副手,今前軍指揮錢必看著楊虎背影說。
楊文廣嘴角一抽:“還年輕,你怕是在說笑。上次死在土匪手中的幾百老伙計就是個教訓,只怪我太偏愛。”
“勝敗乃兵家常事,誰又能每次都贏呢。”錢必抱著手臂反駁。
“你不用替他遮掩,老子的兒子老子最清楚,兵敗和送死是兩回事。”楊文廣說,隨后回頭看向大帳,嘆氣道:“我怕楊家數代英名,會毀在他手里。
現在我算明白當初魏武帝為何嘆‘生子當如孫仲謀’了,至少文帝不及父輩,但也可圈可點。”
“將軍別老想著和別人家孩子比…”錢必苦澀,看來他也很有這方面經驗。
楊文廣搖搖頭:“我那只是跟作古之人比,要是比比當今,真能氣死老夫。”
“當今有什么少年人能入將軍眼。”
楊文廣坐下,伸手招呼老友也坐下:“多的去了,不過一說起少年英雄,這兩年非平南王莫屬,景國上下,哪里聽不到他的事。”
“將軍覺得如何?”
“如何?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這次進京,倒是陪著魏朝仁一起去拜見過一次,十六歲的孩子,言談舉止儼然有天家威嚴,言語不亂,條理清楚。席間談及天下大勢,屢有真知灼見,我和魏朝仁都自嘆不如啊。”楊文廣感慨。
錢必瞪大眼睛:“真有這么神?”
“不然呢,在去之前我也覺得或許夸大其詞,見過其人,說過話后便覺得小看天下人了,有些奇人異事,不是常人能解,平南王就是其一。
他帶一千軍士入瀘州,到擊潰十幾萬大軍,平息南方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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