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
“那使臣趾高氣昂的說他們大帥要求我國必須拿出相應禮儀和尊重,否則不予和談。”小太監低聲說。
皇后寢宮,身邊小宮女戳著炭火,火光把蒲察伶白皙漂亮的鵝蛋臉映照得火紅,多添幾分妖嬈,小太監正在匯報朝堂上的事。
殿里暖烘烘的,暖到人心里,心安了自然也就暖了。
無論和談或者說變相投降對金國何等屈辱,對皇上又是如何不堪,會留下多少罵名,對于她們而言只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命保住了。
至于國家社稷,皇上顏面,往日金國強盛之時她們也會考慮,也會為大金自豪驕傲,如今自身難保,就只能優先考慮自己了。
“到時我可能也要去…”蒲察伶心里默默想,對方說得很清楚,相應禮儀和尊重,就是讓他們以迎上國宗主的禮儀相待。
這是侮辱,也等于昭告天下,金國從此以景國為宗主國。
但他們卻毫無辦法,兵臨城下,不同意就等著國破人亡,同意才有一線生機。
既是要以見宗主國的禮儀見李長河,那么她身為后宮之主,大金皇后,就必須陪著皇上到場。
想到要見傳說中的人物,她其實很緊張害怕。
且不說李長河其人兇殘暴戾會吃小孩的傳言是真是假,此人半年就把大金國打得難以招架,十幾萬大軍潰不成軍,百戰百勝無一敵手,連在她心中無人能敵從無敗績的遼王也被打跑。
這些種種,光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他手上有多少人的血?蒲察伶不敢想象,據說金國百姓傳言,他從小嗜殺成性,十六七歲時就在景國殺了十萬人的叛軍。
隨后還在太行山東面打過仗,殺了北漢遺留的大軍,又滅了遼國,抓了遼國皇帝,把遼國皇室男丁屠戮殆盡,女眷都糟蹋了!
而她們金國的十幾萬大軍如今也半年就打沒了…
如今金國人只要提起李長河這個名字,心中不由自主就會戰栗害怕,氣憤又無力,恐懼在心頭蔓延。
到時在這樣的惡人面前如何而維持體面,如何不然自己顯露出害怕的情緒而惹惱那殺人魔王,畢竟上京所有人生死存活全看他臉色。
越想蒲察伶越覺得手腳發冷,原本暖烘烘的宮殿又冷起來,連忙叫小宮女再加些炭火。
…
九月初中興府爆發一波叛亂,是金國死忠鼓動的。
中興府李長河并不打算還給金國,所以爛攤子自己收拾。在新軍面前,叛亂很快被平息,新軍抓住六百多人。
這些人中大部分是女真人,也有契丹人,溪人,漢人,見到李長河時大多跪地求饒,說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被人利用。
李長河挑出年紀在十八歲以下的一百一十二人充輔兵,剩下的全部斬首示眾,砍下來的腦袋堆成一座比他還高的小山。
對此李長河反而麻木了,之前他甚至處死頑強抵抗的兩州守軍數千人,血流成河,血水讓護城河漲了水位。
比起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每次殺人都會胡思亂想,甚至思慮很多,如今他竟然覺得理所當然了,越發變得麻木冷血。
有時他甚至會想到白起、鐵木真等人的殺戮行為,并且覺得如果是自己,也可能如此。
他如今處境其實和鐵木真的西征有一些相似,但鐵木真的處境更加殘酷一些,十幾萬大軍,不遠萬里走尋常人需要走一年半載的路程,扎入一個兩千多萬人口的陌生地區。
他如果不想死,不想他手下將士和士兵去死,殺戮幾乎是無法避免的,因為他不可能分兵去守各個城池。
于是就有兩種選擇,一種是信任當地的陌生人,覺得他們投降了就是投降,不可能再反叛,不會再從背后給自己一刀。
對人心抱有此種天真想法之人,大多墳頭草都三米高了,死無全尸的數不勝數。
一種就是殺,殺到血流成河,殺到心驚膽戰,既然不信任,那就殺!
誠然,鐵木真背負很多罵名,屠夫、種族滅絕者、毫無人道主義,而且也受到后世很多道德上的譴責。
但對于他手下的將士,有這樣一位君主無疑是非常幸運的,他從不考慮為對手負責,他只考慮為跟他出生入死的將士負責。
敵人死多少,怎么死都無所謂,但我的手下兄弟誰都不許動,這是他的處世的道德。
也許因此,他才會為數百蒙古商人和三個使者怒不可遏,一怒之下跋山涉水,不遠萬里舉國遠征,十幾萬人,在數千萬人口的敵人地盤上,艱險的滅了中亞霸主花剌子模。
這種一點不聰明,一點不隱忍,不計較利害,就是今天你動我的人,明天我就要不計代價殺1你全家的兇狠,讓草原上很多人折服。
大概也正因如此,他受到無數士兵的擁戴,手下猛將如云,四個兒子個個能征善戰,這或許是另一種人格魅力吧。
有這樣一個對手,李長河時刻都感覺自己壓力很大。
不過鐵木真有些東西是值得他學習的,比如那種不講道理偏護自己人的狠勁。
李長河在派出使者的同時也在集結之前分散攻打各州的軍隊,如果金國人敢動他的使者,他就直接率軍攻打上京。
即便這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他也必定會打,太聰明不總是好事,有時候不能太計較得失。
…
不過李長河高估金國皇帝的膽氣,九月七日,他率領大軍北上上京的路上,使者就平安回來了,甚至還帶著金人送他的貴重禮品。
使者激動的向他轉述金國人同意他的所有要求,愿意在九月九日,上京城南二十里驛站和談。
隨后他將誰送的禮物說清,上交給李長河,李長河讓年輕的使者留下,他有膽氣孤身一人去見金國皇帝,這些是他應得的獎勵。
九在《易經》為極陽之數,所以九月九又稱重陽,重陽節當日,年輕人結伴登高,宮中要吃花餅,皇上率百官登高祭拜天地,在古時是個非常隆重的日子。
前線將士們卻沒那么多閑情逸致,他們還在趕路。
路上,軍中隨行的軍醫長史正向李長河匯報此次出征至今,所有軍隊統計上來的傷亡。
“殿下,下官籌算一夜,終于有個總數。”長史溝壑縱橫的老臉一臉笑意的說,“此次出征至今,我軍總計傷亡一萬零二百七十人,不過這只是在計的。”
對于這個數字李長河并不驚訝,所謂傷亡是傷和亡,輕重傷員都算,就算行軍途中感冒無力作戰了也算傷員,數字自然會大。
“多少人陣亡。”李長河騎著馬直接問。
“一千七百零四人,殿下這簡直前所未聞,況爍古今,上萬人受傷卻只死這么點人!”
話才說話,長史老臉一皺,覺得自己表達有誤,好像他在幸災樂禍似的,于是改口,“殿下,我的意思是…”
“你別說了,我明白。”李長河擺擺手。
傷亡傷上萬人,最終死亡卻只有一千七百多人,最大的功臣還是酒精。
在冷兵器時代,直接戰死的人數是少數,因為無論是遠程弓弩還是近距離的交兵,大多數時候都無法直接造成讓人短時間喪命的致命傷。
且不說弓弩動能不足,準頭玄學,透甲之后還有血肉骨骼阻擋,穿透力有限,就算近戰很多時候都不能一擊致命。
大多數時候都是造成外傷讓敵人喪失戰斗力。
所以古代很多勇將,身上動不動就十幾道幾十道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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