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丟人的事情怎么可以承認。
俞瓷揚起頭，裝作很有底氣的模樣。
“你在胡說，我沒有。”
蔣少戈偏頭笑了下，大手撫摸俞瓷后腦勺。
“后天就要開始訓練了，緊張嗎？”
俞瓷緩緩搖搖頭：“不緊張。”
蔣少戈開玩笑道：“我有些緊張。”
“為什么？”
“其實，我挺想你去A班。”
特別是，小鮫人靠自己的實力去的A班。
這樣在冬日再次考核時，如果以A班學員的身份拔得頭籌。
那么俞瓷可以直接進入作戰隊。
不過這些，蔣少戈沒準備說。
“本來這次野訓對你來說挺不公平。”
蔣少戈拿過梳子，梳理俞瓷睡覺時翹起的一撮呆毛。
“什么還沒學，就被弄到這里了，反正哥就一句話，重在參與，不要受傷就好，其他不重要。”
俞瓷卻不認同。
在浴室燈光映照下，這一雙霧霾藍色的眸底有細碎的光斑。
“我想得第一，哥哥們……嫌我笨，那我就更想證明給所有人看。”
俞瓷身上有股子韌勁兒，不服輸的精神。
“所以，戈戈……你明天可不可以……教教我？”
蔣少戈怔愣一瞬，忽而笑起來。
“好，等我們小瓷得第一，讓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好好看看，誰才是菜逼。”
俞瓷正想問菜逼是什么。
單純的魚崽子根本沒學過臟話。
不等他細問，腰間被一條健壯的手臂環緊。
“這可算是開小灶，哥把技巧全部教給你……小瓷，你是不是應該喊點好聽的？”
俞瓷耳根飛快漫起一層血紅，結結巴巴道：“剛才……剛才明明喊、喊過了。”
他被抵在墻上時，明明喊過一聲“老公”的。
蔣少戈微微彎腰，將臉埋在俞瓷脖頸處。
滾燙的呼吸掃過鮫人的皮膚。
蔣少戈克制地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自家的鮫人，抱起來愛不釋手，摟懷里很貼合。
俞瓷被觸碰的地方好似有螞蟻爬過，癢癢的。
他下意識向后退，又被抵在墻上。
蔣少戈也不為難他，商量道：“喊一聲哥哥行嗎？”
哥哥倒是很好開口。
俞瓷連忙喊道：“哥……哥哥。”
“好乖。”蔣少戈站直。
“早點休息，明天早點起床，我帶你去訓練。”
等到兩人并肩躺在床上。
俞瓷毫無困意。
蔣少戈倒是睡著了，呼吸清淺。
小鮫人側過身，靜靜凝視男人的側臉。
蔣少戈五官很端正，如同一件仔細雕刻出來的產物，輪廓硬朗，很完美。
不笑時，眉宇間有一抹冷冽。
笑起來，又像是春風化雨滲入心頭。
對于俞瓷來說，蔣少戈長相和身材，都是他向往的類型。
出神看了一會兒，俞瓷緩緩起身，學著剛才蔣少戈那樣。
偷偷地，在他嘴角親了親。
“晚安。”
-
翌日一早，一起洗漱過后二人出門去。
這個點的食堂只有云海省的秘密特種部隊隊員在吃早飯。
亞洲區特種部隊和作戰區是兩個體系。
云海省的特種部隊，一般不會出現在大眾眼前，沒有任務的時候，會留在第三峰和第四峰的訓練場。
彼此也都認識，蔣少戈走過去和營長打了個招呼。
俞瓷自己在窗口挑早餐。
“你好，能不能幫我打一勺三鮮魚片。”
“你也是特種人學校的學員吧？”食堂阿姨挖了一大勺魚片，扣進俞瓷餐盤里。
“昨晚上沒看見你，你是什么動物啊？長得真俊。”
瞧他好看，食堂阿姨忍不住多問幾句。
俞瓷嘴角微微上翹：“阿姨，我是一條鮫人。”
食堂阿姨呦了一聲。
“你自己是魚，能吃魚嗎？”
“要不然姨再給你換個別的，你嘗嘗這個里脊肉片，豬瘦肉，也好吃。”
俞瓷正想拒絕，又是一大勺扣過來。
阿姨給他夾了兩個兔子形狀的奶黃包。
“你瘦，多吃點，昨晚上有一個小胖子，打了三次，這娃是真的能吃啊，臉蛋肥嘟嘟的。”
俞瓷努力揚起嘴角在笑，面前阿姨太熱情，他也不好意思打斷。
這時，身側多了個人，聲音清清冷冷的。
“行了，馬姨，這是蔣少戈的丈夫，而且誰說鮫人不吃魚的。”
對方又轉身，聲音含笑：“你好，我是路時，研究基地的研究員，是一只長生鳥。”
出于禮貌，俞瓷和他握了握手。
“那……兩位聊，我先走了。”
路時道：“一起，正好我要找你老公談談。”
遠遠的，一看到他來了，蔣少戈兩步并作一步。
人還沒到跟前兒，便開始寒暄。
“路組長？！這么早就過來了？”
“吃沒？沒吃我請你！”
路時沒理他，正想往俞瓷身邊的位置坐，忽然被擠去一邊。
蔣少戈順勢攬上自家的。
“這是我丈夫，俞瓷，一條鮫人。”
路時冷眼看他：“當初上邊提議你和鮫人族聯姻時，我投了同意票。”
言下之意，你裝什么裝，誰不知道你老婆是條鮫人。
蔣少戈輕嗤：“暴露了，認識這么多年，你特么背刺我？”
路時：“認識這么多年，你破壞我的實驗品總價值1.2億，請問蔣隊長什么時候賠？”
蔣少戈被懟的啞口無言。
“還有一號機械蟲，雖然不是我最完美的實驗品，但是，它的造價是一百萬。”
路時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點開名為蔣少戈的賬單，添上這一筆。
蔣少戈：“……”
兩人不過是互懟著開玩笑。
俞瓷當真了，開始掏自己腰側的魚尾包，拿出一顆雞蛋大小的黑珍珠。
“路先生……我替他賠錢行嗎？”
小鮫人雙手捧著黑珍珠，漂亮的眼睛眨巴兩下。
有錢不要白不要。
“可以。”路時比蔣少戈快一步搶走黑珍珠。
“正好這幾天申請經費，沒能申請下來。”路時笑了笑。
這顆黑珍珠成色極好，還完欠賬，還能剩下許多。
蔣少戈心疼老婆的錢。
“小魚刺，根本不用還，我多幫他幾次忙，賬就能一筆勾銷。”
俞瓷嘴里還有魚片，搖搖頭沒說話。
路時態度好上不少：“多出來的就當是存的賠償費了，你老公一年能損壞我許多東西。”
“那是意外。”
“意外？”
對方絲毫不給面子。
“我的一號機械蟲，借給你僅僅半個小時，成為一堆碎渣，你敢說這是意外？”
蔣少戈后悔今日出門沒看黃歷。
這哪兒能實話實說。
萬一路時知道他是因為吃醋把機械蟲給捏碎了。
明天這條八卦能從作戰區傳到研究基地。
甚至會成為各位吃瓜群眾茶余飯后的消遣，被拿出來反復說。
蔣少戈決定此時無聲勝有聲。
陪著俞瓷吃過早餐，蔣少戈帶人去訓練場練槍和格斗技巧。
三個班的崽子們剛起床，特種隊員也在繞操場跑圈，沒人打擾。
但是多了個電燈泡。
蔣少戈忍無可忍。
“你是不是閑的？看我倆摟摟抱抱不怕長針眼？”
路時拿出平板記錄俞瓷數據，淡定道：
“不會，我在看俞瓷，能不能讓他變出尾巴？或者拔一片鱗片給我？”
蔣少戈眼神忽冷：“你最好說清楚你到底來干什么，要不然我不介意和你在這里過兩招。”
看到蔣少戈生氣，俞瓷放下槍，抱住他的腰，不讓他動手。
以前他聽倪柔柔說起過。
研究基地的研究員，非常金貴。
路時說：“你應該知道，雨林區虛擬天空被劈中的第一次，就已經開啟了紅外線攝像。”
蔣少戈早有猜測。
所謂的波塞冬傳承，許多人看到了，根本瞞不住。
路時指指白發鮫人。
“我能出現在這里，蔣隊長，和你沒關系，不過……和他有關系。”
俞瓷睜大眼睛，有些許迷茫。
蔣少戈環住小鮫人肩膀。
“他明天要進行比賽，不論上級給你派什么任務，全部放一放，敢影響他明天的比賽，小心我把你實驗品全拆了。”
路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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