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少戈輕咳一聲，藥塞給俞瓷，讓他保管。
“老財，欠你個人情，謝了。”
老財擺手：“如果不是黑珍珠，我還真沒法弄出這藥，藥片只不過是能量載體。”
蔣少戈：“三天后蓋文要在家里舉辦宴會，邀請了我們，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幫幫忙。”
老財一口答應：“盡管說。”
蔣少戈和俞瓷對視一眼。
“我們需要拿島國J國和北美洲合作污染海洋時簽署的協議。”
老財也早就懷疑過這件事和北美洲有關系。
他點頭：“好，這些東西其實不算機密文件，因為他們敢做，就不怕被人發現。”
蔣少戈道：“這件事一旦鬧大，和所有人息息相關，他們就不得不怕。”
老財嘆息：“M國一直想控制藍星人數，所以哪怕自己國家的人死亡也沒有關系。”
“島國實驗失敗，工廠中八成的人感染，普通人和他們待在一起超過一定時間，也會受到輻射從而產生異變。”
這就不難解釋為什么當初轉機時，在機場遇到的那些畸形小孩。
蔣少戈沉聲道：“海洋中，能夠變異成功的，會像變種帝王蟹那樣可怕，如果不成功，就是海面上——數不清的生物尸體。”
俞瓷低喃：“再這樣下去，鮫人就沒有家了。”
洋流從未停止過流動，很快，海洋會被污染。
像是那一日黑海那般，一眼望去，看不到底……
.
又過兩日，若拉終于約到了江嵐。
一進屋，看到幾人，她笑了下。
“不怕我舉報嗎？”
蔣少戈指間夾著一張疊起來的紙。
“我用我高級指揮官職位擔保，因此有查看您資料的權限，3494這個代號，您應該很熟悉。”
江嵐，華夏總參二部情報員。
同時，也是一名，潛伏在北美洲戰區長達十多年的“特務。”
江嵐收起笑，“蔣隊長，很有本事。”
蔣少戈收起資料，“既然是自己人，有些事，好談多了。”
江嵐視線隨意一掃，在幾人對面的沙發坐下。
“不，我們沒有什么好談，我不想知道你們任何計劃，你們也不要試圖打聽我的任務，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
蔣少戈自然明白，“放心，多余的我不會問，只是想請求您一件事。”
“姜盈的事情對嗎？”她冷下臉來，終于有幾分鮫人族特有的倔勁兒。
俞瓷嘴甜：“小姨，可不可以幫幫我們，我想救媽媽出來。”
原本以為江嵐會因為一句小姨而好說話一些。
不料，江嵐譏諷一笑：“喊什么都沒有用，我只完成我的任務，其他的，不想幫。”
她態度很強硬，甚至作勢準備離開。
“代號7611讓我轉達，代號3494，配合作戰隊高級指揮官，轉移姜盈博士。”
虛擬屏在江嵐眼前展開，特調令很清楚。
蔣少戈說：“小姨，由您決定，如果愿意，三日后，幫助我們營救姜盈，如果您不愿意，現在可以離開。”
“這份文件，我可以當做沒有收到，畢竟是一家人，選擇權在您。”
俞瓷看一眼蔣少戈，兩人手背貼著，他挪了下，掌心相貼，握緊。
“小姨，我們不強迫你，這只是請求。”他聲音軟綿綿的。
江嵐久久沒有說話。
蔣少戈收起虛擬屏，大概明白她不愿意。
雖然失落，俞瓷還是起身湊近，把自己打印的一張照片遞給江嵐。
看到照片那一刻，江嵐怔愣。
“江與茉，現在是A班學員，她很厲害，每次考核都是第一名。”
“江……與茉。”江嵐喃喃道：“茉……默……徐默。”
小鮫人指指照片。
“她讓我轉交給你的，說這些年，沒有退步過，她完成你的要求了，問你什么時候回去看她。”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溫柔，眉宇間更像她父親多一些。
江嵐倏然扯動嘴角，艱難一笑。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蔣少戈問：“有什么我們能幫忙的嗎？”
“沒有誰能幫我。”江嵐手指輕輕摩挲照片。
又看向蹲在自己腿邊的小鮫人，伸手摸摸他微卷的白發。
“她是一只天堂鳳蝶，比你大一歲，是你的表姐。”
俞瓷梨渦輕陷，“表姐很好，很照顧我，她也是班里最優秀的學員。”
江嵐仰頭強忍眼淚。
思念如洪水將她整個人吞噬。
甚至快要窒息。
她身上依然是那一身耀眼紅裙。
時時刻刻提醒著她。
冷靜下來，江嵐當著幾人的面撕掉江與茉照片。
江嵐抓住俞瓷的手，往他手里塞了個東西。
隨后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個取血器，扎進俞瓷小臂！
“小姨！”俞瓷眼珠倏地變紅，猛地把她推出去！
江嵐連同單人沙發往后挪了一段距離，她揉了下肩膀。
舉起一支玻璃管，往里注射不明液體，融進俞瓷血液里。
同一時間，蔣少戈趕到，扶起俞瓷，“江嵐！你想干什么？！”
江嵐收起玻璃管，“我可以幫你們，不過，這支血液是酬勞。”
俞沉星給弟弟止血，目露不解。
“你為什么一定要俞瓷的血？”
江嵐抬起下巴，眼神睥睨：“無可奉告。”
離開之前，她又冷冰冰撂下一句話。
“還有……告訴江與茉，她在我眼里，只是實驗品，我從來沒有……愛過她這個女兒。”
俞瓷不明白，眼淚滴落，“可是她提起你，很開心……”
“嘭！”房門被暴力關上。
江嵐離開了。
沒有人看到，面色決然的江嵐，早已淚流滿面。
屋內，俞瓷把紙條放進儲物項鏈中。
尹之司疑惑：“難道她叛變了？”
蔣少戈抱住俞瓷，安撫著他。
季延卻肯定道：“不會，總參二部是情報部，里面的情報員經過層層篩選和考驗，江嵐不會背叛華夏。”
俞沉星看向窗外已經模糊的人影。
“或許，她有難言之隱。”
俞則言捂了下心口。
“不太舒服，我們之間能夠感應到對方的情緒，這一點她無法說謊。”
痛心的感覺。
很絕望，江嵐很絕望。
游霏急了：“現在那管血怎么辦啊？！嫂子的波塞冬傳承……”
坐在角落快和墻紙融為一體的林策解答：
“不用擔心，她往血液里滴了東西，會破壞血液中的物質。”
蔣少戈思忖片刻，恍然大悟。
“或許，她一開始抽小瓷的血，只是為了給上邊一個煙霧彈，暫時騙過他們。”
這個時候，俞瓷終于想起來。
他抬頭，說道：“原來，紅……是華夏紅，黃色星星，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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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戰區古堡存在有百年歷史，如今是蓋文的家。
去古堡車上，蔣少戈抬手塞入耳機。
“到了嗎？”
耳機內傳來其他幾人回應。
古堡房頂，俞則言和尹之司架好槍。
“據點OK，一視角大廳清晰，二視角書房前走廊整體清晰。”
小蝙蝠倒吊在他們對面。
看到左前方俞則言冷白色的手揮了下，她撲閃著翅膀繞古堡一圈。
隨后落在季延旁邊，恢復人形。
“每間隔三分鐘巡邏一圈，第三次巡邏，沒有任何問題。”
游霏想起什么，說：“對了，戰區S級機密區外的隱形炸彈已到點，只等引爆。”
耳機內，蔣少戈回應。
“嗯，高度戒備，如果暴露，允許出手，保全自己。”
在一天前，游霏摸熟悉這里，上交古堡布局圖。
蔣少戈的計劃是分四組。
游霏和季延負責東面。
俞則言和尹之司負責西面。
別墅呈凹字形，四人架槍，一旦蔣少戈有暴露，立刻火力掩護。
俞沉星和林策待在車上，準備隨時接應。
在明面上蔣少戈還是Sirius，牽著俞瓷，跟在老財身后一起下車。
若拉和他們不是一輛車，提前半個小時到，在古堡門口等著俞瓷。
車內，俞沉星目送他們進去，眼神擔憂。
“不用擔心，蔣少戈很有經驗。”
昏暗環境內，一條黑色的蛇順著椅背，試探著攀上俞沉星肩膀。
“滾遠點。”俞沉星不自然地扭過頭。
林策本體分兩種，普通的，是一條看起來有幾分呆萌的細蛇。
第二形態，像是季延的A級變體。
鱗片堅硬，是一條十幾米長角大黑蛇。
毫不費力能把一個成年人一口吞了。
俞沉星喜歡的，正是普通形態下的黑蛇。
從一開始就喜歡，以前會讓黑蛇盤自己手腕上，閑著沒事干摸摸他。
“不滾……”林策想起尹之司傳授的心得。
結合蔣少戈整理的經驗，準備試探出擊。
“坐久了你不是會腰疼嗎？躺后邊兒休息一會兒吧，現在宴會還沒開始，沒事的。”
俞沉星確實覺得腰疼，于是下車去了后排，準備側躺著休息一會兒。
剛關上門，面前大變活人。
他連忙往后退。
卻被林策環著后腰，阻攔退路。
俞沉星手擋一下，才沒貼在對方身上。
他垂眼掃一眼，又懶洋洋看林策。
“怎么，憋太久了，想和我在這里玩玩？”
林策正想解釋，一雙冰冷的手滑下去。
“咔噠。”
他的腰帶被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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