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第一家，也只有蔣少戈給俞瓷和自己買了一雙情侶手套。
其他人兩手空空。
商場二樓賣的是童裝。
一開始季延還開玩笑：“隊長，去童裝店轉轉，總有一款適合你。”
蔣少戈轉頭指他：“我看更適合你，童心未泯季延同學。”
游霏嘻嘻哈哈道：“你倆加一起不一定超過十歲。”
俞沉星落后他們幾步，無意間一瞥，看到櫥窗里有一件很好看的小裙子。
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林策也想起女兒。
喃喃道：“如果塔塔還在，今天能給她買很多小裙子。”
俞沉星收回視線，每一次想起提起，心臟都要疼很久。
思念只會隨著時間增長，任何點點滴滴的小事兒都能勾出絲絲縷縷的痛。
三樓賣男裝專場。
俞瓷身高并不算低，不過和190的蔣少戈比，像個大型洋娃娃一樣，被拎來拎去。
“這身好看。”蔣少戈試圖拿一件背帶褲。
俞則言皺眉：“現在天冷，這種春天可以穿。”
游霏擠開他們，把手中酒紅色襯衫往俞瓷腦袋上套。
“這身好看！穿這身！”
俞沉星捏捏眉心，“你們是想凍死他嗎？”
“一個個都不太靠譜。”季延拿起一件黑色面包服，“黑色的，百搭。”
小鮫人暈暈乎乎被擺弄過來，擺弄過去。
外套不知道到誰手里，身上穿上一件淺藍色棉服，有點奶乎乎的顏色。
“就這身，再拿一件白的。”
蔣少戈轉頭對店員道：“這一款再找一件黑色，我穿的尺碼，包起來。”
商場名牌店衣服不便宜，蔣少梟偷偷摸摸去看標簽，被四位數的價格淺驚一下。
轉而詢問親哥，“哥，我能買兩身衣服嗎？”
蔣少戈頭也不回：“你快點挑，過了這村沒這店。”
蔣少梟：“…………行。”
他繞過面前衣架，看上另一款外套。
剛剛碰到衣服，旁邊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拿走。
瞧到一頭扎眼的紅色長發，游霏喲了一聲。
“這不是俞澈嗎？這么巧！”
身為老三的俞沉星也得喊他一聲：“二哥。”
紅毛依然鼻孔朝天模樣，不咸不淡嗯一聲，“這件包起來。”
蔣少梟眉頭一擰，不太高興。
不過手慢一步，倒也沒什么好說的。
服務員在一旁小聲問：“還有一件您穿的尺碼，請問需要嗎？”
蔣少梟：“不用了，不想撞衫。”
俞澈看到蔣少戈，盡管心情非常不爽，也必須裝裝樣子問候一聲。
“蔣隊，好巧。”
蔣少戈要笑不笑道：“嗯，是挺巧。”
他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俞澈攥緊拳頭，心里憋著氣。
梁子不是一天結下。
看對方一群人過那么滋潤，心里扭曲的俞澈總是忍不住找個茬。
“俞沉星，你跟我過來一下。”
看他還擺起了譜，俞沉星不耐煩道：“有事就在這里說。”
俞澈背過手：“爺爺被關進去這件事你知道嗎？”
俞沉星：“知道。”
俞澈低聲訓斥：“爺爺那么大歲數，難免糊涂，你好歹排行老三，當時在場為什么不勸勸？！”
不等俞沉星回答。
俞則言不滿意道：“爺爺被關是他自己作的，當街襲擊高級指揮官，蔣隊沒有把他告上軍事法庭已經很給面子了。”
俞澈更加生氣，“俞則言！你怎么跟我說話的？我可是你哥！白疼你那么久！”
尹之司冷下臉：“你疼他？他一個人住學校，去年外星空氣蟲入侵，封閉作戰區那么久，你看過他沒？”
俞澈啞巴了似的。
表面功夫做的挺好，實際上兄弟這么多，大多數都是利己主義。
俞沉星終于找到空檔插話。
“二哥，現在母親也回來了，你有空去看看她吧，爺爺最看中誰，你也清楚，現在大哥什么下場，不需要我多說。”
“咱們走吧。”尹之司牽著俞則言，“跟這種傻逼待一起，感覺空氣都有一股子臭味兒。”
俞則言：“好。”
俞瓷往蔣少戈身后躲，扯扯他袖子。
“哥哥，我們也走吧，不喜歡和他待在一起。”
“行。”蔣少戈把卡扔給蔣少梟，讓他去結賬。
經此小插曲，眾人興致缺缺。
挑完衣服消磨時間，快到十二點時，離開商場走到中心廣場。
此刻廣場已經圍了很多人了。
中心廣場中間有一個雕塑。
俞瓷咬一口棉花糖，問：“哥哥，這個雕塑是什么？”
蔣少戈從后摟著他。
“這個雕塑代表希望和新生，你看兩邊像不像手掌？”
俞瓷左看右看，“有一點點像。”
“手掌中托著最珍貴的東西，那顆圓球可以理解為藍星，也可以理解為嬰兒。”
蔣少戈聲音低沉溫潤，比俞瓷大一圈的手捧著他一只手。
小鮫人忽然明白他想說什么了。
此刻，在蔣少戈眼里，自己就是他最珍貴的東西。
“獎勵你，咬一口棉花糖。”俞瓷難得大方喂他。
蔣少戈毫不客氣咬一大口，換來老婆一拳頭。
此刻，第一朵煙花升至高空，伴隨著震耳聲音，炸開，照亮黑夜。
每個人眼里都落了光。
俞沉星笑了下，低聲說：“煙火向星辰，愿所愿皆成真。”
游霏懟滿姌姌一胳膊肘。
“許愿許愿！”
滿姌姌猶豫：“有用嗎？”
游霏：“管他呢，多許點，說不定哪路神仙保佑。”
伴隨一朵接一朵煙花升空，盡管已經凌晨，廣場依然熱鬧。
有廣播播報，元旦會有更盛大的煙花秀可以看。
“我們元旦還可以出來玩嗎？”俞瓷抬眼。
蔣少戈親親他額頭，“當然可以，現在去小吃街轉轉，晚飯是不是沒吃飽？”
俞瓷心虛一笑，“我聽樂樂說有一家章魚小丸子特別好吃，我想嘗嘗。”
“行，今天想吃什么都可以，出來就得玩的開心。”
蔣少戈同他十指相扣，帶上一群人溜達去小吃街。
一條街很長，兩排全是眼花繚亂的小吃攤。
有一家燒烤攤特別火爆，招牌寫著變態辣雞翅，讓人忍不住去看看到底有多變態。
“排這么長的隊，應該挺好吃？”俞則言純屬好奇心作祟，扯上尹之司一起排隊買雞翅。
其他人分散開，俞沉星對點心鋪子賣的椰蓉奶凍感興趣。
偏偏林策這個沒眼色的，一直跟在身后。
他也不好意思去買這些小孩子才愛吃的東西。
畢竟好過那么久，林策一眼看出來他心思。
“你喜歡甜食，我去買點，嘗嘗？”
俞沉星移開眼，說：“隨你，我不餓。”
林策忍著笑，轉身去排隊。
逛完一整條小吃街，眾人在回作戰區的路口匯合。
每個人手里拎著一堆小吃。
尹之司分享欲極強，遞給蔣少戈一串雞翅。
并且多余說一句：“變態雞翅配變態，絕了。”
蔣少戈：“滾！”
“讓我嘗嘗。”俞則言扯扯尹之司袖子。
尹之司連忙喂他。
眾人好奇變態辣雞翅什么味兒，瞧他吃，齊刷刷圍過去看。
俞則言愣是忍著嘴里灼燒感。
“不辣啊，特別好吃，你們嘗嘗。”俞則言把雞翅分下去。
俞瓷看他通紅的臉，半信半疑咬一口，僵住了。
游霏是真的虎。
“我給你們表演個脫骨！”她塞一整個雞翅中進嘴里。
咀嚼不過兩秒，面色怪異。
不過死之前還要拉人下水這種缺德事兒，心照不宣，誰都會。
俞瓷認真說：“不辣。”
游霏強忍痛苦點頭：“好……好吃！”
所有人將信將疑。
看到他們一個不落都吃了，俞則言再也忍不住瘋狂漱口。
游霏一蹦兩米高：“靠靠靠！辣死老娘了！”
連帶俞沉星在內，幾人被互相坑到一起站路邊“呸呸呸。”
俞瓷嘴唇微腫，笑得肚子疼，眼睛彎似新月，看起來可可愛愛。
可惜早就在這群人熏陶下變壞了。
俞沉星服氣，“你們……真的……蔫壞。”
俞則言嘴唇發麻，噗嗤一笑。
“本來沒想坑你們，誰讓你們都圍上來看戲，那干脆一起吧。”
游霏苦著臉：“誰有我慘！我吃的最多！嘴都辣腫了！”
“你們太菜。”蔣少戈面不改色吃掉一串雞翅。
他能吃辣，俞瓷知道，但是不清楚他這么能吃辣。
結婚到現在，只要是蔣少戈做飯，一般不會放辣椒。
會一直遷就著俞瓷口味。
俞瓷抿了下發麻的唇。
“你真的不嫌辣嗎？我嘴巴都麻了。”
蔣少戈一肚子壞水，微微俯身。
“我這串不辣。”
俞瓷疑惑：“不辣嗎？”
“不辣，你嘗嘗。”
俞瓷看著光禿禿的竹簽，傻乎乎地問：“你吃完了，我怎么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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