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已經停了，空氣里透著股清晨的薄涼。

        上課鈴聲一響，三三兩兩的學生奔向自己的教室，秋詞趴在桌子上，她的桌位挺靠前的，在第二排，剛好可以看到外面走廊的過道。

        教室里沒有暖氣，好多人凍得都在搓手取暖，老師沒有來，下頭說話的說話，玩手機的玩手機，鬧哄哄的一片，即使是高三了，也依舊毫無秩序。

        班長肖毅熟視無睹，埋頭寫著自己的作業。

        二班一直這樣亂。

        這次奧數又得第一的事又傳開了，班里也有幾個學生對此議論紛紛，時不時看向她，眼睛里帶著光，秋詞被這些個炙熱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抬起頭隨意一瞥，發現同桌也在盯著她看，似乎有話要說。

        秋詞：“？”

        她的同桌陳茲木是個文文靜靜的小男生，戴著眼鏡，長的挺秀氣的，典型的好學生類型。

        見她疑惑的看著自己，男孩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句話。

        “秋同學，你…有去補習班嗎？”

        她道：“沒有啊。”

        “從小就接觸奧數的嘛？”

        她搖搖頭，“也沒有，是來瑜中后才學的。”

        這倒說的是實話，瑜中和其他的高中不一樣，其他學校一般不學這門，但是瑜中這里奧數就成了必修課。

        沒有補習，學的時間也一樣，一個女孩子年年拿第一，一群大老爺們都比不過她。

        奧數那么難的玩意，怎么學進去的？

        難不成就是腦子好？

        基因的強大？

        陳茲木心靈仿佛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嘆了口氣，默默拿出練習本記起筆記來。

        門外有高跟鞋的聲音傳來，教室里慢慢安靜下來，這節課是英語課。

        大課間的時候，廣播里傳來播音小姐姐甜美的嗓音：“現在時間請全體師生到操場集合，現在時間請全體師生到操場集合，現在時間請全體師生到操場集合…”

        秋詞尚在寫作業的筆一頓，神情很無奈。

        不出意外，肯定又要上臺發言了。

        校長楊志華在臺上講了一大推屁話，臺下的人壓根沒有心思聽，天氣又冷，好多人哆哆嗦嗦的打著顫，抱怨起校長的不是。

        講到最后的時候，楊志華聲音都帶了些驕傲，“現在有請我們的第一名的奧數小天才秋詞同學上臺領獎發言，大家掌聲歡迎。”

        臺下掌聲很配合的響起。

        果不其然。

        秋詞閉了閉眼睛，視死如歸的上了臺。

        楊志華笑著把話筒遞給了她，拍了拍她的肩，朝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就下去了。

        秋詞握著話筒不知道說什么，場上一瞬間沉默了，大家都在注視著她。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一片死寂。

        楊志華也有點急，咳嗽兩聲暗示她說話。

        那么多人看著呢，祖宗你倒是說句話啊！

        秋詞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很實誠的說了句，“校長，我不知道說什么。”

        這話倒沒有騙人，她是真的不知道。

        當然，這個話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

        校長不停的朝她使眼色，“隨便說點什么。”

        秋詞點點頭，想了想，非常認真的舉起了話筒，“為了同學們的身體著想，我有個提議，這高調的頒獎典禮以后就不用舉行了，大冬天也挺冷的，校長認為呢？”

        此話一出，臺下同學們紛紛附和。

        “就是就是，校長大人，秋同學說的太對了，咱低調點。”

        “為了身體著想，為了身體著想。”

        “祖國的花朵可不能糟蹋了。”

        …

        操場一處不顯眼的梧桐樹下，林殊教授爽朗的笑聲傳出：“哈哈哈，這小詞丫頭真是太可愛了。”

        為了不上臺發言也是夠直接了。

        少年靠在樹上，雙手自然的環抱著，聽了他的話，漫不經心的瞥了眼臺上的少女。

        “教授，她就是秋詞嗎？”

        “是的，就是這個漂亮丫頭。”

        祁橪凝眉，自言自語道：“有點眼熟。”

        好像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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