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狗怎么敢咬主子呢?
他說的是‘你們’,眼珠子,卻是落在賀輕塵身上。
明明沈歸荑才是融安樓的主子,賀承玦卻無視了去,他心里是個什么想法,賀輕塵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裝作糊涂,與有榮焉地說:“是啊。王妃是林家的長女,出嫁自沒有寒酸的道理,岳父這些年對王妃疏于照顧,又想著物歸原主,便將這酒樓,當(dāng)作嫁妝,送給王妃了。”
長女?
物歸原主?
驀地,賀承玦想到了他這幾日聽到的話本故事。
不過,他沒在意。
融安樓是不是林淮安以什么樣兒的名義,送到燕王府的,又是個什么樣的章程,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融安樓,已經(jīng)是燕王府的。
遲早,也是他的。
這樣想著,他心里那點兒因為賀輕塵沒接他的話茬,反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的郁氣也散了。
他心情還不錯地正放緩了神色,語調(diào)也柔和了些:“如此,那弟妹可要好好經(jīng)營經(jīng)營這酒樓的生意了,若是弟妹有什么不懂的,盡可說出來,本王那兒倒是有好些擅營生的,讓他們多教教你便是。”
“多謝皇兄的好意,妾身有需要,會與王爺說的。”
沈歸荑順著他的話打太極。
她沒接受,但也沒拒絕。
只說與賀輕塵說,便是不打算與他這位大伯哥接觸的意思了。
這做法,倒也沒問題,雖說是兄長,但該避的嫌,還是得避開些的。
賀承玦心里雖不太舒服,卻還是面帶笑容,溫著聲兒說:“那行,你若有需要,盡可讓輕塵過來與本王說,不必與本王客氣。”
他眼中帶著沉溺的笑意和略有些復(fù)雜的綿綿情意,看的賀輕塵心里頭直冒火。
落在沈歸荑腰上的手越發(fā)的緊了。
沈歸荑凝了凝眉,不動聲色地應(yīng)了一句:“好。”
賀輕塵總算找著了插話的機會。
他先是四下掃了眼掃了眼大堂,又看了眼后院的動作,有些疑惑地問:“王妃,這酒樓里的事情,都處置妥當(dāng)了?可有什么人為難你?”
問這話的時候,再一次捏了捏沈歸荑的腰身。
沈歸荑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領(lǐng)神會地看了眼外邊的天色,故意道:“都處理好了,挺順利的。妾身看這天色也不早了,王爺,您和皇兄還有旁的事嗎?”
“沒有。”賀輕塵臉上松快,‘沒心沒肺’地問了一句:“皇兄,您應(yīng)該也沒什么事吧?不早了,臣弟和王妃該回府了。”
賀承玦:“……”
他身后的兩位謀臣:“……”
他們本就是打聽到了他們倆的行程,這才提前過來占坑找人的。
為的,自然是打探他大婚當(dāng)日,突然醒來一事。
當(dāng)然,也不止這事。
還有林侍郎貶官,齊侯爺禁足,新娘子替嫁,融安樓易主等一系列的事。
奈何方才,賀輕塵在包間里,幾乎全程都在打太極。
要么便是與賀承玦訴苦。
控訴這個刺殺他還給他下了毒,抱怨那個給他隨便選了個新娘。
哭訴這個人連他的新娘子都敢換,鬧著指控那個人連皇室皇帝皇后,榮王府,燕王府甚至鎮(zhèn)國公府的臉面都不顧,直接將人都踩在了地下摩擦。
賀承玦被賀輕塵的一陣鬧騰,徹底跑偏。
幾乎徹底忘了,他們過來融安樓堵人的真實用意。
甚至因著賀輕塵那些話,一度覺得,林家和齊家人是真該死啊!
若非下了樓,見著那位新鮮出爐的燕王妃,賀承玦壓根兒就沒想起來,他們是來這兒干嘛來了。
甭管賀承玦怎么說。
賀輕塵攬著沈歸荑,叮囑了葉楓看著點兒融安樓的情況,便徑自出門了。
賀承玦被他們落在身后。
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們倆走遠(yuǎn),鷹隼般的眼盯在沈歸荑后背上,眼底迅速劃過一抹陰狠和興味。
沈歸荑能感覺到身后那道不懷好意的眼神。
她身子微凝,神色冷沉。
攬著沈歸荑的賀輕塵自然察覺到了她的異常。
他微微用力,壓低了聲音在她耳側(cè)問:“阿荑,你怎么了?”
在外邊,當(dāng)著外人的面,賀輕塵一直是喚她王妃的。
一來是給她體面,二來,他也不想讓旁的人知道,她的名字。
也就只有在王府里沒外人的時候,亦或者現(xiàn)在這般,旁的人聽不見的時候,他會深情繾綣地喚她的名字。
沈歸荑只覺得耳邊一陣熱氣滾燙,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
對上賀輕塵略帶些憂慮的眼,她咬了咬下唇。
須臾。
還是老實說道:“方才,身后有人在看妾身,那眼神,讓人不是很舒服。”
她很敏感,能判斷的出來那眼神的不懷好意。
不過,她沒直說,只存了試探的心思,故意引著賀輕塵自己回頭去看。
在外人眼里,賀承玦跟賀輕塵一母同胞,是親兄弟。
賀輕塵更是一心為他那個兄長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都是為他那個好皇兄奔走謀算,屢立功勞,卻依舊想盡了法子,生拉硬拽地將功勞分給了他那位什么都沒干的皇兄。
倘若直言,未免有挑撥之嫌。
以賀輕塵對賀承玦的盲目討好和照顧,怕是,他不僅不會信,還會懷疑她是不懷好意。
甚至?xí)J(rèn)為,她是受了誰的指使,故意挑撥。
賀輕塵聞言,臉色當(dāng)即沉了下來,渾身都散發(fā)著難以自控的戾氣。
不肖想,他也知道,沈歸荑口中那道讓人不舒服的眼神,是出自誰的眼睛。
是賀承玦!
他咬緊了牙,落在沈歸荑腰上的大手發(fā)緊。
沈歸荑腰身隱隱發(fā)痛。
她微微抬眸,看到了賀輕塵面色鐵青,目光陰鷙,唇瓣咬緊,似在極力隱忍著什么。
尤其是,他連頭都沒回,半分查證的意思都沒有。
這讓沈歸荑心里更是沒底。
她抿緊了唇瓣,不再多言,只心里多了絲忐忑。
很快,兩人便到了馬車邊上。
賀輕塵伸手將她輕輕地攙著上去,待她進馬車后,才緩緩回頭,與賀承玦隔著一段距離,遙遙對望了一眼,便兀自上了馬車。
大堂里的賀承玦笑容微僵。
他總覺得,方才賀輕塵看他的那一眼,好像與往日不太一樣?
許是看錯了吧。
賀輕塵這些年,就是他身邊的一條聽話的狗。
狗怎么敢咬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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