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新的發(fā)現(xiàn)
殺人誅心,這是一個很高的境界。
來到這個小鎮(zhèn)之后,蘇夏已經(jīng)見過一次類似的事情了。
在那個斗獸場的擂臺上,父子兩人被逼不得不相互殘殺,只能有一個活下來,這就是殺人誅心。
那些血淋淋的刀子,不僅砍在兩人的身上,更砍在兩人的靈魂中,讓他們痛苦且扭曲,讓他們幾近崩潰。
而現(xiàn)在,類似的事很可能發(fā)生在南風(fēng)組織身上。
如果王騰用了他說的那個催眠的方法,這事極有可能成為現(xiàn)實。
“面對昔日同伴的利刃,南風(fēng)組織的成員該作何抉擇?”
他們會忍痛殺死那些被催眠的同伴,還是不忍下手,寧愿讓自己受傷甚至是死亡?
這是一個很痛苦的抉擇。
無論哪一種選擇,都是對他們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摧殘。
一想到這,蘇夏的心情就不太好了,畢竟南風(fēng)組織是他親手創(chuàng)立的組織。
真要說起來,就連北風(fēng)組織都不是他親手創(chuàng)立的,而是以前那位北風(fēng)指揮官創(chuàng)立的,蘇夏只不過是重建了北風(fēng)組織。
南風(fēng)組織這段時日的發(fā)展,讓蘇夏十分欣慰。
蘇夏當(dāng)然不想看到他們兄弟相殘的事情出現(xiàn)。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蘇夏已經(jīng)把超過80%的小鎮(zhèn)區(qū)域搜索過了,看過了大量的人物描述,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一個南風(fēng)組織的成員。
因此,王騰剛剛說的那個方法,可能并未實施,只是他腦海中的一個設(shè)想。
一想到這,蘇夏便看著王騰,用贊賞的語氣說:“吳老弟說的辦法確實很難,但這正好證明了吳老弟思維的巧妙,只要你努努力,上去消費的時候盡量多在那些大人物面前表現(xiàn)一下,說不定就能得到離開這里的機會。”
“喬大哥過獎了,我只是隨口一說。”王騰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勉強笑了笑。
“喬土兄弟,你可別把吳老弟的心理期待弄得太高了。”那個老傭兵忽然開口,淡淡地說。
“是啊,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要是以后上不去,吳老弟心里的期待可怎么化解?”
“喬老哥,不是誰都跟你一樣……”
幾個傭兵紛紛開口,雖然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語氣里還是帶著些許的指責(zé)。
剛才,王騰說的那個辦法,確實讓他們都有些震驚。
以王騰的聰明,按理說不該流落到這里。
哪怕他戰(zhàn)斗能力不強,無法在前方正面應(yīng)戰(zhàn)南風(fēng)組織或者別的敵人,但他待在后方,當(dāng)一個狗頭軍師還是沒問題的。
荒野上最不缺的就是四肢發(fā)達的家伙,缺的是頭腦靈活且聰慧的成員。
只要王騰的聰慧被上面的人注意到,他肯定能離開這里。
因此幾個傭兵都開口指責(zé)蘇夏,指責(zé)他不該把事情挑明。
真要是讓王騰上去了,那他們這些留在底層擺爛的就成了真正的笑話,這會讓他們心里異常難受。
“吳老弟的計劃確實很妙,但也沒法實施啊,上面那些老大聽到這種計劃會怎么想?”那個老傭兵開口問道。
“說不定他們不會夸獎吳老弟,反而會把吳老弟臭罵一頓!”
“對,上面那些老大喜怒無常,一個個脾氣跟荒野上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要是惹得他們不高興,被罵一頓還是小的,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個問題!”
幾個擺爛的傭兵再次用出了相同的手段。
恐嚇王騰,讓王騰斷了上去的想法!
他們當(dāng)初來到這里的時候,也曾有過上去的想法,但他們也都被更老的傭兵恐嚇過。
他們自己都一步步陷入了這塊泥潭,怎么能讓王騰爬上去?
“但我覺得,吳老弟留在這里,實在是屈才了。”蘇夏很認(rèn)真地說。
“只是一個辦法罷了,說不定吳老弟只是靈光一現(xiàn)呢?”老傭兵說道。
“對,吳老弟,你還有什么辦法沒?”
幾人再次看向王騰,一臉詢問之色。
王騰似乎有些犯了難,看了看蘇夏,又看了眼那個老傭兵,抓了抓頭發(fā),嘴巴微微張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的微表情,還有動作的表演都相當(dāng)?shù)轿唬瑢⒁粋新人演繹得淋漓極致。
只要不是太笨的新人,此刻都能看出蘇夏這個身份與其余傭兵的摩擦。
無論偏向哪一方,都會得罪另一方。
而想要在這里平穩(wěn)地混過最初一段時間,最好兩方都不得罪,這是一個新人最應(yīng)該做的,也是最難做到的。
過了一會,王騰小心翼翼地說道:“方法確實還有,只不過都很普通了,我今天到現(xiàn)在還沒吃什么東西,肚子一直餓著,腦子不靈光,實在是不好意思,想不出太好的了。”
這個借口算是相當(dāng)不錯的了。
說自己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是為了不得罪老傭兵那伙人。
說自己肚子餓導(dǎo)致腦子不靈光,則是為了不得罪蘇夏現(xiàn)在這個身份。
等他中午吃了飯,這個話題早就過去了,雙方只要不是故意為難他,都不會再提起這個問題。
畢竟大家都是在這片地底空間混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把關(guān)系鬧得太僵。
果然,當(dāng)王騰說完之后,現(xiàn)場的氣氛頓時松了不少。
那個老傭兵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說:“吳老弟,你還年輕,餓肚子怎么行?早說你沒吃飯啊,我們這里別的不多,吃的管夠,都不要錢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王騰似乎有些意動,咽了咽唾沫,眼底閃過一絲渴望。
他這具身體十分干瘦,臉色蠟黃,儼然是一副常年沒吃飽的樣子。
“我們吃的,該不會是那些吧?”王騰忽然指了指旁邊那些骯臟的大鐵桶,鐵桶里都是分發(fā)給奴隸的食物,還有一些沒有分發(fā)完,在桶里面呈黃褐色的半凝固的狀態(tài)。
這些食物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有一股很難聞的異味,像是酒后的嘔吐物,只是聞著就讓人有些反胃。
除了那些求生意志頑強的奴隸,大概沒有別的人能吃下這些食物了。
看著王騰臉上的擔(dān)憂,幾個傭兵紛紛笑了起來。
“哈哈,我們可不會吃那些狗屎一樣的玩意,那都是給低賤的奴隸們吃的!”老傭兵說道。
“我們每天可以去上面一層用餐,而且是直接去后廚吃,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沒有限制,只要避開那些偶爾下來檢查的大人物就行了!”
“直接去后廚吃?”
王騰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十分配合。
“當(dāng)然了,你以為呢?”老傭兵笑著說,“兄弟幾個每天要喂食一百多個奴隸,還得注意他們死沒死,這么辛苦,多吃點東西怎么了?”
“沒錯,這可是咱們該有的權(quán)力!”
“吳老弟,看你這幅小身板,一看就知道經(jīng)常吃不飽飯,以后就不用擔(dān)心這方面的問題了,敞開肚子吃個夠!”
“……”
幾個傭兵紛紛附和,說起他們這份工作的好處。
當(dāng)然,這實際上也算不得什么好處。
他們之所以可以在后廚吃飯,是因為他們只能在后廚吃。
他們的身份卑微,是整個傭兵組織的最底層,根本就不敢去正規(guī)的餐廳食堂吃飯,去了就容易被嘲笑鄙夷。
這種身份差距導(dǎo)致的問題,竟然也能被他們說成是好處。
不得不說,這些傭兵的內(nèi)心確實是強大,在擺爛的同時,把所有的問題都往好的方面想,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都能活得舒服自在,簡直就是一群人形蟑螂。
蘇夏自問,他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
他以前窮苦的時候,每一天想的都是往上爬,不停爬,爬到一個足夠高的位置,讓自己再也不用挨餓,再也不會為學(xué)費發(fā)愁。
很快,中午飯的時間就到了。
留下一個傭兵看這些奴隸,其余傭兵紛紛乘坐電梯上去,到達上面一層。
負四樓,這里有一個很大的堂食區(qū)域。
“吳老弟,跟我們來!”
那個老傭兵走在最前面,一副帶頭老大的樣子,帶著眾人徑直走向這片區(qū)域的后方廚房里。
廚房里十分忙碌,二十多個身著廚師服的成員,有的在切菜,有的在擺盤,有的在制作甜點,各種食物的味道混在一起,最濃郁是一位大廚正在做的爆炒豬腰的香味。
進去之后,幾個傭兵都微瞇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全都一臉享受的樣子,仿佛來到了天堂。
“嘖,生活……”
荒野上的娛樂手段并不多,對他們這些缺錢的傭兵而言,娛樂手段更是近乎沒有。
因此,吃飯就成了他們最大的享受之一。
在這個混亂的年代,很多人都挨過餓,能吃飽確實是一種幸福。
即使是在地球那邊都有很多人吃不飽,要知道地球每年生產(chǎn)的糧食足夠一百五十億人生存,是現(xiàn)有人數(shù)的兩倍,可即便如此,還是好幾億人長期處于挨餓狀態(tài)。
地球那邊都這樣,更別提這邊了。
廚房的負責(zé)人瞥了眼幾個傭兵,淡淡地說:“哥幾個又來蹭吃的了?”
“是啊!”
老傭兵臉皮很厚,笑著回答,根本不在意那負責(zé)人說什么。
“一人一個盆,自己選吧,蹲在廚房里吃,別出去被人看見,你們知道規(guī)矩!”負責(zé)人指了指身旁的不銹鋼櫥柜,柜子里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大摞不銹鋼盆。
老傭兵第一個上去,在櫥柜里拿了一個大不銹鋼盆,然后給自己添菜添飯。
另外幾個傭兵紛紛更上,后面的王騰也有樣學(xué)樣。
飯菜打好后,眾人就蹲在廚房的角落里,一邊聊天一邊吃飯。
好在廚房足夠大,他們蹲在這里也不覺得擁擠。
“吳老弟,怎么樣,這種生活不錯吧?”一個傭兵開口,詢問王騰。
“嗯嗯,很好的生活!”
王騰連連答應(yīng),似乎是太餓了,不停往嘴巴里刨東西,整個臉都快埋到盆里了。
他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沒多久就刨下了大半盆,飯量著實驚人。
蘇夏就蹲在他旁邊,跟王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盡量想辦法套點話。
但直到這頓午飯結(jié)束,他都沒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從早上到現(xiàn)在,最有用的信息,依舊是王騰說的那個不知真假的催眠辦法。
這期間,蘇夏派遣出去的納米機器人一直在工作,在小鎮(zhèn)內(nèi)與小鎮(zhèn)外地毯式搜索,附近的幾片山丘都已經(jīng)被搜了一遍,卻始終沒有太大的收獲。
最大的進展,無非就是又發(fā)現(xiàn)了兩支南風(fēng)組織的滲透小隊。
總共三支小隊,一個長期在中心市場里散播消息,另一個則在各個酒吧、會所、賭場等區(qū)域散播消息,還有一個則一直沒有動,靜靜停在小鎮(zhèn)的北部,距離關(guān)押拿十六個誘餌的地點并不遠。
這三支小隊經(jīng)常交流,已經(jīng)知道關(guān)于那個誘餌陷阱的準(zhǔn)確位置了,但他們無法判斷其真假。
三支小隊的隊長都很聰明,且十分理智,一致決定按兵不動,不進行提前救援,而是先跟小鎮(zhèn)外面的組織高層聯(lián)系,詢問該怎么做。
這種做法,讓蘇夏十分欣慰。
足夠的理智,才能確保整個組織在荒野上走得更遠。
如果太沖動,就算這一次不掉進陷阱,下一次也會的,總有一天會讓自己和手下的兄弟折損殆盡。
午飯之后,眾傭兵又回到了地下,懶洋洋地躺在休息區(qū)的搖椅上,像是一群七八十歲的老大爺,只等晚上的到來。
中午和晚上都是不需要給奴隸喂飯的,每天給他們早上那一頓就夠了。
糧食珍貴,沒必要給奴隸吃那么多。
因此,這些傭兵的生活確實還算舒服,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作為新人,王騰表現(xiàn)得很正常,認(rèn)真的問道:“各位大哥,我們今天就沒事了嗎?什么都不用做了?”
“當(dāng)然了,躺著就行了!”老傭兵眼睛微瞇,很隨意地說。
“不用打掃嗎?”
“隔幾天打掃一下就行了,哪需要天天掃?這地方這么黑,臟了也看不出來。”
“這樣啊。”
“你要是實在沒事做,就把那幾個鐵桶洗了吧。”
“哦哦,好的。”
王騰點點頭,很老實地走到那幾個鐵桶旁邊,拎起一個臟兮兮的鐵桶,然后一步步走向沖洗的水槽。
桶里還有一些早上沒有分發(fā)完的食物,拎起來沉甸甸的,而且有一股難聞的異味。
只是輕輕一晃,桶里的食物晃動,那股異味就更濃郁了。
見狀,蘇夏沉著聲音說:“你們就這樣使喚吳老弟?”
“喬兄弟,是吳老弟自己閑不住啊,他還沒習(xí)慣,過幾天就習(xí)慣了。”那個老傭兵眼睛都懶得睜了,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睛隨意地說。
“行吧,我去幫幫他。”
蘇夏從搖椅上起身,也拎了個鐵桶走向水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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