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改變
花紋睡到下午才醒來,他睜開眼睛,努力去回想夢里出現的那個她和那個它。
怔愣了許久后,他才起身下床準備洗漱,到門邊看到父母正在主廳的桌邊包餃子,是他最喜歡的豬肉大蔥餡。
“這樣下去,小蚊心理會出毛病!”花母眼圈紅紅的,像是偷偷哭過,她低著頭嘟囔著:“你能不能再狠點,連我一起直接打死才好,省的我們都礙事!”
“老爺子要是還在,你敢嗎?”花母這些天一直沒原諒花鎮海打兒子的事,每次想到他抽邪瘋,心就很痛:“你能保證,不失手嗎?”
“小點聲...別把他吵醒了!”花鎮海任由老婆數落,只在對方聲音不自覺拔高的時候,才提醒一下:“我我要是說,算了!”
“你要說什么?”花母追問:“這還能有不得已的理由不成?”
“其實…”花鎮海咽了口唾沫,看著對方說道:“這是他爺爺讓我這么做的…你信么?”
“什…什么?”花母睜大眼睛盯著花鎮海,她臉色漲紅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怎么可能,老爺子那么疼愛她孫子!不可能,除非都瘋了!”
“老頭找我之前…嗯,就是讓我辦餐宴的前兩晚,已經說的非常直白!”花鎮海聲音沙啞,干澀:“可惜我一直在那安慰他老人家,直到他實在煩膩把我趕了出來…我也是辦完事后才回過神!”
“等一下,你意思是?老爺子那時就想跟你交代后事,而你卻死腦筋的不以為然?”花母驚訝,停下搟面皮的動作:“這怎么可能呢?人怎么會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走’呢?”
“我干脆跟你說明白點吧!”花鎮海喝了口茶水,點燃三根香煙放在桌角,又自己點了一根,緩了緩后才說:“當時三位老爺子是在一起的,穿著也很正式,他們都叫了各自的長子過去,起先講的還算正常點,無非就是三個姓氏的關系和遷徙史,這個我們很早就知道個大概,沒什么新鮮的。
后來,三個老頭說的就讓人聽不懂了,說什么三是歸一,是劫數,是命理!這不是開玩笑嗎,現在誰他娘的還信這種東西?況且,他們都是有文化的大家庭出身,怎么能說出這種神神叨叨的事呢?”
“后來呢?”花母見丈夫心神不定,停頓了很長時間,催促道:“土豬的爺爺怎么說?”
“后來看到實在是說不動我們,土豬的爺爺就生氣了,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見他老人家發那么大的火!”花鎮海把煙頭按在煙盒里捏扁,丟在一邊后拍了拍手,繼續包餃子:“最后老爺子就告訴我說,等到陰歷八月初一,太陽落山的時候,抽…小蚊醒了?!”
“馬上就能吃了,鍋里正在煮呢!”花母察覺丈夫異樣,轉頭看見花紋站在門邊,慌忙起身意圖岔開話題。
花紋則拿著筆記,徑直走向門外,順著木梯爬上自家的平房頂。
“中陰救度密法上說:頭七,為逝者在第七天回魂返家,再最后看一眼,然后在規定的時間內返回墓冢…這種說法公眾普遍贊同,也一直都覺得理所應當,就作為喪葬習俗遵守和延續。
可人們沒想過,這種說法其實是有失邏輯道理的,既然死后靈魂被鬼差引送,送到哪?如果是送到所謂的地府,那還能由著亡靈隨心所欲?就算上了天府,又豈是你幾時想走又幾時再來的道理?
如果亡國有秩序,就絕對不會允許有擾亂生者秩序的狀況!再者說,既然是被鬼差引送,那空冢又是有什么意義?”花紋放下土豬爺爺整理出的手記,站在平房頂上看著晚霞,由于屁股上被抽破的肉是新長出來的,疤痕脫落后有時會很癢,近兩個月里他坐久以后都是這樣的狀態,他邊撓屁股邊咒罵:“講的亂七八糟,跟紅薯地里的枝葉一樣,狗屁不通!”
老人們的“頭七”逢陰歷初一,沖煞子孫,但除了花紋當晚做的那個噩夢以外,并無其他狀況發生,日子很平靜。
金陵市第一醫院,姬從文在病床上突然睜開眼睛,把正在給他擦臉的索瑪嚇了一大跳,她又驚又喜的叫來了醫生。
專家們圍在一起,相互傳閱著姬從文最新的診斷報告,看著單子上的數據,滿臉的不可置信。
姬從文的檢查結果顯示,他并無任何病理異常,結果就是健康狀況良好,甚至比入院前的數據還要好,這讓他們很難理解這種奇怪的醫學變化。
院長很開心,親自把出院手續辦完送到了索瑪的手上,并對著姬從文認真說道:“希望我們以后,不在醫院見面,同時希望盡快喝到你的喜酒!我期待在醫院外再次見到你們!”
“感謝高院長的關懷,也感謝醫院的所有天使從業者們,再見!”姬從文伸手與高院長對握,然后攬著索瑪的肩膀走出病房:“也感謝你無微不至的陪伴!”
索瑪幸福感爆棚,并沒有覺得這家伙的動作輕佻,反而很期待,她仰起臉傲嬌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無微不至了?”
“我能感覺到!”姬從文拿起索瑪的小手,貼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它能感受到愛,很強烈!”
“哼!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索瑪嘟囔著嘴巴,風情萬種:“別再讓我受驚嚇了!”
“從今天開始,一切都會不一樣的!”姬從文停下腳步,把索瑪整理好的背包扔掉,捧起她的臉深情的注視著:“相信我,我能為你創造出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索瑪的手被握住,很溫暖,很有安全感:“你有什么打算?”
“做自己!”姬從文笑的很溫和:“我不能這么浪費時間了,這個世界上有抓不完的壞人!”
“做自己?怎么個做法?”索瑪看著他明亮的目光,內心很慌亂,心臟跳動的頻率突然變高,幾乎都要脫離身體的掌控,她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對方的貼住。
“辭職!”好半天后,姬從文才松開對方,輕松的說道。
“嗯,好!”索瑪仰起臉,如沐春風。
李青山坐上了前往昆侖山的綠皮火車,他坐在下鋪翹起腿,盯著對面的未果:“不是俺要說,是恁非讓俺這么說!”
未果坐正,看向師父的臉龐,詫異的問道:“啥?”
“忒浪費了!”李青山轉臉看向窗外快速移動的風景,咬著蘋果的嘴巴含糊不清道:“有包下整個包廂的錢還不如省下來…給俺!”
未果深呼吸,極力壓住想罵人的沖動,他對這位不正經的財迷師父,簡直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表達,他突然開始質疑自己的爺爺,認為他給自己找了個野師父,還專門變著法騙錢的那種。
他本以為會學成一身高深莫測的道法,再不濟也得是電影里的林正英那兩個不爭氣的徒弟那樣的吧,沒道法可人家會武功啊,一招一式打的那叫一個好看,再看看現如今自己混的這是個啥?一只鬼沒抓過不說,連他承諾的僵尸毛都見看到過,更別提什么在人群中開壇作法,這類裝逼的事。
如果就這樣回家了才搞笑呢!怎么有臉見人?親戚朋友?好像也沒什么朋友了。
唉!未果想想都覺得自己窩囊,嘆了一口氣后不去看這老不正經的師父。
“恁覺得莫名其妙的被騙入了賊船,而且還是自己的爺爺給賣掉的,所以很無奈?”李青山看著車窗,笑著問道。
“你...恁怎么知道?”未果被猜中了心思,抬頭問道。
“俺知道恁奶奶個腿!”李青山破口大罵,轉頭說道:”要不是恁爺哭著喊著求著俺,鬼才懶得收你這個慧根不凈的鱉孫兒!一天到晚的凈瞎琢磨,道法口訣和手訣會幾個了?”
“早都會了,也不覺得有什么用!”未果小聲嘀咕,同時又在心里暗罵,你可趕緊拉幾八倒吧,提這事我就來氣,可他不敢明著說:“就那些手法和口訣,我都來來回回快練二十年了!”
“要用俺字!”李青山轉頭對著未果翻白眼,提醒道:
“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個道理都是相通的!”
“吹牛逼的本事吧?”未果看向放在床頭上的道家典籍,說道:“幾十本書都快被我翻爛了!”
李青山聽后卻沒有生氣,他大笑著丟掉蘋果,揶揄道:“著什么急嘞,別真到了用得上嘞時候,跟俺哭爹喊娘的瞎叫喚!那才叫光腚推磨嘞!”
哼,照這樣的情況看,估計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用得上,未果生氣的想著,到時我就回家,再也不想見你!
“想回家現在就滾!”李青山突然提高音量,面色不善道。
“我...俺沒說啊!”未果一臉無辜,覺得師父今天有些反常,他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呢?
“恁是這么想嘞!”李青山向對面踹了一腳,哼哼唧唧的轉過臉,再也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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